芳草院中，除了京兆府的官差，就剩下秦家、郁家、廖家和凤清晓、华云凝兄妹二人。
华云凝最先开口，从婢女打翻酒壶，到半路遇到郁明珠，按照之前跟凤清晓商量好的，都说了出来。
窦秉正问，“华小姐的意思是，你和安平郡主没进芳草院？”
“没有，这里是小妾住的院子，小女和安平郡主还未出阁，是不可能进去的。”
“你们可看见郁明朗了？”
华云凝摇头，“没有……”
凤清晓也跟着摇了摇头。
窦秉正把视线放在了郁明朗的身上，“郁二公子，你和秦书莞是怎么算计华小姐的，如实说来。”
郁明朗没有任何隐瞒，通通说了出来，“我晕倒后，不知怎么就和秦书莞发生了关系。等我清醒后，秦书莞抄起剪刀就要杀我。情急之下，我夺过剪刀反刺了回去，没想到失手把人刺死了。”
郁洛茵一听，反驳道，“什么失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失手杀人和故意杀人的判刑可是天差地别。
高雅芬心想，洛茵这是想让明朗偿命。
不过，窦秉正审案，她可不会插嘴。
果然，就听窦秉正喝道，“侧夫人若是再插嘴，就别怪本官把你请出去。”
秦善章瞪了郁洛茵一眼，“洛茵爱女心切，大人见谅。”
“嗯，”窦秉正问向秦书钰，“秦世子，你来到芳草院后可听到或看到了什么？”
秦书钰说道，“我听到书莞喊了句‘郁明朗你这个畜牲，我要杀了你’，然后门打开的时候，书莞已经倒在了榻上，心口插着一把剪刀，郁明朗就缩在床角。”
“嗯，劳烦秦世子派人把秦书莞的婢女嬷嬷找过来。”
“好的，窦大人。”
秦书钰朝薛觅点了下头，对方立刻奔出了院子。
窦秉正问向秦书铭，“二公子，你是怎么晕倒的？”
秦书铭委屈道，“是被郁明朗一个手刀敲晕的，等我恢复了意识，已经和廖小姐那样了。”
姜忻玫怒道，“你还委屈上了？”
窦秉正看了她一眼，她立马闭了嘴。
“廖小姐，你说自己和郁大小姐走着走着就晕倒了？”
廖曼诗点头，“是，不知为何就晕了。”
秦书钰插了句，“会不会是死了的那两个婆子干的，毕竟她们死得太蹊跷了。”
窦秉正配合道，“秦世子说的不无道理。”
郁明尘怀疑里面有秦书钰的事儿，可为了二弟能往过失杀人上靠，他选择闭嘴。
一刻钟后，秦书莞贴身的婢女嬷嬷都被带了过来。
经过审问，秦书莞在黑市买蒙汗药和迷情香的事被证实了。
郁明朗过失杀人几乎板上钉钉。
在大夏，过失杀人判一百板子、流刑三年，而流刑是可以通过缴纳赎金免刑的。
郁洛茵接受不了，难道女儿就白死了？
“窦大人，我不服。”
窦秉正回道，“若侧夫人不服，可以去敲登闻鼓告御状。”
他面向在场所有人，“这件案子本官会如实呈报给皇上。”
高雅芬松了口气，儿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至于一百板子，多打点些银两就可以了。
窦秉正一声大喝，“来呀，把人犯带回衙门，押入大牢。”
众衙役齐声喊道，“是……”
郁明朗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不用死了。
他乖乖跟着窦秉正去了京兆府。
郁博丰安慰了郁洛茵几句后，和高雅芬、郁明尘一起离开了。
郁洛茵恨得牙痒痒，可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廖学致走到秦善章的面前，“曼诗和书铭的婚事是不是得定下来了？”
秦善章歉意道，“是书铭高攀了。”
“哎……”廖学致是真看不上秦书铭，“等三个月后，就让两个孩子成婚吧。”
“只能这么办了。”
秦善章高兴不起来，刚死了女儿就要娶儿媳，在京城也算是新鲜事儿了。
这一回，秦国公府又要沦为笑柄了。
凤清晓和华云凝兄妹一起离开了。
秦书钰跟兰影说了几句，追凤清晓去了。
他理也没理秦善章。
秦善章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眼前，“他最近怎么这么奇怪？”
府门外，凤清晓意外了，“大表哥，你是在等我吗？”
温玄鹤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华云凝，而后视线落在了凤清晓的身上，“嗯，等你一起，回府后也好跟祖父、祖母有个交代。”
“好，那咱们先回辅国将军府。”凤清晓扭头，问向秦书钰，“要一起去吗？”
“嗯。”
温玄鹤挑眉，“你就这么走了？府里办丧不用你帮忙？”
秦书钰不在乎，“晚上过来一趟就行。”
“那咱们走吧。”
华云凝兄妹俩回华府去了。
凤清晓三人坐着马车回了辅国将军府。
元宛珍的办事能力很强，傍晚的时候，灵堂就已经布置好了。
整个国公府处处挂上了白绸。
尤其是高悬于府门两侧的白灯笼，灯笼上两个大大的奠字尤其醒目。
郁洛茵不知哭晕过去多少次。
秦善章在荣喜堂劝慰傅念慈。
兰影成了府中唯一主事的。
黑夜降临。
秦书钰踏进了国公府的大门。
灵堂之上，白烛恍恍。
郁洛茵瘫坐在棺木前，低声呜咽着。
秦书铭跪坐在她身边，不停地往火盆里扔纸钱。
兰影在他们母子对面坐着，静静地不说话。
秦书钰上了三炷香，而后走到兰影面前，“秦夫人先去休息，这里我守着。”
兰影装作疲乏的样子，“还真是有些累了，你先守着，过两个时辰我就来替你。”
“好。”
子时一过，兰影就回来了。
他先是走到郁洛茵的跟前，“侧夫人，你还是先回去歇会儿，明日还指着你呢。”
郁洛茵头也不抬，“用不着你假好心。”
“得，我多嘴了。”兰影看向葛贞霞，“葛嬷嬷，照顾好你家主子，要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跟我说。”
“是，夫人。”
兰影转身对秦书钰说：“你歇着去吧，明日还得上朝呢。”
“好。”秦书钰可不打算在这儿一直守着，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
他回到自己院子，等了一刻钟，然后换上夜行衣，朝着紫薇院摸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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