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嬴政亲手将半枚虎符交到王翦手中,又拿起案上的一碗酒,递给他,“寡人在此,静候将军凯旋!”
王翦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将空碗重重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开城门——!”传令官嘶声高喊。
沉重的函谷关城门,在绞盘的呻吟声中,缓缓洞开。门外,是蜿蜒东去的崤函古道,是迷雾笼罩的山东六国,是充满未知与血火的征途!
“出征!”
王翦翻身上马,拔出佩剑,直指东方!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先锋将领蒙恬怒吼一声,一马当先,冲出城门!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万千将士齐声应和,声震四野!
黑色的洪流,开始涌动。
步兵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骑兵如离弦之箭,车兵滚滚向前。
铁蹄踏碎晨露,兵戈映照曙光,一股无可阻挡的毁灭气息,随着这支军队,涌出了函谷关,扑向东方!
嬴政独立于点将台上,目送着大军如龙般远去,玄色披风在风中狂舞。
……
秦军东出的消息,瞬间席卷了韩国朝野。
铁蹄叩关,烽烟骤起,短短旬日,边境数座城邑已在黑潮般的秦军攻势下摇摇欲坠。
新郑城内,昔日歌舞升平的假象被彻底撕碎,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韩王宫内,一片死寂。
韩王安瘫坐在王座之上,面色蜡黄,握着军报的手不住颤抖。
殿下群臣或垂首不语,或面面相觑,往日争权夺利的喧嚣早已被灭顶的恐惧所取代。
“怎么办……诸位爱卿,到底该如何是好啊!”韩王安的声音带着哭腔,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相国张平身上。
张平眉头紧锁,出列奏道:“大王,秦军锐不可当,王翦用兵老辣,蒙恬骁勇,硬拼绝非良策。
为今之计,唯有……唯有遣使求和,或可暂缓兵锋。”
“求和?”韩王安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黯淡下去,“秦人虎狼之心,岂肯轻易罢兵?况且,我韩国拿什么去和?”
“土地、财帛,乃至……称臣纳贡。”张平艰难地说道,“此外,或可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入秦游说秦王,陈说利害。
若能使其暂缓攻韩,我韩国或可赢得喘息之机,联络他国,共谋合纵。”
“游说秦王?”韩王安苦笑,“嬴政年少寡恩,行事霸道,岂是言语所能打动?”
“臣举一人,或可一试。”张平抬起头,目光坚定,“公子非,学贯百家,尤精刑名法术之论,其才学见识,或能入秦王之耳,动其心志。”
“韩非?”韩王安一怔。
这位同宗公子,才华横溢,却因口吃而不被重用,在韩国始终郁郁不得志。
派他出使,能行吗?
殿下一阵窃窃私语。
有大臣质疑韩非的口才,有大臣认为此举徒劳。
但眼下韩国无人可用,这似乎成了唯一渺茫的希望。
“罢了!罢了!”韩王安无力地挥挥手,“就依相国之言!速召韩非入宫!”
当侍从来到韩非那略显清冷的府邸时,他正伏案疾书,竹简上墨迹未干。
闻听王命,他放下笔,清癯的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只有一丝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他深知韩国积弊已深,非一日之寒,如今兵临城下,纵有苏秦张仪之舌,又岂能回天?
但君命难违,宗室血脉的责任,让他无法推辞。
很快,韩非身着使者服饰,步入大殿。
他身形瘦削,面容沉静,他向韩王行了礼,静待吩咐。
“王弟……”韩王安看着这位平日疏远的堂弟,此刻竟觉其身影高大了几分,“秦人无道,兴兵犯境,社稷危如累卵。
满朝文武,皆言王弟学究天人,辩才无碍。今特命你为使者,携重礼前往咸阳,面见秦王,陈说利害,务必要……要阻其兵锋啊!”
说着,竟带上了哭音。
韩非心中叹息,韩国到了这般地步,君王仍只寄望于口舌之功。
他躬身应道:“臣……臣尽力而为。”
三日后,韩非的车驾在一队护卫的簇拥下,驶出风雨飘摇的新郑,向西而行。
车中,他闭目养神,脑海中却飞速推演着见到秦王后的说辞。
他知道,面对嬴政那样的雄主,阿谀奉承或摇尾乞怜毫无用处,必须以利益或威胁,撼动其心。
与此同时,秦军帅帐之内。
王翦接到了新郑细作传来的密报:韩使韩非已出发,不日将至。
“韩非?”王翦眉头微挑。
他对这位名满天下的韩国公子有所耳闻,知其才学,但更知大王之志。
“不过是拖延时日罢了。传令前锋,加紧攻势,不必理会使者,攻克武遂、成皋等要隘为上!”
然而,这道军令尚未发出,一封来自咸阳的加急王命已送至案头。
王翦展开一看,是嬴政的亲笔手谕,内容简洁:“韩非至,礼遇之,送至咸阳。寡人欲见之。前线军事,依原定方略,不必停滞。”
王翦心中了然。
大王这是对韩非其人产生了兴趣,或许是想听听这位法家集大成者的见解。
他立刻更改军令,命人沿途留意韩非车队,不得刁难,并派出一支精骑护送其前往咸阳。
十日后,韩非的车驾抵达咸阳。
相比新郑的惶惶不可终日,咸阳城秩序井然,市井繁华,军民士气高昂,一股蓬勃向上的强国气息扑面而来,让韩非心中暗凛。
章台宫偏殿。
这是对韩非学者身份的尊重,也暗示了此次会面的性质更偏向于论道而非外交。
韩非步入殿中,只见嬴政端坐案后,并未身着朝服,只是一袭玄色深衣,正低头批阅奏章。
“韩国使臣韩非,参见秦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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