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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途！”沈文琅的声音从内线电话里传来。
高途立刻起身，推门进去：“沈总。”
沈文琅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拧得死紧，头也不抬，敲着键盘，好像跟它有仇。
“下午会谈的最终版方案呢？磨蹭什么？等着我请你吃午饭吗？”
高途面色不变，语气平稳：“沈总，最终版方案在半小时前已经发到您邮箱，并且我刚刚打印了一份放在您左手边文件架最上层。”
沈文琅动作一僵，目光扫过文件架。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拿起方案，随手翻了两页，挑刺：
“这数据字体怎么用的？看着眼花！还有这个图表配色，丑死了！谁教你这么做ppt的？拿回去改！下班前我要看到新的！”
高途看着那份自己精心调整过的方案，指尖在身侧微微蜷缩。
他强自镇定：“是，沈总。我马上修改格式。”
他上前一步，想拿回文件。
就在他靠近的瞬间，沈文琅突然猛地抬起头，像是嗅到了什么：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高途浑身一僵。难道抑制剂失效了？他的鼠尾草信息素泄露了？
沈文琅站起身，绕过办公桌，逼近高途：
“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腻歪！是不是昨天沾上的还没散干净？跟你说过我最讨厌这种黏糊糊的omega信息素！你存心的是不是？！”
原来……还是误会。
高途悬到嗓子眼的心重重落下。
他低下头，掩去眼底的苦涩，声音低哑：“对不起，沈总。可能……可能还是洗衣液的味道。我以后会注意。”
“洗衣液？上次就说是洗衣液！”沈文琅嗤笑一声，“我不管你用什么，明天别再让我闻到！”
“……是。”
他拿着那份被无故退回的方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沈文琅烦躁地来回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看什么都不顺眼，他一定是昨天被哪个不长眼的omega信息素给刺激到了！对，一定是这样！
茶水间…
高途正在给自己冲黑咖啡，沈文琅阴沉着脸走进来。
高途立刻让到一边：“沈总。”
沈文琅看也没看他，语气硬邦邦的：“喂，高途。”
高途：“沈总请讲。”
沈文琅背对着高途，声音有点闷：“你……你妹妹的病，最近怎么样？”
高途握着咖啡杯的手猛地一紧，沈总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劳沈总挂心，还好。”
“嗯。”沈文琅应了一声，转身欲走，却又停住，补充了一句，“……要是缺钱，或者需要找专家，可以说。”
高途愣住了……
沈文琅说完，补充一句：“别误会！我是怕你因为私事影响工作状态！耽误我赚钱！听见没有！”
高途看着他故作凶狠却透着一丝关心的样子，低下头，极轻地应了一声：“……听见了。谢谢沈总。”
“谢什么谢！谁要你谢！”沈文琅立刻板起脸，快步走了。
…………
一天终于结束。高途没有回家，先去了医院。
高晴已经睡下了。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走向护士站。
他手里捏着卡，想先缴纳一部分，至少表明他的态度，恳求医院不要停止治疗。
“护士您好，我想预缴一部分治疗费。”他声音干涩地将卡递过去。
值班护士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随即抬起头：“高先生，您不用缴费了。已经有人为高晴女士预存了足够的费用。”
高途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预存了？”
“是的，”护士确认道，语气带着点羡慕，“预存了七十万呢。是一位先生，个子很高，气场特别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应该是个级别很高的Alpha吧……”护士回忆着，努力描述。
个子很高……气场很强……级别很高的Alpha……
这几个词，一下一下砸在高途的心上。
沈文琅！！！
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做？
他踉跄着走到医院的消防通道，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沈文琅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那边传来沈文琅的声音：“喂？什么事？”
高途：“沈总……医院的钱……是您交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沈文琅故作轻松的语气：“嗯。怎么了？”
果然是他！
高途握紧手机，急切道：“谢谢您…沈总。这笔钱，我一定会还给您的！我会尽快……”
“随便你。”沈文琅打断他，语气听起来更加不耐烦，“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没有事了。”高途低声道。
“明天早上，”沈文琅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准时来接我。别再迟到。”
说完，不等高途回应，电话里便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高途握着手机，久久地站在消防通道里。
七十万……
而那通电话的另一端，沈文琅丢开手机，坐在沙发上，烦躁地啧了一声。
沈文琅内心：妈的…还是让他知道了……高途那家伙，不会又东想西想，觉得欠了我多大的人情吧？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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