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黎明前歇了,湿漉漉的地面映着晨光,空气里满是雨后的清冽。可沈家别墅里的气氛,却比没散的雨雾更粘稠,冷得能冻住呼吸。
沈清辞 “死而复生” 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瘟疫,一夜之间飞遍了上流圈子。惊悚、猎奇、难以置信的议论在暗处翻涌,连带着原定葬礼后取消的答谢宴,都被沈国安硬着头皮办了下去 ——
与其说是 “答谢”,不如说是一场心照不宣的 “围观”,所有人都想亲眼看看,那个从棺材里坐起来的沈家大小姐,到底成了什么模样。
宴会厅里,水晶灯亮得晃眼,钢琴曲悠扬地绕着梁,可压不住宾客们压低的窃窃私语。那些目光,明的暗的,像探照灯一样,全聚在角落沙发上的身影上。
沈清辞换了条白色连衣裙,料子简单素雅,没什么装饰,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衬得她脸色依旧苍白。她端着杯清水,眼帘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没人能看清她的眼神。
她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像一尊冰雕玉琢的像,和周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热闹格格不入,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
“看她那样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不会真的是借尸还魂吧?我听人说,当时她自己从棺材里坐起来,眼睛亮得吓人!”
“嘘!别这么大声!沈家这事太邪门,小心祸从口出!”
议论声像蚊蚋似的嗡嗡响,飘到沈清辞耳边,她却像没听见,连指尖都没动一下。
沈雨柔穿着浅粉色套装,衬得她温柔又无害。她正围着几位世家夫人转,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嘴上说着安抚的话,可微微颤抖的指尖、偶尔瞥向沈清辞时眼底藏不住的惊惧,还是泄了她的慌。
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个 “怪物” 毁了她的一切,她必须做点什么,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沈家该捧在手心的女儿!
机会来得很快。
陈老拄着拐杖,在儿子的搀扶下走进了宴会厅。他是沈国安父亲的故交,在商界和学界都有头有脸,此刻脸色却凝重得很 —— 显然也听说了沈家那桩骇人听闻的事。
“国安,” 陈老走到沈国安面前,声音里带着沉痛,“清辞那孩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实在是太…… 太离谱了。”
沈国安一脸疲惫,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他女儿死了又活了,还像换了个人吧?这话一出口,沈家就真成了圈子里的笑柄。
就在他支支吾吾的时候,沈雨柔眼睛一亮,计上心来。她快步走过去,搀住陈老的另一只胳膊,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陈爷爷,您别担心,姐姐她…… 她就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行为有些…… 有些异常。我们已经在找最好的医生了,一定会治好她的。”
“异常” 两个字,她咬得稍重,故意把话题往 “精神失常”“鬼上身” 上引 —— 比起承认一个傻子突然变正常又诡异,大家显然更容易接受 “疯了” 的解释。
果然,她话音刚落,周围几位夫人的脸色就变了,看向沈清辞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忌惮,还有点避之不及的嫌恶。
沈雨柔心里松了口气,又装出体贴的样子:“陈爷爷,您心脏不好,别为这事动气。我扶您到那边坐下休息会儿吧。”
她搀着陈老坐在离沈清辞不远的沙发上,然后转身 “恰好” 要经过沈清辞身边。走到跟前时,她脚下 “踉跄” 了一下,像是被地毯边缘绊住,手中端着的半杯红酒 “脱手” 飞出 —— 不偏不倚,正好泼在沈清辞的白裙子上!
猩红的酒液瞬间晕开,在洁白的布料上染出一大片污渍,狼狈又刺眼,像泼上去的血。
“啊!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雨柔立刻惊呼,脸上写满了慌乱和无辜,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伸手想去碰沈清辞的裙子,“我…… 我这就带你去换衣服,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全场的目光 “唰” 地聚了过来。所有人都看着被泼了酒的沈清辞,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再看看泫然欲泣的沈雨柔 —— 同情的天平,几乎立刻就倾向了后者。
“雨柔这孩子太善良了,都这样了还想着姐姐。”
“反观沈清辞,被泼了酒都没反应,果然是不太正常……”
沈雨柔低着头,嘴角压着一丝得意的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所有人都觉得,沈清辞是个怪异的疯子,而她是那个可怜又懂事的妹妹。
可下一秒,沈清辞动了。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先扫过胸前那片狼藉的酒渍,没有愤怒,没有委屈,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然后,她抬起眼,看向面前演得声情并茂的沈雨柔 —— 那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带着穿透人心的锐利,看得沈雨柔心里一寒,眼眶里的眼泪都差点冻住。
沈雨柔刚想再开口辩解,沈清辞却移开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陈老。
陈老刚才被这变故惊到,此刻正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脸色也不太好,嘴唇微微发绀。
沈清辞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身,无视了裙摆上的酒渍,径直朝陈老走去。
“你想干什么?” 陈老的儿子立刻警惕地挡在前面,脸色紧绷 —— 他可没忘,眼前这女人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怪物”。
沈清辞脚步没停,声音清冷得像碎玉相击:“不想他死,就让开。”
一句话,像炸雷一样在宴会厅里响起。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陈老的儿子又惊又怒:“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父亲只是有点心绞痛,用不着你咒他!”
“他不是心绞痛。” 沈清辞已经走到近前,目光落在陈老异常起伏的胸口和发绀的嘴唇上,脑海里同步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检测到目标生命体征异常:心率 132 次 \/ 分,血氧饱和度 82% 且持续下降,瞳孔直径 3.5mm(轻微放大)。初步诊断:非典型性神经毒素引发的急性心源性休克前兆。毒素已侵入心脏传导系统,需立即干预,否则 5 分钟内将出现不可逆损伤。】
“陈老面色潮红,嘴角有细微痉挛,瞳孔轻微放大,是明显的中毒迹象。” 沈清辞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毒素正在攻击他的心脏,再等下去,医生来了也没用。”
她说着,伸手从旁边装饰花瓶里,抽出一根用来固定花枝的细长竹签 —— 竹签一头被削得尖尖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粗糙。
“你疯了!拿根破竹签想干什么?!” 陈老的儿子大惊失色,伸手就要去抢。
沈雨柔也尖声喊起来:“姐姐!你别乱来!陈爷爷身体不好,经不起你折腾!你要是伤了他,我们沈家怎么向陈家交代啊!” 她一边喊,一边往沈清辞身边凑,想拦住她,心里却慌得厉害 —— 这怪物怎么还懂医术?
沈清辞根本没理他们。她的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周围所有的喧嚣都成了背景板。
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她出手如电,那根细竹签 “唰” 地刺入陈老手腕内侧的一个穴位 ——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
“啊!” 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有人甚至闭上了眼,以为会看到鲜血直流的场面。
可预想中的血腥没有出现。
沈清辞捏着竹签尾部,手指或捻或提,或轻或重,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律。
她下针的位置刁钻得很,既不是手腕上常见的 “内关穴”,也不是任何人心目中的急救穴位,可随着她的动作,陈老原本急促的喘息,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来!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陈老紧捂胸口的手缓缓松开,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渐渐褪去,发绀的嘴唇也慢慢恢复了红润。
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看着周围惊慌的人群,声音还有点虚弱:“我…… 我刚才好像喘不上气,现在…… 好多了。”
宴会厅里彻底静了。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 一根普通的竹签,几下奇怪的动作,竟然把一个快休克的老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简直像在看魔术!
沈雨柔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比沈清辞的白裙子还要白。她看着那个站在陈老身边、神情淡漠的沈清辞,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她怎么会懂这些?
沈清辞轻轻拔出竹签,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仿佛刚才救了个人命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看向还没完全缓过神的陈老,语气平淡:“毒素只是暂时压制,没清干净。三个小时内必须去医院做血液净化,晚了会有后遗症。你中的是箭毒木的萃取物,微量就能致命,回去后最好查一下近期的饮食和接触过的人。”
陈老的儿子此刻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敌意,满脸都是后怕和感激,连连鞠躬:“多谢沈小姐!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马上安排车,带父亲去医院!”
沈清辞微微颔首,没再多说。
她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这一次,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惊惧、怀疑和嫌恶,取而代之的是震撼、敬畏,还有浓浓的难以置信 —— 谁也没想到,这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怪异” 女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手救人的本事!
【叮。任务 “立威” 进度更新:65%。】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沈清辞眼底没什么波澜。
她白色裙摆上的酒渍依旧刺眼,可此刻再没人觉得那是狼狈 —— 那片猩红像一枚勋章,衬得她站在那里,如同从炼狱归来的复仇女神,浑身都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面无人色的沈雨柔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第一回合,她赢了。
而她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窗外的阳光穿透云层,照进宴会厅,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孤傲,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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