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严敬潼罕见地主动找朱昌寿谈话。
“陛下，”老严斟酌着词句，“老臣有一事不明。”
“严爱卿请讲。”
“您搞这‘反向KpI’，真就只是为了......听百姓吐槽？”
“严爱卿，你管着内阁，每天看那么多奏章。但奏章里写的，真是百姓想说的吗？”
严敬潼沉默。
“朕这个法子，”朱昌寿望向窗外排队的百姓。
“就是给百姓一个话筒，让他们能直接对朕说话。至于说得对不对，朕自有判断。”
他转回头，看着严敬潼：“严爱卿，你猜这一个月，朕听到最有价值的一条投诉是什么？”
“......”
“有个老匠人投诉，说工部征集新农具设计，但评审的都是读书人，根本不懂耕种。他说，应该让老农来评。”
朱昌寿眼睛发亮，“朕觉得他说得对，已经让工部改了规矩。”
严敬潼怔住了。
任务期限最后一天，系统提示音准时响起。
【叮！京城民怨值上升，整体民心变动】
朱昌寿眼前金光一闪，手中多了个......骰子？
【道具名称：诚实骰子】
【效果：投掷后，三丈范围内所有人必须说真话，持续一炷香时间】
【使用次数：3\/3】
“这什么玩意儿......”朱昌寿嘴角抽搐，“还不如给朕来个‘自动批奏章机’呢！”
但他转念一想，这骰子用在朝会上......嘶，好像有点刺激。
正琢磨着，严敬潼又来了。
“陛下，老臣查出件事。”
“何事？”
“这一个月的大量投诉信中，有十七封内容高度相似，笔迹雷同，应是同一人所写。”严敬潼呈上证据，“此人恶意投诉，扰乱朝纲，当严惩！”
朱昌寿翻看着那些信，忽然笑了：“严爱卿，你猜这人是谁？”
“老臣已命人调查......”
“不必查了，”朱昌寿摆摆手，“是朕让钱不多写的。”
严敬潼呆住了。
“朕总得试试水有多深吧？”朱昌寿耸肩。
“让钱不多编了几个典型案子投进去，看看下面人怎么处理。结果嘛......有三个衙门当真事办了，八个衙门敷衍了事，六个衙门根本没看。”
他收起笑容：“严爱卿，你现在明白，朕为什么要搞这一出了吧？”
严敬潼深吸一口气，缓缓躬身：“老臣......明白了。”
这一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
“反向KpI”推行满月总结会上，朱昌寿给众人算了一笔账。
“这个月，共收到投诉信两千三百封，查实有效的一千一百封。处理官员四十七人，其中七人罢黜，十五人降职，二十五人警告。”
“百姓满意度，从六成三提高到七成五。”
“衙门平均办事时间，从五天缩短到两天半。”
“还有，”他看向钱不多，“报纸销量翻了一番吧？”
钱不多乐呵呵：“托陛下的福，现在百姓买报就为看‘被吐槽榜’！”
朱昌寿点点头，忽然抛出一个问题。
“你们说，为什么这么个看似胡闹的制度，居然成功了？”
众人面面相觑。
孙账房先开口：“因为......给了百姓真正的监督权？”
苏婉儿补充：“还因为处理过程公开透明？”
周三巧挠头：“是不是因为......好玩？”
朱昌寿笑了：“都对，但都不全对。”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真正的原因，是朕把‘治理’这件事，从官府的独脚戏，变成了官民的大合唱。”
“百姓不再是被管的对象，而是参与治理的人。官员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老爷，而是要被百姓打分的学生。”
“这个制度最妙的地方，”他转过身，“是它逼着所有人，包括朕自己，都得认真听百姓说话。”
满堂寂静。
许久，徐桀卯率先鼓掌。
接着是孙账房、苏婉儿、周三巧、钱不多......
最后，连严敬潼都慢慢抬起手，拍了三下。
朱昌寿满意地点头：“既然效果不错，那就继续搞。不过要升级。”
“孙账房，设计2.0版本，加入‘官员申辩通道’。”
“苏婉儿，研发移动投诉箱，让偏远地方的百姓也能投。”
“钱不多，开个‘优秀官员点赞榜’，不能光骂不夸。”
“周三巧......你随便弄点啥，别炸了就行。”
众人哄笑。
散会后，朱昌寿独自留在殿里。
他拿出那颗“诚实骰子”，在手里掂了掂。
【叮！“反向KpI”制度成功推行，实现官民良性互动，提升治理透明度。昏君指数-25，欢乐值+10】
【当前昏君指数：92，走火入魔。欢乐值：410】
【提示：昏君指数跌破100，解锁新功能“人才雷达”，可自动扫描方圆十里内特殊人才】
“人才雷达？坑爹系统你是变着法儿的玩啊！这玩意儿好啊！”
他立即启动新功能，脑海中浮现出一幅京城地图，上面闪烁着十几个光点。
最近的一个光点就在隔壁偏殿。
朱昌寿好奇地走过去，推开门，看见一个老太监正蹲在地上，对着个漏水的水缸发愁。
“怎么了这是？”
老太监吓了一跳：“陛、陛下！这缸漏了，老奴想补，可宫里的鱼胶用完了......”
朱昌寿蹲下一看，只见老太监手里拿着几样奇怪的东西：一截蜡烛，一些石灰粉，还有半碗米饭。
“你打算用这些补缸？”
“回陛下，老奴老家穷，都是这么补的。”老太监不好意思地说，“把蜡烛烧化拌石灰，加点米饭增加黏性，补瓦缸陶罐可牢了。”
朱昌寿脑海中，那个光点“咻”地亮成了金色。
【发现人才：民间材料学家】
【特长：利用日常物品解决实际问题】
【潜力评级：甲等】
“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愿不愿意去技术学院......当个顾问？”
老太监手里的碗“哐当”掉在地上。
窗外，夕阳西下。
朱昌寿背着手往寝宫走，心情大好。
“旺财啊，你说这治国像什么？”
“老奴......不知。”
“像做饭。”朱昌寿笑眯眯，“得有什么料下什么菜。以前朕只有萝卜白菜，现在嘛......”
他望向西苑方向。
那里，技术学院又传来熟悉的爆炸声。
“现在朕有满汉全席的料了。虽然厨子偶尔会炸厨房......但不碍事，好吃就行！”
旺财似懂非懂地点头，心里想的是：陛下今天怎么这么高兴？难道是因为......
他瞥了眼皇帝袖口露出的半颗骰子，明智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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