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流云坊东南方向,欧阳世家后山。
这里本是欧阳家历代先祖闭关静修、种植灵药的清幽之地,山峦叠翠,灵气氤氲。然而如今,整片后山区域却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带着刺鼻血腥与污秽气息的暗红色雾气笼罩。雾气翻涌,时而凝聚成扭曲痛苦的人脸形状,发出无声的哀嚎,时而又如同粘稠的血浆般缓缓蠕动,隔绝了内外视线与神识探查。这就是“沉渊谷”的外围屏障——“血煞秽云阵”。
沈渔如同一抹没有实体的幽影,悄然潜行至血雾外围一处隐蔽的悬崖边缘。他并未服用“匿息潜影丹”,那丹药虽好,但持续时间有限,且对高阶修士的探查效果会打折扣。此刻,他全力运转《镇渊清秽本愿经》,寂灭真元在体内以特定的韵律流转,将自身生机、气息乃至存在感都降至最低,与周围岩石、阴影的“死寂”意蕴融为一体。同时,他手中紧握着欧阳朔给予的那枚“凝魂佩”。玉佩在他掌心微微发热,散发出柔和的银色光晕,如同一个纯净的护罩,将试图侵蚀过来的血煞秽气悄然净化、驱散。
悬崖下方,便是“沉渊谷”的入口。那并非天然峡谷,而是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的、斜向地底深处的坑洞入口。洞口高达十丈,宽约五丈,边缘镶嵌着惨白的兽骨,刻满扭曲的邪异符文。两排共八名身着欧阳家护卫服饰、但眼神空洞麻木、周身散发着淡淡污秽气息的守卫,如同雕像般矗立在洞口两侧。他们的修为皆在炼气后期,但气息驳杂不稳,显然是被“圣血”初步污染、尚未完全转化的“半成品”。
“果然戒备森严。”沈渔心中暗忖。硬闯绝非明智之举,即便他能解决这些守卫,也必然惊动谷内高手。
他按照与欧阳朔约定的方式,将一丝微弱的神识注入“凝魂佩”,并以特定的频率轻轻震动玉佩。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意味着“外部接应已就位,准备接触内部人员”。
信号发出后,沈渔便如同一块真正的岩石,静静伏在悬崖阴影中,耐心等待。时间一点点流逝,谷口除了夜风吹动血雾的呜咽声,以及守卫们偶尔发出的、非人般的低沉喘息,再无其他动静。
就在沈渔考虑是否要再次发出信号,或者改变计划时——
谷口右侧,一名站在稍靠后位置的年轻守卫,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晃动了一下。他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面容尚存一丝稚气,但眼神与其他守卫一样空洞,只是在那空洞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挣扎与痛苦。
他垂下眼睑,右手看似无意识地抚过腰间悬挂的一枚普通铁制令牌。就在他手指触及令牌的刹那,沈渔掌心的“凝魂佩”突然传来一阵轻微但清晰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动!同时,玉佩散发出的银色光晕微微一亮,指向那名年轻守卫!
“是他!”沈渔精神一振。此人便是欧阳朔通过“凝魂佩”的微弱共鸣,冒险接触到的、在“沉渊谷”担任外围警戒、且对“圣血”污染心存抗拒的族人之一,名叫欧阳明,是欧阳家一个偏远旁系的子弟,炼气八层修为。
只见欧阳明在抚摸令牌后,仿佛不经意地调整了一下站姿,身体微微侧向悬崖方向。这个角度,恰好能让他的目光余光,扫过沈渔藏身的悬崖阴影区域。他的眼神依旧空洞,但沈渔敏锐地捕捉到,其瞳孔深处那丝挣扎的光芒,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欧阳明极其缓慢地、以几乎难以察觉的幅度,抬起了左手,伸出三根手指,在身侧大腿上轻轻敲击了三下,然后迅速收回。
“三下……是暗号?还是指示?”沈渔快速思索。欧阳朔曾提过,欧阳明可能知晓一条进入“沉渊谷”的、相对隐秘且少人巡查的“废料通道”,是早年开采某种伴生矿石时留下的,后来被封堵,但或许仍有缝隙可钻。
“三……或许是通道入口距离此地的方位或步数?又或者是等待的时间?”沈渔环顾四周地形。悬崖下方,谷口右侧是一片陡峭的、布满风化石和低矮荆棘的斜坡,延伸向山谷侧后方。
他决定冒险一试。趁着守卫们又一次如同机械般转动视线、扫视前方的间隙,沈渔如同壁虎般贴着陡峭的岩壁,悄无声息地向下滑去,落在那片斜坡的边缘,迅速隐匿于一块凸起的巨石之后。
从这个角度,他能更清楚地看到欧阳明的侧面。欧阳明似乎并未注意到他,依旧保持着僵立的姿势。但沈渔发现,欧阳明的左脚,极其轻微地向左侧挪动了大约三尺的距离,脚尖似乎指向斜坡深处某个被阴影笼罩的方位。
“左三?”沈渔心念一动,悄然向着欧阳明脚尖所指的方向潜行。他动作极慢,每一步都确保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且借助地形和血雾的掩护,完美地避开了守卫们呆滞的视线。
潜行约莫三十丈后,前方出现了一处被茂密枯藤和嶙峋怪石掩盖的、近乎垂直的岩壁底部。岩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缝,其中一道裂缝较为宽阔,约莫能容一人侧身通过,但内部幽深漆黑,散发着更为浓烈的腐朽与血腥气味,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
裂缝入口处,堆积着一些早已风化的兽骨和破碎的矿石渣滓,显然很久无人打理。但沈渔敏锐地察觉到,附近地面有极其细微的、并非自然形成的踩踏痕迹,而且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比周围要“新鲜”一丝。
“就是这里了……废料通道。”沈渔确认。欧阳明给出的暗示,便是这条被遗忘的入口。
他再次看向谷口方向。欧阳明依旧站在那里,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沈渔对着他的方向,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尽管知道对方可能看不见。
深吸一口气,沈渔不再犹豫,侧身钻入了那道裂缝之中。
裂缝内并非笔直向下,而是曲折蜿蜒,时而向上攀爬,时而向下陡降,有些地方甚至需要匍匐爬行。通道内壁潮湿滑腻,长满了散发着暗红微光的苔藓类植物,提供着微弱的光源,但也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腥气。脚下不时能踩到硬物,低头看去,往往是碎裂的人骨或兽骨,有些骨头上还残留着啃噬的痕迹。
沈渔将“凝魂佩”贴在胸口,玉佩持续散发着清凉的银色光晕,不仅驱散着试图侵入他口鼻和毛孔的血煞秽气,更隐隐抚平着他心绪中因环境而产生的躁动与恶心。寂灭真元在体内缓缓流转,如同最沉稳的基石,让他保持绝对的冷静与警惕。
前行约莫一炷香时间,地势开始明显向下倾斜,通道也变得相对宽阔了一些。前方隐隐传来微弱的水流声,以及……更加清晰、更加密集的、仿佛无数人梦呓或痛苦呻吟的嘈杂声音!还有铁链拖曳、鞭子抽打、以及某种沉重物体被拖行的声音!
沈渔心中一凛,知道已经接近“沉渊谷”的核心区域了。他更加小心地收敛气息,将【逝影步】施展到极致,如同真正的影子般,无声无息地向前飘去。
通道尽头,是一处被粗糙开凿出来的、大约数丈见方的石室出口。出口被一层不断流淌的、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帘幕遮挡,那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污秽气息,显然是一种防御兼预警的禁制。
沈渔不敢贸然穿过这血帘。他伏在出口边缘的阴影中,小心地将神识凝聚成极细的一缕,如同探针般,缓缓刺向血帘。
神识刚触及血帘,一股暴戾、混乱、充满怨恨与痛苦的意念便汹涌反扑!同时,血帘剧烈波动,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似乎要发出警报!
沈渔立刻切断那缕神识,同时催动“凝魂佩”,将一股精纯的“守护”灵光覆盖在神识探出的区域。玉佩的净化之力似乎对血帘的污秽能量有所克制,血帘的波动迅速平复下来,那股反扑的意念也被削弱、驱散。
趁此机会,沈渔再次小心翼翼地将神识探出,这一次,他成功地将神识穿透了血帘,看清了石室外的景象。
只看了一眼,即便是以沈渔的心志,也不由得心神剧震,一股冰冷的怒火与寒意直冲头顶!
石室外,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仿佛将整座山腹都掏空了一般。空间呈倒扣的碗状,穹顶高达数十丈,镶嵌着无数散发着惨绿色或暗红色幽光的晶石,如同地狱的星辰。
空间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如同湖泊般的血池!池中并非普通的血液,而是粘稠得如同岩浆般的暗红色液体,表面不断翻滚着气泡,蒸腾起浓郁的血色雾气,池中浸泡着无数扭曲挣扎的人形!看其服饰,大部分是欧阳家的族人,也有少数穿着其他宗门或散修服饰的修士。他们有的已被腐蚀得只剩白骨,有的还在徒劳地挣扎,发出非人的惨嚎,但更多的则是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血池中载沉载浮,身体发生着诡异的畸变——长出额外的肢体、骨刺,或者皮肤溃烂流淌出脓血……
血池周围,矗立着九根高达十丈、通体漆黑、刻满邪异符文的金属巨柱。巨柱顶端燃烧着苍白色的火焰,火焰中不断有扭曲的面孔浮现、哀嚎、消散。巨柱之间,以粗大的、仿佛由筋络编织而成的暗红色锁链连接,锁链上悬挂着更多如同风干腊肉般的尸体,以及一些尚在微弱抽搐、被穿刺悬挂的活人!
数以百计的、眼神空洞、气息污秽的欧阳家“护卫”或“仆役”,如同工蚁般在血池周围忙碌着。他们将一批批被绳索捆绑、封住嘴巴、眼中充满绝望的族人或俘虏,驱赶到血池边缘,然后粗暴地推入池中!或者将池中那些似乎“转化完成”、变得安静麻木的“怪物”打捞上来,套上简易的骨甲,配备粗劣的兵器,编组成队,由气息更强的“监工”带领,走向空间边缘的数十个黑漆漆的甬道入口,不知去向何方。
而在血池正前方,一座由无数白骨堆砌而成的九层祭坛巍然矗立。祭坛顶端,盘坐着一名身着暗红长袍、面容枯槁如同干尸、但双目赤红如血的老者。老者周身散发着金丹中期修士的磅礴威压,但那威压中充满了暴虐、混乱与令人作呕的污秽感。他手中持着一柄由脊椎骨炼制而成的诡异法杖,杖顶镶嵌着一颗不断搏动的、如同心脏般的暗红色肉瘤。
欧阳家老祖——欧阳嵩!
此刻,欧阳嵩正挥舞着骨杖,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血池沸腾得更加剧烈,九根巨柱上的苍白火焰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扭曲符文!一股庞大而邪恶的吸力自符文中心产生,血池中那些挣扎哀嚎的生灵,其精血与魂魄如同被无形大手攥取,化作一道道猩红的气流,汇入那旋转的符文之中!符文的光芒随着吸收而越发炽烈、污秽,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让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微微震颤!
“血源献祭……已经开始!”沈渔心中冰冷。看这规模与速度,恐怕用不了三日,这血池中积累的能量,就足以弥补“玄冥死晶”等核心祭品缺失的部分,强行催动“陨星坑”的古阵!甚至,可能更早!
必须破坏它!至少要干扰其进程!
但此地守卫森严,更有欧阳嵩这个金丹中期老魔坐镇,还有那些数量不明、气息诡异的“监工”和“转化怪物”……强攻等于送死。
沈渔的目光飞快地扫视整个空间,寻找可能的突破口或制造混乱的机会。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九根连接着锁链的金属巨柱,以及巨柱之间流转的、明显构成某种阵法的能量脉络上。
“这九柱锁链,似乎是维持血池运转和进行‘血源献祭’的核心阵法组成部分……”沈渔心中急转,“若能破坏其中一两根,或许能引起阵法紊乱,甚至反噬,至少能延缓献祭速度,为外面争取时间……”
可如何破坏?巨柱本身材质坚固,且有阵法保护,以他筑基期的修为,很难在短时间内造成有效破坏而不被察觉。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在血池边缘,靠近右侧第三根巨柱的下方,有一处相对隐蔽的、堆积着大量废弃骸骨和破损器具的角落。那里似乎是一个临时的“废弃物堆放点”,看守相对松懈。更重要的是,堆放点旁边,有一条较细的、仿佛排水沟般的暗渠,暗渠中流淌着从血池溢出的、较为稀薄的污血,一直延伸向空间边缘的岩壁,似乎通往某个排污或处理的地方。
“或许……可以从那里着手。”一个冒险的计划在沈渔脑海中成形。
他收回神识,不再犹豫,悄然退后几步,从怀中取出几样东西。
一枚“寂灭阴雷”。一小瓶得自钱富贵渠道的、混合了多种腐蚀性和易燃材料的“地火流浆”。还有几张特制的、能短时间内隔绝特定能量波动的“蔽能符”。
他将“地火流浆”小心地涂抹在“寂灭阴雷”表面,再以“蔽能符”层层包裹,只留下一个极其微小的、由寂灭真元构成的触发点。然后,他再次潜回出口边缘,估算着距离和角度。
目标:右侧第三根巨柱下方的废弃物堆放点,以及那条暗渠的入口。
他要将这颗“特制炸弹”投入暗渠,让其顺着污血流淌,靠近甚至进入巨柱基座下方可能存在的阵法能量汇集处或薄弱点,再远程引爆!利用“地火流浆”的腐蚀与高温,加上“寂灭阴雷”本身的湮灭性能量爆发,尝试破坏巨柱根基或干扰能量传输!
同时,废弃物堆放点本身堆积的易燃物(骸骨、破碎的木质器具等),也可能被引爆,制造更大的混乱和火灾,吸引守卫的注意力!
风险极大。可能失败,可能被提前发现,可能引爆的威力不足以破坏阵法,反而打草惊蛇。
但,他必须尝试!
沈渔屏住呼吸,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指尖捏着那枚特制的“炸弹”,寂灭真元缓缓注入,调整着其内部的平衡。
就是现在!
他手腕一抖,“炸弹”如同被无形之手托着,贴着地面,无声无息地穿过血帘下方的缝隙,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了那条暗渠的入口,随即被缓慢流淌的污血裹挟着,向着巨柱基座方向漂去……
沈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神识死死锁定那枚“炸弹”,计算着它漂流的距离和位置。
一丈……两丈……三丈……
“炸弹”顺利漂过了废弃物堆放点,继续向着巨柱基座下方靠近……
五丈……六丈……
就在“炸弹”即将抵达沈渔估算的、最可能接近巨柱能量节点位置时——
异变陡生!
血池中央,正在主持献祭的欧阳嵩,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那双赤红如血的眼睛,厉声喝道:“何方宵小,敢窥伺我圣池?!”
话音未落,他手中骨杖一挥,一股磅礴污秽的神识冲击,如同怒海狂涛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空间,尤其重点扫向沈渔藏身的通道出口方向!
被发现了?!
沈渔心中剧震,但反应丝毫不慢!几乎在欧阳嵩出声的同一刹那,他毫不犹豫,心念一动——
“爆!”
“轰隆——!!!”
并非巨响,而是一种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混合了腐蚀、燃烧与湮灭的恐怖轰鸣!
右侧第三根巨柱下方,暗渠入口处,一团混杂着灰黑色寂灭死气、暗红色腐蚀流浆与炽白火焰的恐怖能量团骤然爆发、膨胀!狂暴的冲击力将暗渠炸开一个数尺宽的大坑,污血四溅!炽热的流浆与火焰瞬间引燃了旁边废弃物堆放点堆积的骸骨与杂物,熊熊大火冲天而起!
更关键的是,爆炸的冲击和能量扰动了巨柱基座附近的阵法脉络!那根巨柱猛地一颤,顶端燃烧的苍白火焰剧烈摇曳、明灭不定,柱身上流转的邪异符文也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和黯淡!连接它的锁链哗啦作响,带动整个九柱阵法都出现了轻微的波动!
虽然并未直接摧毁巨柱,但这次爆炸无疑对阵法造成了干扰,更在平静(如果这地狱景象能称为平静)的血池边缘,制造了巨大的混乱!
“着火了!”
“有敌袭!”
“保护祭坛!”
守卫和监工们一片哗然,许多靠近爆炸点的“转化怪物”被冲击波掀飞或点燃,发出凄厉的怪叫。原本有序的“投料”和“打捞”工作瞬间被打断,场面陷入混乱。
“找死!”欧阳嵩勃然大怒,赤红的双目瞬间锁定爆炸源头,以及沈渔藏身通道的方向!他感应到了那里有一丝极其隐晦、却让他本能感到厌恶的“纯净”与“死寂”交织的气息!
“给我拿下!要活的!本座要将他投入血池,炼成最凶戾的血傀!”欧阳嵩骨杖一指,厉声下令。
顿时,数名气息在筑基中期、眼神冰冷麻木的“监工”,带领着数十名“转化怪物”,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嘶吼着扑向沈渔所在的通道入口!
而更多的守卫则开始试图扑灭大火,稳住阵法。
沈渔知道自己暴露了,且已成功制造混乱、干扰了献祭。目的达到,绝不可恋战!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向着来时的通道狂奔!同时,反手向后抛出两枚普通的“寂灭阴雷”,并非求杀伤,只为制造更多的爆炸和烟尘,阻碍追兵!
“轰轰!”
通道内烟尘弥漫,碎石飞溅,追击的“监工”和怪物们速度受阻。
沈渔将【逝影步】催发到极致,如同闪电般在曲折的通道中穿梭。身后,沉重的脚步声、怪物的嘶吼声、以及“监工”冷酷的命令声越来越近!
必须尽快逃出“沉渊谷”!一旦被堵死在这狭窄通道内,面对数名筑基中期和大量怪物的围攻,他必死无疑!
前方,就是那条裂缝出口!血帘就在眼前!
沈渔眼神一厉,不顾一切地撞向血帘!同时,“凝魂佩”银光大放,寂灭真元在体表形成一层灰暗护罩!
“嗤啦——!”
血帘被强行冲破!污秽的能量与玉佩的净化之力激烈对抗,发出腐蚀般的声响。沈渔闷哼一声,感觉气血翻腾,护罩剧烈波动,但终究冲了出来!
悬崖下的冷风迎面扑来,带着谷外相对“清新”的空气。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喘息,一股凌厉的杀意,已然自侧后方锁定了他的身影!
是那几名筑基中期的“监工”,已然追出了通道!为首一人,手持一柄滴着污血的骨刀,眼神冰冷空洞,气息赫然是筑基五层!
“你,逃不掉。”嘶哑的声音,如同刮擦骨片。
前有悬崖,后有强敌,下方是戒备森严的谷口守卫!
沈渔,陷入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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