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塔地底冒出来的那个鬼东西，虽然只是个没成型的“怪物雏形”，但散发出的混乱邪恶气息已经足够吓人。李响当机立断，没给它任何发育的机会，直接调动庞大的星球念力，混合着古玉的净化之光，来了个“外科手术”式的精准打击——没搞大爆炸，而是用最高效的方式，把那团扭曲的能量和物质从分子层面给彻底湮灭掉了，连点渣都没剩，顺便把泄漏的管道和残留污染净化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一切，他甚至没顾上安抚下方劫后余生、纷纷跪拜哭泣的民众，能量体一个闪烁，就直接出现在了昆仑基地，那间专门为心族安排的、此刻气氛已然降至冰点的接待大厅里。
曦和牧都在，看脸色，他们显然也通过某种方式知晓了滨海市发生的一切。曦的金色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痛心，而牧的银眸则满是数据刷屏般的分析和难以置信。大厅中央的全息投影上，还在回放着滨海市混乱的画面，以及陈默刚刚提交的、关于那股变异能量与“暗星”组织、以及西伯利亚研究所事件的关联报告。
李响的能量体凝聚成形，目光如同实质，直接锁定了刚刚从静室方向走来的渊。他没有丝毫废话，抬手一挥，一道精神意念包裹着的信息流直接投射到半空，里面清晰地展示出他从那变异能量核心处剥离出来的、属于渊的独特精神印记，以及“暗星”成员使用的、经过“改良”的渊秽技术图谱，与渊在月球实验室流露出的部分能量特性高度吻合的证据。
“渊，”李响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滨海市，超过五十万人直接受影响，数千人伤亡，城市功能几近瘫痪……对此，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在场的地球方面人员，包括秦罡、顾清影、陈默，都目光冰冷地看着渊。
渊的脚步顿了顿，紫眸扫过空中的证据，脸上那惯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反而轻轻拍了下手掌：“精彩。不愧是能融合心钥的守护者，对能量本质的洞察力确实非凡。这么快就能追溯源头，锁定到我这一丝微不足道的‘印记’。”
他这态度，让秦罡的拳头瞬间硬了。
“微不足道？”曦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渊！你看看那些画面！那是无数鲜活的生命！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违背了我们最基本的准则，你在玩弄禁忌的力量！母星的悲剧你难道都忘了吗？！”
牧也上前一步，银色眼眸死死盯着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那些技术……你竟然在对渊秽能量进行‘可控化’研究？甚至还将其泄露给那些不稳定分子！你这是在进行一场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的疯狂赌博！数据模型显示，这种变异能量的失控概率高达99.8%！你这是在制造灾难！”
面对曦和牧的斥责，渊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些，他摊开手，一副“你们不懂我”的姿态：“解释？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只是在探索一种可能性，一种或许能让我们真正理解并最终战胜深渊的可能性。曦，牧，你们太保守了！”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种狂热的意味：“纯粹的排斥和防御，我们试过了！结果呢？母星还是沦陷了！深渊在不断进化，我们难道就要永远固步自封，用亿万年前的老办法去对付新的敌人吗？”
他指向全息投影上那些混乱的画面，眼神锐利：“看看！这些‘副作用’固然惨烈，但也提供了宝贵的数据！看到了吗？那种能量与低等生命体结合后产生的异变模式，它对灵能的干扰特性，它的传播方式……这些都是我们在封闭实验室里永远得不到的‘实战数据’！只有充分了解敌人，甚至学会利用敌人的力量，我们才能找到真正的突破口！”
“荒谬！”曦怒斥道，“用数百万人的生命换来的数据？这种数据，我们心族不需要！地球文明也不需要！你这根本不是研究，是屠杀！是堕落！”
“堕落？”渊冷笑一声，紫眸中闪过一丝讥讽，“曦，收起你那套陈腐的道德说教吧！在文明的生死存亡面前，个体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代价！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延续，却连一点风险都不愿意承担，这本身就是一种伪善！”
他看向李响，语气带着一种挑衅：“李响，你也是踏着尸山血海走到今天的。你应该明白，力量从来都不干净。为了守护你所谓的‘底线’，你愿意看着整个地球文明在未来某一天，因为准备不足而被深渊彻底吞噬吗？一点点‘必要’的牺牲，换取对抗深渊的‘武器’，这难道不是更高级的仁慈？”
“放你娘的狗屁！”
没等李响回答，暴怒的秦罡直接吼了出来，他额头青筋暴起，指着渊的鼻子骂道：“少他妈在这里偷换概念！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就知道，保护不好自己人的，那叫无能！拿自己人当试验品的，那叫畜生！还‘必要牺牲’？我告诉你，在地球，在华夏，没有谁的命是‘必要’的！你想搞你那些变态研究，滚回你的月球实验室去，别在地球上撒野！”
顾清影周身净化白光涌动，声音冰冷如刀：“你的理论，是对生命的亵渎。深渊的力量，无论以何种形式利用，最终都会反噬自身。这条路，走不通。”
陈默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补充：“从逻辑和现有数据看，你的研究方向成功率极低，风险无限大，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安全规范。否决。”
李响看着强词夺理的渊，又看了看痛心疾首的曦和牧，心中最后一丝对这远古先贤的敬畏也消失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渊，你不用在这里蛊惑人心。你的理论，本质是懦弱。因为你害怕无法在正面对抗中战胜深渊，所以你想走捷径，想用深渊的力量来对抗深渊，这本身就是一种屈服，一种被深渊同化的开始。”
他上前一步，能量体散发出的威压让渊都微微色变：“我们地球文明，是年轻，是弱小。但我们懂得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人，不能变成鬼。今天为了力量突破一点底线，明天就能突破更多，直到最后，你自己都分不清，你究竟是在对抗深渊，还是已经变成了深渊的一部分。”
“守护，不是一句空话。它意味着，无论敌人多强大，道路多艰难，我们都要用我们自己的方式，站着把它打赢！而不是趴下，去舔舐敌人的污血，还美其名曰‘了解’！”
李响的目光如同利剑，直刺渊的心底：“你的路，错了。而且，你在地球上犯了法，造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你必须为此负责。”
听到这话，渊的脸色终于彻底阴沉下来。他知道，摊牌的时候到了。地球人，还有曦和牧，都不会再容忍他。
“负责？”渊的紫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和决绝，“就凭你们，也想审判我？”
话音未落，他周身猛然爆发出极其不稳定的、混合了心族银光与渊秽暗紫色的诡异能量！强大的能量冲击波瞬间向四周扩散，大厅内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几个离得近的龙组成员被直接掀飞！
“小心！”曦和牧同时惊呼，立刻出手，纯净的心族能量化作屏障，试图阻挡渊的爆发，并想要制服他。
但渊蓄谋已久，或者说，他早就准备好了退路。他没有恋战的意思，在能量爆发的掩护下，身形如同鬼魅般模糊，一道灰暗的流光直冲基地穹顶！
“拦住他！”秦罡大吼。
无数灵能光束和符文陷阱瞬间激活，封锁了所有常规出口。
然而，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梭形装置。他猛地将装置激活——
嗡！
一股扭曲空间的力量荡漾开来，穹顶处的空间如同水波般晃动，竟然被他强行撕开了一个短暂的小型空间裂隙！
“李响！曦！牧！还有你们这些孱弱的地球人！”渊的身影一半已经没入裂隙，他回头，紫眸中充满了疯狂和偏执，“你们会后悔的！当真正的黑暗降临，你们才会明白，我的道路，才是唯一的生路！我在星辰大海等着你们！‘暗星’，将会成为新的指引！”
说完，他猛地钻入裂隙，消失不见。那空间裂隙也随即迅速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厅内，只剩下能量对撞后的狼藉，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曦和牧看着渊消失的方向，脸色无比难看，眼中充满了失望、愤怒，还有一丝……担忧。
李响的能量体缓缓落下，眼神凝重地望着穹顶。
内部分歧以最激烈的方式爆发，危险的敌人叛逃星海。一个更加偏执、强大且掌握着禁忌知识的对手，进入了广阔的宇宙。
地球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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