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忠诚之选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潜流暗涌。朝堂之上，关于如何封赏功臣、分配权力的议论不绝于耳。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手握重兵、威望极高的镇北侯萧景渊。
这一日，新帝沈砚于御书房召见萧景渊。年轻的皇帝身着常服，眉宇间已有了帝王的沉稳，但面对这位亦臣亦友、更在危难时刻并肩作战的将军，他的态度依旧带着一份难得的郑重。
“景渊，”沈砚开口，语气诚恳，“如今朝局初定，边疆亦需良将镇守。朕欲……”
他的话尚未说完，萧景渊却已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沉稳而坚定，打断了皇帝的话：
“陛下，臣，请辞京畿防务总督一职，并请解北境兵权。”
御书房内瞬间一片寂静。侍立一旁的宦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主动交出兵权？在这权力更迭的敏感时刻？
沈砚也愣住了，他设想过许多种可能，甚至准备好了应对萧景渊可能提出的任何要求，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景渊，你这是何意？朕并非……”
“陛下，”萧景渊抬起头，目光清澈，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试探，“臣是个粗人，擅长沙场征战，守护疆土。但如今，朝堂之上，暗处的敌人，比明刀明枪的战场更为凶险。臣之长，在于剑；而如今大晟所需，在于笔，在于传承，在于根基。”
他顿了顿，目光穿透御书房的窗棂，仿佛望向了更远的地方，声音低沉了几分：
“臣，愿出任帝师一职。”
帝师！一个地位尊崇却并无多少实权的虚职！主要负责教导皇子（目前尚无），或为皇帝提供咨询讲学。
沈砚彻底怔住，他完全不明白萧景渊为何要做此选择。
萧景渊的目光收回，落在沈砚身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托付的沉重：“臣希望，能辅佐陛下，教化未来的储君，让这大晟的江山……根基稳固，吏治清明，让忠勇者得其所，让枉死者能瞑目。”
他微微停顿，脑海中闪过林晚秋守护玉玺时那坚毅而疲惫的身影，闪过她所揭示的、那超越王朝兴衰的文明重任，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却无比真挚的温柔：
“臣想，为您，也为这天下，教出一个……真正配得上她如此拼命去守护的江山。”
他没有明言“她”是谁，但沈砚瞬间便懂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震动，有释然，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敬佩。萧景渊此举，是以一种最决绝的方式，表明了他毫无僭越之心的忠诚，更是将他个人的情感与守护，融入到了对这帝国未来的期许之中。
“好！”沈砚深吸一口气，起身，亲自上前扶起萧景渊，“朕，准奏！即日起，萧爱卿便是大晟太师，太子太傅！”
同日，太庙。
新帝沈砚，独自一人，立于庄严肃穆的列祖列宗牌位之前。香烛缭绕，气氛凝重。
他没有带任何侍从，也没有举行繁复的仪式。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与那些逝去的英灵对话。
许久，他缓缓跪下，以额触地，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低沉而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沈砚，今日于此立誓！”
“必以张怀忠等所有为国捐躯却险些被历史湮没的忠勇之士为镜，让忠魂得慰，英灵不寂！”
“必以贪墨渎职、构陷忠良、祸乱朝纲者为戒，无论其身居何位，背景如何，定当严惩不贷，使奸佞尽除！”
“必励精图治，刷新吏治，使政清人和，四海承平！”
“若违此誓，天厌之，地弃之，人神共戮！”
誓言铮铮，回荡在太庙的梁柱之间，带着新帝的决心与血性。
萧景渊以放弃兵权、投身教育的“忠诚之选”，为新朝的稳定注入了最强的定心丸。
沈砚以太庙立誓的“忠诚之选”，向天下昭告了新朝的气象与决心。
一个选择了放下，着眼于未来。
一个选择了承担，直面于过去与现在。
两种不同的忠诚，在这风雨初歇的时刻，共同为大晟的未来，铺下了一块坚实的基石。然而，他们都清楚，这朝堂之上的誓言与选择，仅仅是与那跨越时空的阴影对抗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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