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清气朗,风和日丽,一个初春时节难得的艳阳天。
按照穿越前的习惯,林曌今日休息一日。
不是什么做五休二或做六休一,林曌对自己的时间安排很灵活。
反正她是皇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无人敢说什么。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不影响朝政的情况下。
大景在改革,从上到下,从内到外,从大到小,诸事繁杂,但一经开始,林曌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而说到改革,朝堂的改革算不得小,但其中一件小事却让朝臣们较为欢喜。
便是每日早朝被林曌取消了,这个“祖制”被林曌直接给否了,没什么理由和借口,林曌做的非常直接。
因为早朝于林曌而言用处不大,无非就是一些杂事,连奏请之事都不多。
内阁已经整理出章程,类似的消息汇总,将有新设立的部门处理,整理之后会发往各部,最后事情无法解决,才会召开常会。
若是还无法决议,便召开内阁会议,亦或是内阁奏请皇帝处理。
如此,林曌需要花费在朝政上的时间与精力就减少了许多,甚至于各阁臣也比以往轻松了不少。
皇城,内苑。
林曌已许久没来此处,今日得闲,便来此逛一逛。
内苑景致,较之林曌记忆中的模样,已有了显着不同。
自去岁决定修建大明宫起,内苑便开始了大规模的扩建与改造。
原本略显局促的宫苑范围向外拓展了近三分之一,将毗邻的几处废弃殿宇与荒园尽数纳入,以高墙围合,形成一片更为广阔幽深的皇家园林。
时值初春,园内草木已见新绿。
新移栽的松柏苍劲挺拔,沿甬道两侧列植;人工开凿的曲池引活水注入,池畔怪石嶙峋,新发的垂柳枝条轻拂水面,漾开圈圈涟漪。
几座新建的亭台楼阁错落分布于假山花木之间,飞檐斗拱,彩绘尚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虽因建材与工期所限,这些建筑还谈不上极尽奢华,但格局大气,做工精细,已初具皇家气象。
行走其间,但见小桥流水,回廊曲折,移步换景,颇得园林妙趣。
林曌负手缓行,一身常服,发髻简单束起,除腰间一枚龙纹玉佩外,并无多余饰物。
她神情淡然,目光随意扫过沿途景致,似在赏景,又似神游天外。
身后半步,跟着一身青衣面容清冷的寒苏。
郑光今日不当值,被林曌派去督办东厂内部整肃之事。
而原本常伴左右的玉尘,则于月前被林曌指派“随行保护”安平公主林曦,随公主车驾巡视地方“清蠹”事宜。
此等安排,朝野明眼人皆能品出深意。
玉尘乃林曌贴身侍女,心腹中的心腹,派她随行,既是保护,亦是代表皇帝的耳目与意志。
安平公主此番出巡,分量之重,可见一斑。
“内苑扩建,耗费几何?”
林曌忽而开口,声音平静。
寒苏略一思索,低声回道:“回陛下,去岁至今,内苑扩建及大明宫前期备料用工,共支用内帑银八百七十万贯。其中六成用于采买南方巨木、西山石料、江西金砖等物,三成付与工匠酬劳,余下一成为日常杂支。”
八百七十万贯。
若在寻常年月,这已是一路两三年的赋税收入。
但林曌听了,只是微微颔首,并无异色。
修建宫室,尤其在王朝四处用兵之时,往往被诟病为劳民伤财的昏聩之举。
但林曌不在乎这些。
一来,她有钱。
非常有钱。
若问当今天下谁最富有,林曌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她的财富积累,始于最初率御灵军出击柔然人,收复长安之时。
城外一战中缴获的柔然财货、军资马匹,第一波便充实了她的私库。
其后清洗世家,从崔、卢、郑、王等累世豪族中抄没的田产、商铺、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更是天文数字。
按照林曌定下的规矩:此类“战利品”与“罚没资产”,五成归入皇帝内帑,三成充入国库,两成用于赏赐有功将士及抚恤。
对此,无人敢有异议。
皇权至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取大头,天经地义。
更何况,林曌取财并非纯粹为享乐。
皇庄之内,各类工坊如雨后春笋般设立。
改良纺织机织出的新式棉布、丝绸,质地更佳,成本更低,一经推出便供不应求。
利用新式灌钢法打造的农具、刀具,坚韧锋利,远胜旧物。
工部资政司研制的肥田粉、简易水车、改良织机等物,亦通过与民间商号合作生产销售,利润可观。
这些产业,皆以“皇商”名义运作,背后都有林曌内帑的投资与分红。
户部也曾想分一杯羹,但林曌态度明确:技术出自皇庄,本钱来自内帑,盈利自然归内帑所有。
不过,她并非吃独食。
凡与朝廷合作的项目,皆按约定分润国库;各地推广新粮种、兴修水利、抚恤灾民等开支,她亦常从内帑拨银补贴。
尤其是推广新粮种一事,耗资最巨。
从优选良种、试验种植,到大规模育种、免费分发至各州县,再到派遣农官指导、设立奖惩机制……
林曌内帑为此支出的银两,已逾四千万贯之巨,占她登基以来内帑总收益的三成有余。
相比之下,修建大明宫这八百七十万贯,反倒算不得什么了。
“内帑现存钱几何?各类资产折算约数多少?”
林曌又问道。
寒苏显然早有准备,流利应答:“截至上月,内库实存现钱为六千三百余万贯,黄金十二万两。京畿、江南、河东等地有皇庄田产四十七处,计田一百一十八万余亩。各地皇商铺面、工坊、船队等产业,按去岁收益折算,估值约一亿一千二百万贯左右。此外,尚有珠宝玉器、古玩字画、皮货药材等库藏,难以精确估价,粗略估算亦不下两千万贯。”
这还不包括那些无法估价,却价值连城的灵物、法器、丹药等修行资源。
富甲天下,名副其实。
林曌淡淡一笑,不再多问。
钱财于她,早已是数字,是工具。
能用这些黄白之物,换得新粮普及,民心归附,国力增长,便是物尽其用。
至于修建宫室……
那是给太上皇修的,有问题去找太上皇,别来找她。
再者言,林曌也本就有打算将整个皇城扩修一下,今后这类工程也不会少。
毕竟……她劳心劳力,改善一下居住环境,怎么了?
这般想着,林曌莫名一笑,觉得自己现在也算是个合格的帝王了。
主仆二人沿曲径深入,至一临水敞轩。
轩外有石栏围护,内设石桌石凳,桌上已备好清茶点心。
林曌入内坐下,寒苏侍立一旁,为她斟茶。
茶是今春新贡的“蒙顶甘露”,汤色清碧,香气清雅。
林曌浅啜一口,目光望向池中对对嬉戏的锦鲤,忽然问道:“太上皇近来如何?”
寒苏神色不变,低声禀报:“太上皇居于景元殿,深居简出,衣食供奉皆按例供给,并无短缺。据值守内侍回报,太上皇近日……兴致颇佳,常召新纳之美人侍寝。去岁有孕的几位,胎象皆稳。另有新进宫的两位采女,似也有喜脉征兆,尚待太医确诊。”
又有怀孕的。
林曌眉梢微挑,唇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她这位父皇,别的本事或许平庸,但在“开枝散叶”这项伟业上,倒是老当益壮,勤奋得很。
自退位以来,已有五六位妃嫔传出喜讯,眼下看来,队伍还要扩大。
“知道了。”
林曌淡淡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太上皇愿意生,就让他生。
多几个弟弟妹妹,于她而言,无甚影响。
将来若真有成才的,或可任用;若是庸碌,养着便是。
皇家血脉,总比外人值得信任几分——
前提是,他们得认清自己的位置。
就在林曌品茶赏鱼,难得享受这片刻清闲时,远处忽有脚步声急促而来。
一名内侍手持一封加急文书,小跑至敞轩外,躬身道:“陛下,西线加急军报!”
林曌放下茶盏:“呈上来。”
内侍将密封的铜管双手奉上。
寒苏接过,查验火漆完好,方才拆开,取出内里绢帛,递给林曌。
林曌展开,目光迅速扫过。
绢帛上是扬威军主将李自业亲笔所书的战报,字迹略显潦草,显然写于匆忙之间。
“……臣自药杀水西进,连破大食东部数镇,兵锋抵近黑海之滨。当地土人称,海西有巨国,名曰罗马,疆域万里,带甲十万,乃西极霸主。”
“臣遣偏师试探,渡海登陆,与罗马戍边军团遭遇。初战,我军以强弩破其盾阵,铁骑侧击迂回,斩首三千,俘获八百,敌溃退百里。然罗马军容严整,援军迅至,据险而守。臣观其城防坚固,器械精良,非速胜可图。”
“此地距长安万里之遥,补给线漫长,后续兵力增援不易。若深入其境,恐成僵持。臣不敢专断,特奏请陛下圣裁:下一步,当进当守?若进,欲至何地?若守,欲据何处?”
战报最后,附了一份粗略的舆图草图,标注了目前已探明的黑海周边地形,罗马军团大致布防,以及几条可能的进军路线。
林曌看完,将绢帛轻轻放在石桌上。
扬威军的推进速度,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些。
竟已与罗马帝国交上手了。
先期接触战取胜,这在意料之中——以大景如今军队的装备、训练、士气,对上任何当世强国,都有一战之力。
但李自业所言亦是实情。
万里远征,补给困难,水土不服,敌境陌生……这些都是客观制约。
是该见好就收,巩固已占之地,徐徐图之?
还是倾力一击,趁罗马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直捣黄龙?
林曌指节轻叩石桌,沉吟片刻。
忽然,她心念微动。
一种莫名的感应自识海深处传来,与她袖中某物隐隐共鸣。
是界心珠。
林曌眸光一凝,对寒苏与那名内侍道:“退下,十丈外候着,不得靠近。”
“喏。”
两人躬身退去。
林曌又布下一道隔音禁制,这才从袖中取出那枚混沌色泽的界心珠。
珠子甫一现世,便自行悬浮而起,在她掌心之上缓缓旋转。
内部那万千世界生灭的幻象流转加速,散发出愈发明显的玄奥波动。
与此同时,林曌清晰感觉到此界的本源波动,较之以往要清晰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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