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宿舍，落在竹编小桌上。许诺趴在桌上，指尖捏着块没吃完的水果糖，眼神直勾勾盯着窗外——昨天路过国营饭店，飘来的红烧肉香味，到现在还勾着她的馋虫。
“想吃肉都没钱，这摆烂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她嘀咕着，翻出原主剩下的半本旧笔记本和一截快用完的铅笔。原主以前爱画画，画的都是乡下的花草，她对着本子发了会儿呆，突然灵机一动——上辈子在设计公司待过，随便画几张衣服款式，换点零花钱总没问题吧？
不用费力气，不用跟人打交道，画完让人帮忙问问供销社收不收，完美符合摆烂原则。
许诺拿起铅笔，手腕随意搭在纸上，笔尖刷刷动起来。没按80年代的老款式来，她加了点现代的收腰设计，领口改成小圆领，裙摆画了圈细碎的波浪边，还在袖口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不算太出格，却比现在供销社卖的老款连衣裙好看不少。
画完一张，她又随手画了件男士的夹克，改了改肩线，加了两个斜插兜，比部队发的军便服更显精神。前后没花半小时，两张草图就躺在桌上，铅笔屑还沾在纸边。
“张婶！在家吗？”许诺抱着图纸，敲开隔壁张婶的门。张婶正缝着被子，见她来，放下针线：“许丫头，啥事啊？”
“婶子，你不是常去供销社打酱油嘛，帮我问问，他们收不收衣服样式图？我想换点零花钱。”许诺把图纸递过去，语气懒洋洋的，“要是不收也没事，我就是随便画画。”
张婶拿起图纸一看，眼睛亮了：“哎哟，这画得真好看！比供销社卖的那些强多了！我下午就去问，你等着！”
许诺回了宿舍，继续躺在藤椅上晒太阳，早把画图换钱的事抛到脑后。收音机里唱着《洪湖水浪打浪》，她跟着哼了两句，手里的毛线针戳着歪歪扭扭的脚垫，心里还在琢磨：要是能换五块钱，够买两斤红烧肉，再买包水果糖，完美。
没等多久，外面就传来张婶的大嗓门：“许丫头！快出来！供销社的刘主任来了！”
许诺慢悠悠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走到门口一看——张婶身后跟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四十多岁，头发梳得整齐，手里拿着个黑色公文包，脸上带着笑，正是供销社的刘主任。他身边还跟着个年轻姑娘，是供销社的售货员小吴。
“许同志，你好你好！”刘主任快步上前，伸手想跟她握，见她没动，又收回手，笑着指了指张婶手里的图纸，“这是你画的？”
“嗯，随便画的。”许诺侧身让他们进来，搬了两把凳子，“主任找我有事？”
“有事！大事！”刘主任接过小吴递来的公文包，掏出一沓钱和一卷布料，放在桌上，“许同志，我们供销社想高价买断你这两张设计图！这是五十块钱，还有这卷纯棉布，你看看满意不？”
五十块？！许诺眼睛瞪了瞪，手里的毛线针差点掉地上。她原以为能换五块钱就不错了，这也太多了！
“主任，你没搞错吧？”许诺指了指图纸，“就这两张破纸，值五十块？”
“没搞错！一点没搞错！”刘主任拿起图纸，翻来覆去地看，语气激动，“许同志，你这设计太新颖了！这连衣裙的收腰，这夹克的兜，比我们现在卖的款式好看十倍！要是做成衣服，肯定抢着买！”
隔壁的王嫂听见动静，也凑了过来，看到桌上的钱和布料，惊呼：“我的天！五十块？还有这么好的布！许丫头，你可真能耐！”
刘主任没理会王嫂，继续对许诺说：“许同志，我们不仅想买断这两张，还想跟你长期合作！你以后要是有新设计，优先卖给我们供销社，价格好说！”
“长期合作就算了。”许诺赶紧摆手，她可不想天天画图搞设计，太费脑子，不符合摆烂原则，“主任，这两张图你要是觉得值，就拿去吧，五十块加布料，成交。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我不画图了，你可别来找我。”
刘主任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拒绝长期合作：“许同志，你不再考虑考虑？长期合作对你有好处，我们还能给你开固定工资，一个月三十块！”
“不了不了。”许诺拿起钱，数了数，正好五十张一块的，又摸了摸布料，是软乎乎的纯棉，“我这人懒，不想天天画图，就想歇着。这两张图你拿回去，以后我不搞这个了。”
王嫂在旁边急了：“许丫头，你傻啊？一个月三十块，比上班还强！你咋不答应？”
“婶子，我怕累。”许诺把钱塞进口袋，布料叠好放在桌上，“画图费脑子，我还是躺着舒服。”
刘主任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更佩服了——这么有才华还不贪钱，真是少见。他叹了口气：“行，那我们就先买断这两张。许同志，要是你以后想画图了，随时来供销社找我，待遇不变！”
“好，谢谢主任。”许诺送他们到门口，刘主任走之前，还反复叮嘱小吴：“回去就把图纸交给裁缝铺，赶紧做样品，下周就上架！”
刘主任走后，王嫂拉着许诺的手，一脸可惜：“许丫头，你咋就不答应呢？一个月三十块啊！多少人想挣都挣不到！”
“婶子，我真不想累着。”许诺掏出两块钱，递给张婶，“婶子，谢谢你帮我跑一趟，这钱你拿着，买包糖吃。”
张婶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顺便！”
“拿着吧，不然我心里不安。”许诺把钱塞到她手里，转身回了宿舍。
刚关上门，系统提示音就响了：【叮！宿主被动触发事业线，以“摆烂态度”达成合作，拒绝过度内卷，奖励生命值+10！当前生命值：104。】
许诺坐在藤椅上，摸着口袋里的五十块钱，笑得合不拢嘴。五十块啊！够她吃好几天红烧肉，还能再买两斤毛线，织个厚实的脚垫，完美。
没过几天，供销社就传来消息——按许诺图纸做的连衣裙和夹克一上架就卖光了，好多人没买到，还跟售货员打听：“这衣服是谁设计的？啥时候再上新款啊？”
刘主任又来找过许诺两次，想让她再画几张，都被她以“最近懒得动笔”为由拒绝了。
“许同志，你就再画一张呗！”刘主任蹲在她宿舍门口，像个求人的学生，“现在大院里的媳妇们都问呢，说还要买你设计的衣服！”
“主任，我是真懒。”许诺趴在窗口，嘴里含着糖，“你让裁缝铺自己改改呗，我不想动脑子。”
刘主任没办法，只能回去让裁缝铺照着许诺的图纸改款式，可改出来的总少点味道，卖得远不如第一批好。
这天，许诺去国营饭店买红烧肉，刚进门就听见两个媳妇在议论：“你买着许同志设计的连衣裙了吗？我没抢着，悔死了！”
“没买着！听说刘主任去求她再画，她都不肯，说懒得动！”
许诺听着，咬了口红烧肉，心里美滋滋的：摆烂也能搞出事业，还不用费劲，这日子过得，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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