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荆棘王冠
水岸公馆的主宅,在夜色中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而冰冷。苏焰那句不带任何温度的“带孩子们去休息”,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冷夜凝彻底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她牵着孩子们冰凉的小手,一步步走上楼梯,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即将崩塌的冰面上。
孩子们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将依旧带着倦意的冷子轩和沉默不语的冷梓墨安顿好,又哄着黏人的苏梓晴入睡后,冷夜凝独自站在儿童房门口,久久没有动弹。走廊里灯光昏暗,寂静无声,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在空旷的空间里发出擂鼓般的回响。
她知道,清算的时刻,即将到来。苏焰没有当场发作,不代表他会放过她。那只意味着,他的愤怒需要在一个更私密、更绝对掌控的空间里,慢慢宣泄。而她,无处可逃。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脊背,走向主卧。那间华丽的牢笼,今夜或许将成为审判的刑场。
推开主卧的门,里面一片漆黑。冷夜凝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摸索着走到窗边的沙发前坐下。她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洗漱,只是静静地坐着,像一尊等待命运裁决的石像。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带着煎熬的质感。她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听着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大脑一片混乱,又仿佛异常清醒。她在回忆开放日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自己究竟在哪里露出了破绽,又在设想苏焰可能采取的各种惩罚手段。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更久,走廊里传来了沉稳而规律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不疾不徐,却带着千钧的重量,一步步靠近,最终停在了主卧门口。
冷夜凝的心脏骤然缩紧,全身的肌肉都绷直了。
门把手转动,房门被推开。苏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走廊里透进来的些许光线,形成一个巨大的、压迫感十足的剪影。他没有立刻进来,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如同实质,在黑暗中精准地锁定了沙发上的她。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惯有的冷冽松木香,形成一种危险而暧昧的气息。
苏焰反手关上门,却没有落锁。他一步步走进房间,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没有开灯,就着月光,走到冷夜凝面前的单人沙发前,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在昏暗的光线下,能清晰地看到彼此脸上的轮廓和眼神。
苏焰靠在沙发背里,姿态看似放松,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却让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他点燃了一支雪茄,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冰冷而深邃。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雪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一寸寸地刮过冷夜凝苍白而僵硬的脸。那目光里,没有暴怒,没有斥责,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窒息的审视和失望。
这种沉默的凌迟,比任何疾风骤雨般的咆哮都更让冷夜凝感到恐惧。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和镇定。
终于,在雪茄燃烧了将近一半的时候,苏焰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那条手链,编得很用心。”
冷夜凝的心脏猛地一颤,几乎要停止跳动。他果然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焰没有等她回答,继续用那种冰冷的、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颜色搭配,绳结顺序,甚至收尾的方式……都很有讲究。不像是一时兴起的手工。”他吐出一口烟雾,白色的烟圈在黑暗中缓缓扩散,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我很好奇,是谁教你的这种……古老的编码方式?”
冷夜凝浑身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连编码方式都看出来了!他到底对她和“星幕”了解多少?
“是秦漫漫?”苏焰微微前倾身体,雪茄的火光逼近冷夜凝的脸,灼热的气息几乎要烫伤她的皮肤,“还是你那个藏得更深的‘导师’?”
“星幕”的“导师”!他连这个最高机密都知道?!巨大的震惊和绝望如同海啸,瞬间将冷夜凝淹没。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苏焰面前,就像一张摊开的白纸,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她所有的挣扎和算计,在他绝对的力量和情报网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徒劳。
看着冷夜凝瞬间惨白的脸色和眼中无法掩饰的惊骇,苏焰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他靠回沙发背,重新拉开距离,将剩下的半支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看来,我猜对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冷酷,“冷夜凝,我给过你机会,一次又一次。我甚至允许孩子去上学,给你有限度的自由,我以为你至少学会了珍惜。”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这一次,里面翻涌的不再是审视,而是某种更深沉的、类似痛楚的怒火:“可你,却把我的容忍,当成了纵容。甚至不惜利用孩子的活动,试图与外界勾结!”
“我没有勾结!”冷夜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反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我只是想……只是想有一条活路!苏焰,你把我像犯人一样关在这里,连孩子都……”
“活路?”苏焰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骇人的戾气,“我给你的,就是活路!最好的活路!是你自己不知好歹,非要往死路上走!”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冷夜凝完全笼罩。他一步步逼近她,每一步都带着毁灭性的压力。
“那个买走手链的女人,已经被控制了。”他俯视着她,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最终宣判,“至于她背后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冷夜凝瞳孔骤缩,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碎。
苏焰伸出手,不是碰她,而是猛地一把攥住了她沙发扶手上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迫使她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燃烧着暗火的眼睛。
“冷夜凝,这是最后一次。”他的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刀,狠狠凿进她的心脏,“从今晚起,你和孩子们,将彻底失去所有特权。幼儿园,不必去了。除了这个房间,你哪里也不能去。孩子们,会有专人照料,你不需要再见他们。”
冷夜凝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让她见孩子?!这比任何肉体上的惩罚都更让她无法承受!
“不!你不能!”她疯了一样挣扎起来,泪水夺眶而出,“苏焰!你不能这样!他们是我的孩子!”
苏焰死死攥着她的手腕,任由她徒劳地挣扎,眼神冰冷如铁:“他们是我的孩子。而你,冷夜凝,从现在起,只是生下他们的工具。一个不听话的工具,就该待在它该待的地方。”
说完,他猛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大步走向门口,没有丝毫留恋。
“苏焰!你混蛋!你不得好死!”冷夜凝瘫倒在沙发上,撕心裂肺地哭喊诅咒着,巨大的绝望和愤怒几乎要将她撕裂。
苏焰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她,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或许还能见到孩子。”
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落锁声清晰可闻,如同地狱之门在她身后合拢。
黑暗彻底吞噬了冷夜凝。她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发出压抑而绝望的呜咽。清算的序幕,以最残忍的方式拉开。她失去了最后一点自由,也失去了与孩子们相见的权利。荆棘王冠下的道路,终于露出了它最血腥和残酷的底色。
而这场较量,似乎在这一刻,已经分出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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