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在夜玄与琉璃的悉心教导下,夜宸与夜璃逐渐长大,各自在文武道路上展现出惊人的天赋。而帝国在摄政王的治理下,也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期。内政修明,仓廪充实,但夜玄的目光并未仅仅停留在国内。
北戎的威胁虽已解除,但漫长的边境线依旧需要经营。单纯的军事威慑和羁縻政策,只能维持表面的平静,无法根除冲突的根源。夜玄深知,要想实现边境的长久和平,必须将双方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让和平变得比战争更有价值。
于是,一个酝酿已久的宏大计划,开始正式推行——全面开放与周边民族,尤其是与北戎诸部及西域各国的官方互市。
此议一出,朝堂之上并非没有反对之声。部分保守派大臣忧心忡忡:
“王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开放互市,若让蛮族窥见我朝虚实,或借机派遣细作,岂非引狼入室?”
“是啊,且边境贸易管理不易,极易滋生走私、盘剥,引发争端,反而不美。”
然而,以林清砚为首的务实派官员则力主支持:
“陛下,诸位同僚,堵不如疏!北戎诸部如今臣服,其民亦需茶盐铁器以生存。若我朝紧闭关隘,他们无以为继,难免铤而走险,重燃战火。开放互市,正可使其安居乐业,消弭祸患于无形。”
“至于管理,只要制定严密章程,设立专门市舶司,严查走私,公平交易,便可兴其利而除其弊。此举不仅能安定边境,更能互通有无,充盈国库,宣扬国威,实乃一举多得!”
夜玄端坐于上,静听双方辩论。他心中早有决断,待争论稍歇,便沉声开口:
“林相所言,深合朕意。”他如今虽未正式登基,但在朝堂之上,威严已与帝王无异,“边境之患,根在于贫。我朝物产丰饶,若能以茶叶、丝绸、瓷器、铁器(有限制地)换取他们的牛羊、马匹、皮草、玉石,使其生计有着,又何须刀兵相见?”
他目光扫过众臣,语气不容置疑:“此事关乎边境百年安宁,势在必行。着令户部、兵部、工部,会同林相,即刻拟定互市章程,于北境雁门关外、河西走廊玉门镇、以及西南等地,设立官方互市场所。严定交易物品、税赋额度、纠纷处理条例。由岳擎天派兵维持秩序,由‘暗卫’负责监察,严防奸细与不法之事。”
摄政王乾纲独断,计划迅速推行。
很快,位于雁门关外的“安北榷场”和玉门镇的“西域互市”率先建立起来。高大的栅栏围出了专门的交易区域,内设官署、仓库、客栈,由朝廷派遣的市舶司官员管理。天朝商人带来了堆积如山的茶叶、绸缎、瓷器、粮食、日用铁器;而北戎牧民和西域胡商则赶着成群的牛羊马匹,驮着珍贵的皮草、药材、玉石、香料前来交易。
起初,双方还带着几分试探与戒备。但当天朝官员严格按照章程,公平定价,抽税合理,并派兵严厉弹压任何试图强买强卖、欺行霸市的行为后,信任便开始建立。
市场迅速繁荣起来!人声鼎沸,驼铃悠扬,各种语言交汇,却奇异地充满了和平与活力的气息。北戎牧民能用多余的牛羊换到梦寐以求的茶叶和盐巴,再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南下劫掠;西域胡商能将天朝的珍宝运往更西方,赚取巨额利润;天朝商人则获得了廉价的牲畜和异域奇珍,利润丰厚。
边境地区的百姓更是受益匪浅。他们不仅安全得到了保障,还能在榷场找到工作,或是将自家产的蔬菜、手工品卖给往来商旅,生活肉眼可见地富裕起来。
真正的和平,第一次在血与火浸染了数百年的边境线上,扎下了根。
消息传回京城,夜玄与琉璃倍感欣慰。
“王爷此策,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琉璃看着“暗卫”从边境传回的、描述互市繁荣景象的密报,由衷赞道。她深知,这无形的经济纽带,比十万大军更能守护边疆。
夜玄负手立于窗前,望着西方,目光悠远:“希望能以此,为宸儿、璃儿他们,打下一个真正太平的根基。”
然而,在这片繁荣与和平的景象之下,一条来自西域互市的特殊情报,引起了琉璃的注意。
情报显示,有一支来自极西之地、自称“拂林国”的商队,不仅带来了从未见过的玻璃器皿和奇异香料,其领队更是一位学识渊博的老者,似乎对天文、历法、乃至一些……古老的炼金术颇有研究。更让琉璃在意的是,这位老者在一次酒后,曾无意间提及,在其故国的古老典籍中,似乎记载着一种来自遥远东方、能令人“沉睡不醒直至衰竭而死”的奇异香料,其症状……与当年睿亲王夜宸暴毙时的某些描述,有模糊的相似之处。
这条信息混杂在大量日常贸易情报中,看似微不足道,却瞬间触动了琉璃那根从未放松的神经。
她立刻下令,让驻守西域互市的暗卫,设法与那位拂林国老者接触,在不引起对方警觉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了解那种“奇异香料”的信息。
难道……父王的死,并非源于宫廷阴谋,而是与这些来自遥远异域的东西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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