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百年基业,突遭繁衍难题
建木残根在金沙地下默默滋养这片沃土,一转眼就过去了三百年。这三百年里,金沙部落从当初迁徙而来的小族群,一步步发展壮大,成了成都平原上赫赫有名的大部落。族人们在首领柏涂和后代的带领下,开垦了大片农田,圈养了成群的牛羊,中心广场的祭祀仪式越来越隆重,部落里的茅草屋越建越多,到处都是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部落发展得顺风顺水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悄悄降临了。这天,部落的长老召集大家开会,一脸凝重地说:“最近这几年,咱们部落的新生儿越来越少了,大家有没有发现?”长老的话一出口,族人们纷纷点头附和。
仔细一算,整整三年,部落里每年出生的孩子都寥寥无几。以前,部落里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嬉闹声,他们在草地上追逐奔跑,在河边摸鱼捉虾,给整个部落增添了不少生机。可现在,走在部落里,很难再看到成群的孩子,就连中心广场上,也只有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在玩耍,显得格外冷清。
族人们心里都清楚,这事儿得怪这三年的温和旱季。说是温和旱季,其实就是每年该下雨的时候,雨水都比往年少了一半。虽然不像北方那次大旱那样寸草不生,但河里的水位明显下降,田里的庄稼收成也不如以前,就连草原上的青草,也长得比往年稀疏。
食物和水源虽然还够族人们吃用,但这种持续的旱情,像是带走了部落里的生机。族人们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尤其是妇女们,很多人都怀不上孩子,就算怀上了,也很难顺利生产。看着部落里的老人越来越多,年轻人却没多少后代,大家心里都慌得不行。在那个年代,人丁兴旺就是部落强大的根本,要是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十年,金沙部落就会慢慢衰落,甚至消失。
族人们每天忧心忡忡,干活也没了往日的劲头。种地的时候唉声叹气,打猎回来也没心思分享,整个部落都笼罩在一层压抑的氛围里。
二、首领率众祭,祈求建木庇佑
部落的危机,首领柏涂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召集了部落里所有的长老,在自己的茅草屋里开了整整一夜的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该去更远的地方打猎,给妇女们补充营养;有的说该多挖几口井,保证水源充足;还有的长老说,这肯定是得罪了天地神明,得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祈求神明庇佑。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举行一场祭祀建木神树的大典。在金沙部落的传说里,他们能找到这片肥沃的土地,能过上富足的生活,全靠地下建木残根的滋养。建木是上古神树,连接天地,蕴含着无穷的生机。现在部落遇到了繁衍难题,只有祈求建木神树,才能化解危机。
祭祀大典定在三天后的月圆之夜举行,地点就在部落的中心广场。消息一传开,族人们都积极行动起来,精心准备祭祀所需的物品。男人们进山打猎,专门挑选最肥壮的鹿和羚羊,作为祭祀用的祭品;女人们则采摘了最新鲜的野果,酿造了香甜的果酒;工匠们打磨了最精美的石器和金饰,作为献给神明的供品。
祭祀当天,整个部落都沸腾了。族人们穿上了最干净的衣服,女人们戴上了亲手制作的金饰,孩子们也被打扮得整整齐齐。中心广场上,燃起了熊熊的篝火,篝火周围摆满了祭品。柏涂首领身着兽皮祭服,头戴金冠,手持镶嵌着金粒的神杖,站在广场的最高处。大巫祝则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古老的龟甲,准备吟唱祷文。
夜幕降临,月亮升到了天空中央,祭祀大典正式开始。大巫祝举起龟甲,高声吟唱起来,那是一段古老又晦涩的祷文,没人能完全听懂,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虔诚。柏涂带领着族人们,对着天空和大地深深跪拜,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建木神树,庇佑我们金沙部落,让孩子们平安降生,让部落人丁兴旺。”
族人们纷纷跟着跪拜,广场上一片肃穆。篝火的光芒映照着每个人虔诚的脸庞,祈祷声在夜空中回荡,久久不散。这场祭祀大典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族人才渐渐散去。虽然不知道神明是否能听到他们的祈求,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丝希望。
三、神匠得神启,梦中见金影
祭祀大典结束后,部落里的气氛好了一些,但新生儿稀少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负责部落器物铸造的神匠柏苍,心里更是着急。柏苍是部落里手艺最好的工匠,部落里的石斧、石刀、祭祀用的金器,大多出自他的手。他不仅手艺精湛,还对神明有着极高的敬畏之心,这次祭祀,他也是最虔诚的参与者之一。
柏苍是柏涂的同族弟弟,当年跟着部落一起从北方迁徙而来。他从小就对摆弄石头、金属感兴趣,跟着部落里的老工匠学手艺,很快就青出于蓝。这些年,他为部落打造了不少实用又精美的器物,深受族人们的尊敬。看着部落遇到难处,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为部落做点什么。
祭祀后的第三天晚上,柏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脑子里全是部落的未来,想着怎么才能让族人生育兴旺。不知不觉中,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来到了一片雾气蒙蒙的地方,脚下是柔软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突然,一缕金光从地下缓缓升起,那金光越来越亮,渐渐汇聚成一个人形。让柏苍惊讶的是,这个人形竟然没有头颅,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圆的孔洞,像是一轮小小的太阳。
再仔细一看,这个人形的上肢自然下垂,紧贴着身体,下肢微微弯曲,像是在虔诚地跪拜。最神奇的是它的腰间,缠着一圈闪闪发光的纹路,那纹路呈三角形,像是用星辰织成的,在金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这个人形静静伫立在那里,脚下似乎连接着无数银白色的根须,柏苍一下子就认出,那是建木神树的根系。
就在柏苍想要走上前看得更清楚的时候,那个人形突然化作一道金光,钻进了他的身体里。柏苍猛地一颤,一下子从梦里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柏苍,浑身都是冷汗,但梦里的景象却记得清清楚楚。那无首的人形、腰间的三角纹路、脚下的建木根系,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他坐起身,仔细琢磨着这个梦,突然恍然大悟:这一定是建木神树给我的指引!这个无首的人形,就是化解部落繁衍危机的关键!
为了不忘记梦里的细节,柏苍立刻起身,拿起一块烧黑的木炭,在地上画出了那个人形的模样。圆形的孔洞、下垂的上肢、微蹲的下肢、腰间的三角纹,一笔一划,都严格按照梦里的样子来画。画完后,他看着地上的图案,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铸造一件和梦里一模一样的铜人形器,作为部落的图腾,祈求繁衍兴旺。
四、四十九日炼,铜人终铸成
下定决心后,柏苍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首领柏涂,把自己的梦和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柏涂听后,又惊又喜,他握着柏苍的手说:“好!这一定是建木神树的旨意!你需要什么,部落里都全力支持你!”
得到首领的支持后,柏苍立刻开始准备铸造铜人形器的材料。他知道,这件器物承载着部落的希望,不能马虎。首先是铜料,他选的是金沙河畔出产的赤铜,这种铜颜色发红,质地坚硬,是铸造器物的上等材料。为了让铜人形器更有灵气,他还特意从部落珍藏的金粒中,挑选了一些成色最好的,准备掺入铜料中。
接下来就是搭建熔炉。柏苍在河边选了一块地势平坦的地方,用石头砌了一个大大的熔炉,熔炉的内壁涂抹了一层厚厚的黏土,防止被高温烧坏。他又让几个年轻的族人帮忙,收集了大量干燥的木柴和木炭,这些都是熔化铜料必需的燃料。
一切准备就绪,铸造工作正式开始。柏苍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点燃熔炉,将赤铜和金粒一块块放进炉子里。熊熊的火焰将熔炉烧得通红,热浪滚滚,柏苍的脸被烤得通红,汗水不停地往下流,但他丝毫不敢懈怠,一直守在熔炉旁,控制着火候。
熔化铜料是个技术活,火候太大,铜料会被烧化变质;火候太小,铜料又熔不均匀。柏苍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不断调整木柴的用量,让熔炉里的温度始终保持在最合适的状态。铜料在炉子里慢慢熔化,变成了通红的铜水,金粒也融入其中,让铜水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铜水熔化好后,柏苍将其小心翼翼地倒入提前做好的石制模具中。这个模具是他按照梦里的图案,用坚硬的石头一点点雕刻而成的,细节刻画得十分精准。铜水倒入模具后,需要慢慢冷却,这个过程不能着急,否则铜器会因为热胀冷缩而开裂。
每天,柏苍都会仔细观察铜器的冷却情况,同时还要清理熔炉,准备第二天的铸造。族人们也经常来看望他,给他送水送食物,大家都期盼着这件神奇的铜人形器能早日铸成。
就这样,日复一日,柏苍整整忙碌了七七四十九天。在第四十九天的清晨,当最后一缕铜水冷却成型后,柏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模具。一件崭新的铜人形器,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
这件铜人形器和柏苍梦里的模样一模一样:没有头颅,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滑的圆形孔洞,正好可以对准天空,吸纳日月灵气;上肢自然下垂,下肢微微弯曲呈蹲姿,姿态庄重;腰间的三角纹路清晰可见,那是用金粒混合铜料铸造而成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脖子部位和小腿外侧,还特意钻了对称的小孔,正是为了方便将它悬挂在祭祀用的神杖之上。
铜人形器的质地坚硬,手感温润,赤铜的底色中透着淡淡的金光,一看就不是凡物。柏苍看着自己亲手铸造的铜人形器,激动得流下了眼泪。这四十九天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
五、图腾定人心,部落盼新生
铜人形器铸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金沙部落。族人们纷纷跑到柏苍的铸造地,想要一睹这件神器的风采。当大家看到这件造型奇特又充满灵气的铜人形器时,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
“这就是建木神树指引我们铸造的神器啊!”
“你看这纹路,多精致,还有这金光,肯定能保佑我们部落!”
“有了这件神器,咱们部落的孩子们很快就会多起来的!”
族人们围着铜人形器,兴奋地议论着,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之前的压抑和焦虑,仿佛都被这件神器驱散了。
柏苍将铜人形器送到了首领柏涂手中。柏涂捧着这件沉甸甸的铜器,仔细端详着,越看越满意。他当即宣布,这件铜人形器就是金沙部落的生殖图腾,以后每次举行祭祀仪式,都要将它悬挂在神杖之上,祈求部落人丁兴旺。
为了让铜人形器发挥更大的作用,柏涂还专门举行了一场图腾开光仪式。仪式上,大巫祝手持悬挂着铜人形器的神杖,围着篝火跳起了祈禳之舞。铜人形器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圆形孔洞中仿佛真的有灵气在流转。族人们再次虔诚跪拜,祈祷声此起彼伏。
自从有了这件铜人形器图腾,金沙部落的气氛彻底变了。族人们不再忧心忡忡,干活的劲头又回来了。大家坚信,有建木神树的庇佑,有铜人形器的守护,部落一定能渡过难关。
女人们经常会来到中心广场,对着悬挂在神杖上的铜人形器祈祷,希望自己能顺利怀上孩子;男人们打猎、耕种时,也会默念着铜人形器的庇佑,希望能为部落带来更多的食物,让族人们身体更强壮。
这件铜人形器,不仅成了金沙部落的精神寄托,更凝聚了整个部落的人心。它提醒着每一个金沙人,他们是建木神树庇佑的族群,是坚韧不拔的族群。而那脖子和小腿上的对称小孔,看似不起眼,却藏着古蜀人的智慧——将图腾悬挂在神杖之上,让它在祭祀仪式上高高飘扬,既能让天地神明看到,也能让每一个族人感受到它的神圣与力量。
日子一天天过去,族人们在铜人形器的精神感召下,积极劳作,和睦相处。大家都在期盼着,期盼着新生儿的啼哭能早日响彻整个金沙部落,期盼着部落能再次恢复往日的生机与热闹。而这件承载着希望的铜人形器,就静静地悬挂在神杖之上,在金沙河畔的阳光下,散发着永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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