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柱落在许诺脸上，顾长风的眼神从警惕瞬间变成震惊——她明明半小时前还在禁闭室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更让他意外的是，她的眼神变了，之前总是带着慵懒的漫不经心，此刻却像淬了光的刀锋，锐利得能穿透黑暗，连站在那里的姿态都变了，脊背挺直，没有半分之前的虚弱。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逃出来了？”顾长风快步上前，手电筒的光柱往下移，落在她沾了灰尘的裤脚，还有手里紧紧攥着的小雏菊摆件——那是温晴晴送的，里面藏着窃听器。
“不是逃出来，是找证据。”许诺的声音很稳，没有一丝慌乱，她举起手里的摆件，指尖在底座轻轻一扣，“咔嗒”一声，底座弹开，里面果然藏着个微型窃听器，还有一张小小的存储卡，“这是温晴晴的手笔，窃听器里不仅有你输密码的声音，应该还有她和季渊的通话记录——她不会想到，你早就怀疑这个摆件，没敢扔，反而留着当证据。”
顾长风愣住了，他确实没扔摆件，却没发现里面还有存储卡。他刚想接过摆件，就看到许诺的手指微微颤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却还是死死攥着摆件，没松手。
【摆烂续命系统】警告音突然在许诺脑海里炸开，尖锐得让她耳膜发疼：
【警告！「卷王模式」已升级为「奋斗模式」，宿主主动放弃系统生命值保护，当前生命值清零！24小时内若未能自证清白、找到完整证据链，系统将启动终极抹杀程序，宿主意识将永久消散，无任何挽回可能！】
许诺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苍白被坚定取代。她抬头看向顾长风，嘴角不仅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那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带着锋芒的笑，像黑暗里突然亮起的光。
“生命值清零？”顾长风敏锐地捕捉到她瞬间的僵硬，伸手想摸她的额头，却被她侧身避开。他心里一紧，声音带着急切，“你刚才说的‘模式’是什么意思？什么生命值？你是不是用了什么伤身体的办法？”
“没什么，就是换了种活法。”许诺把摆件和存储卡塞进他手里，语气轻得像在说“今天吃了泡面”，却带着千钧重量，“这张存储卡里的内容，是第一个证据；监控里的人影穿的是温晴晴的胶鞋，鞋底纹路和顾家厨房的印记吻合，是第二个证据；梳妆台里的‘真发夹’其实也能弹出工具，上面有温晴晴的指纹，是第三个证据——这三个证据连起来，就能证明她栽赃我。”
她顿了顿，靠在书桌边，稍微缓解身体的不适，眼神却依旧锐利：“还有季渊的废弃工厂，他肯定把图纸藏在那里，还会留着和温晴晴联系的记录。我们现在就去，24小时内，一定能找到所有证据，不仅能还我清白，还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行！”顾长风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冰凉得像块冰，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我们先去医务室，证据可以明天再找，你的命最重要！”
“没有明天。”许诺轻轻抽回手腕，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碰了一下，像在安慰，“顾长风，我以前总觉得，日子怎么舒服怎么过，躺平最自在，没必要跟自己较劲。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事，有些人，值得你拼一把——比如你为了我赌上前途，比如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没找到证据而被处分，比如……我想亲手把这个咸鱼脚垫送给你，而不是让它烂在禁闭室里。”
她指向床尾的咸鱼脚垫，毛线针还插在鱼尾巴上，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认真。顾长风看着那个脚垫，又看着许诺苍白却坚定的脸，喉咙突然发紧——他终于明白，这个总爱说“麻烦”“懒得动”的姑娘，不是真的懒，只是没遇到值得她为之奋斗的人和事。
“可是你的身体……”
“撑得住。”许诺打断他，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一颗橘子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甜意稍微驱散了点眩晕，“我激活模式后，体能和分析能力都提升了，虽然生命值清零，但24小时内还能撑住。再说，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对吧？”
她的眼神里带着点玩笑般的依赖，却让顾长风的心脏狠狠一缩。他看着她嘴角的糖渣，看着她手里攥着的毛线针，突然想起第一次在老槐树下见到她，她靠在栏杆上嗑瓜子，说“看人谈恋爱影响食欲”，那个时候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为了一个人，赌上性命去战斗。
【系统提示：距离终极抹杀还有23小时50分钟，请宿主尽快前往目标地点，获取关键证据。】
许诺掏出手机，调出陈默发来的废弃工厂地图，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标出几个可能藏图纸的位置：“工厂的仓库有三个，最大的那个有地下室，季渊肯定把图纸藏在地下室里，那里有通风口，我们可以从通风口进去，避免被他的人发现。还有，他的手下肯定在工厂外围设了岗，我们需要让陈默带一队人从正面吸引注意力，我们从侧面绕进去。”
她的分析条理清晰，连细节都考虑到了，和之前那个连工程名字都记不住的“摆烂少女”判若两人。顾长风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明白，她不是不会奋斗，只是之前没找到奋斗的理由——而现在，这个理由，是他。
“好，我们现在就去。”顾长风收起地图，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带着他的体温，“我会保护你，24小时内，一定找到证据，不会让你有事。”
许诺裹紧外套，嘴角的微笑更明显了，眼里的锐利里多了点温柔：“嗯，我相信你。对了，等这件事结束，我给你织个新的脚垫，比这个好看，不歪歪扭扭的。”
“好，我等着。”
顾长风拿起手电筒，走在前面，为她挡住可能的危险；许诺跟在后面，手里攥着毛线针，像握着一把武器。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开辟出一条路，照亮了他们脚下的影子，也照亮了那条需要一起拼尽全力的路——
为了清白，为了彼此，为了那句“我选择为他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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