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条上的暗号已经确认。
敌军开始调动,东谷方向有动静。
我站在队伍最前面,没有说话。士兵们背着弓,提着刀,一个个从营门走出。脚步声整齐,铠甲碰撞发出清脆响声。副将走在我右边,手一直按在大刀柄上。他看了我一眼,我点头。
我们连夜行军,天刚亮时抵达东谷外围。这里地势狭窄,两边是山,中间一条道,最适合设伏。我让主力部队分散隐蔽,藏进密林和山坳里。所有人不准点火,不准大声说话,弓箭上弦,长枪靠身,等命令。
副将带一队人上了右侧高坡。那里视野开阔,能看清整个谷道。他蹲在岩石后面,盯着入口方向。我带着其余人埋伏在左侧山坡的树丛中。风从谷底吹上来,带着泥土和枯叶的味道。
我抽出剑,在地上划出三道线。
“第一道线,是诱敌小队撤退的位置。”
“第二道线,是叛军进入一半的地方。”
“第三道线,是合围的终点。”
三十名老兵站了出来。他们都是经历过突围战的,脸上有疤,眼神沉稳。我看着他们,说:“你们的任务是逃跑。不是真打,只跑不战。丢掉盾牌、头盔、干粮袋,越像溃兵越好。”
一名老兵问:“什么时候回头?”
我说:“看到信号就往回冲。没信号,哪怕敌人追到脸前也不能停。”
他们点头。整理了装备,把铠甲扯松,脸上抹了灰土。有人故意割破手臂,让血流下来一点。然后他们出发了,沿着主路往东谷口走。背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弯道尽头。
我趴在树根旁,眼睛盯着谷口。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升得更高,照在山坡上。没人动。连呼吸都压得很低。
过了大概两刻钟,副将那边传来一声鸟叫。是约定好的信号——敌军出现了。
我立刻抬头。远处尘土扬起,有脚步声传来。先是几个探子模样的人跑出来,左右张望。他们穿着杂色衣服,腰间挂着短刀,应该是先锋官的亲信。他们在路口停下,看了一会儿,又退回去了。
我知道他们在试探。
果然,接下来出来的是一队步兵,大约五十人,手持长矛,列成两排。他们走得慢,一边走一边观察两侧山坡。走到第一道线时,突然听到前方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诱敌小队回来了。
他们从拐角处冲出来,边跑边喊,盔歪甲斜,有人还摔倒了。一个士兵把盾牌扔在地上,爬起来继续跑。叛军前锋看到这一幕,立刻加快脚步追上去。
“杀!一个不留!”带队的小校大喊。
他们冲过了第一道线。
我没有动。
叛军越来越多,后续队伍不断涌出。有的推着车,车上装着麻袋,可能是粮食。还有人扛着箱子,看样子是要转移物资。他们的阵型开始散乱,注意力全在前面那群“溃兵”身上。
他们跨过第二道线。
我还是没下令。
直到最后一队人马全部进入狭道,前后拉成长龙,首尾不能相顾时,我才缓缓站起身。
副将已经在高坡上举起火把,晃了三下。
我拔出剑,高高举起。
“放箭!”
声音撕裂山谷。
刹那间,两侧树林里爆发出吼声。弓弩齐发,箭矢如雨落下。前方逃窜的老兵猛地转身,抽出武器,反扑向追兵。滚木礌石从山顶滚下,砸在队伍中间,顿时人仰马翻。有人大叫,有人想后退,但道路已被堵死。
第一波攻击结束后,我跃下山坡,带着主力冲出树林。银甲在阳光下反光,宝剑直指敌阵中央。副将也率重步兵从南坡杀出,封住出口。我们迅速形成包围圈,将叛军团团围住。
敌军乱成一团。那个带队的小校被射中肩膀,倒在路边。其他人挤在一起,有的举盾防御,有的试图组织反击。但他们已经被分割成几段,无法统一指挥。
我站在一块高岩上,扫视战场。
叛军大约有三百人,多数是先锋官的老部下。他们虽然被困,但不少人还在握紧武器,眼神凶狠。
我开口:“你们已经被围住了!”
声音传遍山谷。
“放下武器,活命一条。再敢反抗,格杀勿论!”
底下一阵骚动。
有人低头看向身边同伴,犹豫着要不要扔刀。
也有人大喊:“别听他的!他是想骗我们投降!”
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官站出来,手持双斧,怒吼:“陆扬!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发号施令!”
他身后十几人跟着吼叫,举起兵器。
我没说话。只是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后排弓手立刻上前一步,搭箭上弦。
那军官见状,脸色变了。但他嘴上还不服软:“有种你放马过来!看看谁先倒下!”
我盯着他。
慢慢从腰间解下剑鞘,扔在地上。
然后双手握剑,一步步走下岩石。
副将跟了过来。
我抬手拦住他。
我自己往前走。穿过己方阵列,走到两军之间的空地上。风卷起我的衣角,脚下是碎石和落叶。
对面那个军官咬牙切齿,握紧双斧。
我停下脚步,距离他十步远。
“你要战。”我说,“可以。”
“但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现在跪下,饶你不死。”
他冷笑:“做梦!”
话音未落,他猛然跃起,双斧劈头砍来。
我侧身避开第一斧,左手抓住他手腕,右脚扫向膝盖。他踉跄一下,第二斧落空。我顺势转身,剑柄撞在他后颈。他扑倒在地,还没爬起来,我就一脚踩住他背心,剑尖抵住他咽喉。
全场安静。
我低头看他:“现在呢?”
他喘着粗气,不说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副将。
他点点头。
我收回剑,退后两步。
“带走。”
两名士兵上前把他拖走。
其他叛军看得清楚,士气立刻下降。有人悄悄松开了手里的刀。
但我没放松警惕。
这些人里还有很多死忠分子。只要有一点松懈,他们就会反扑。
我回到高岩上,下令弓弩手轮番压制,不让敌人集结。同时让老兵带队,逐步压缩包围圈。每推进五步,就重新列阵,防止被突袭。
副将在南坡守住出口,亲自带队盯防。他知道一旦有人突围成功,消息传回去,先锋官就会改变计划。
我站在阵前,看着被困的叛军。
他们挤在狭道中央,前后都被堵死。有人开始低声议论,有人蹲在地上抱头。但也有一些人聚在一起,偷偷交换眼神。
我知道他们在等时机。
我也在等。
等他们彻底崩溃。
等我们完全掌控局面。
太阳移到头顶。
山谷里的温度升高。
一个年轻士兵从后排走出来,手里拿着水囊。他看着我,说:“将军,弟兄们渴了。”
我接过水囊,喝了一口,递回去。
“告诉所有人,打赢这一仗,有的是水喝。”
他点头,转身回去。
我再次看向敌阵。
忽然发现角落里有个人,正悄悄把手伸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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