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孩子们就要被重新抓住,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
数支弩箭精准地射中守卫的膝盖。
其实喻万春是想射头的,可是他的准头跟温云舒差得太远,而他已经想到了,既然单射不准,那就回头搞一个能扫射的。
喻万春站在屋顶,手持连弩,冷声道,“再上前者,死!”
守卫们被震慑住了。
趁这间隙,李小北带着孩子们冲出后门,消失在夜色中。
李南风也虚晃一招,跃上屋顶,和喻万春会合。
两人在屋顶飞掠,很快甩掉了追兵。
回到临时落脚点,清点人数:救出九个孩子,加上小七和李小北,一共十一个。除了两个孩子轻伤,其他都无恙。
“那位周先生呢?”喻万春问道。
“混乱中不见了。”李南风说,“但我在账房找到了这个。”
他递过一本册子。喻万春翻开,里面记录着翠云阁的货物交易:某年某月某日,送“瘦马”三名至某府;某日,收“扬州货”一批;某日,“江上来货”六件,送京……
其中一页记录引起了喻万春的注意:“癸卯年五月初五,收江鸽子来货十二件,送训练营。价:黄金百两。”
“训练营……”喻万春喃喃道,“果然是汉阳王的死士输送链。”
他继续翻看,又发现一条:“癸卯年八月十五,江鸽子传信:货已至江宁,三日后转运杭州。接头人:西湖渔隐。”
西湖渔隐?
喻万春和李南风对视一眼,越挖越深,人越压越多了!
“这本账册是重要证据。”喻万春合上册子,“但还不够。我们需要找到江鸽子本人,问出训练营的位置,输送网络的全貌。”
小七这时走过来,“先生,我在被关的时候听到看守说话。他们说,过几天会有一批‘货’从上游来,江鸽子要亲自来接。”
“具体时间?”
“好像是……五天后,子时,在城西老渡口。”
喻万春眼睛一亮。这可能是抓住江鸽子的最好机会!
但李南风泼了冷水,“也可能是陷阱。我们刚闹了翠云阁,对方肯定加强了戒备。”
“风险是有,但机会难得。”喻万春陷入沉思。
“小七和小北不能再冒险了。”喻万春看向两个孩子,“小北,小七和其他孩子回山寨。”
“先生,我可以帮忙!”小七急道。
“你已经帮了大忙。”喻万春拍拍他的肩,“但接下来的事太危险。回去好好读书习武,将来有你出力的时候。”
小七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喻万春坚决的眼神,只好点头。
接下来几天,喻万春和李南风全力准备。
他们摸清了老渡口周围的地形,制定了多种应对方案。
第五天晚上,月黑风高。
老渡口荒废已久,杂草丛生,只有江水拍岸的声音。
喻万春和李南风埋伏在渡口周围的树林里。子时将近,江上果然出现了一条船影。
船悄悄靠岸,下来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矮胖的中年人,穿着普通的商贾服饰,但眼神锐利,步履沉稳,显然有功夫在身。
“是江鸽子吗?”李南风低声问。
“不确定,但肯定是重要人物。”喻万春盯着那个矮胖中年人。
三人检查了渡口周围,似乎没发现异常。
矮胖中年人对船上打了个手势,船上又下来几个人,抬着两个箱子。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渡口周围的草丛里突然冒出数十个黑衣人,将矮胖中年人一行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树林外也传来打斗声!
“有埋伏!”李南风脸色一变。
喻万春却异常冷静:“未必!看!”
只见矮胖中年人面对包围,不慌不忙,反而笑了,“就等你们呢。”
他拍了拍手,渡口周围的芦苇丛中又冒出更多的人,反而将那些黑衣人反包围了!
两拨人瞬间混战在一起。刀剑碰撞声、惨叫声、落水声此起彼伏。
喻万春和李南风伏在暗处,看得分明:矮胖中年人这边的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很快就占据了上风。不到一刻钟,伏击的黑衣人死伤大半,剩下的被生擒。
“清理干净。”矮胖中年人淡淡道,“不留活口。”
他的手下开始补刀,然后将尸体抛入江中,整个过程冷酷高效,看得人脊背发凉。
处理完现场,矮胖中年人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对着树林方向说道,“暗处的朋友,看够了吗?出来吧。”
喻万春心中一惊,李南风按住他,摇摇头,示意别动。
但矮胖中年人笑了,“不必藏了。你们身上的迷药味道,我在翠云阁就记住了。”
喻万春知道藏不住了,干脆站起身,走出树林,李南风紧随其后。
“不愧是敢盯上我等的人,果然有些胆色。”矮胖中年人打量着喻万春,“怎么称呼?”
这人显然是知道埋伏他们的人,而对于喻万春和李南风是不知根底的。
“你是江鸽子?”喻万春反问道。
“你可以这么叫我。”江鸽子笑了笑,“我听说有人在找我,今晚这个局,就是为你们设的,可惜……有些小虫子先来送死了。”
他指的是那些伏击的黑衣人。
“他们是谁的人?”喻万春问。
“谁知道呢?汉阳王的仇家不少。”江鸽子随意地说,“可能是漕帮的,也可能是朝廷的人。不重要,反正都死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查到翠云阁,救走那些孩子,你是个人才。”
“所以?”喻万春问道。
“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江鸽子说,“说出你的名字,加入我们。汉阳王求贤若渴,以你的能力,必定能得重用。财富、地位、权力,唾手可得。”
喻万春笑了,“然后呢?帮你训练更多孩童死士?帮你祸害更多家庭?”
江鸽子摇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些孩童,若不是我们收留,早就饿死街头了。我们给他们饭吃,教他们本事,让他们有机会出人头地,有何不好?”
“出人头地?成为没有思想的杀人工具?”喻万春冷笑,“江鸽子,你也是人,就没有子女吗?若你的孩子被人如此对待,你作何感想?”
江鸽子的脸色阴沉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挥挥手,手下慢慢围了上来。
喻万春和李南风背靠背,握紧兵器, 对方有二十多人,都是好手,而他们只有两人,形势危急。
但喻万春并不慌张,他在拖延,也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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