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这帮骗子蛋儿可把我坑惨喽!我那五十块钱儿跟打水漂儿似的,连个响儿都没捞着!我他妈这傻劲儿也忒没边儿了,跟让驴踢了脑袋似的!”
棒梗蹲在“顺记”云吞面馆的青石台阶上,手指用力抠着砖缝里泛潮的苔藓,胃里翻涌的灼痛比不过心里的绝望!
棒梗抬头望向巷子口昏黄的路灯,恍惚间竟然看见阿强那抹狡黠的笑,像一根刺扎得眼睛生疼。
阿强像鬼一般地消失了,留给他两碗未付的云吞面和老板娘叉腰怒骂的背影。
吃霸王餐啊?小餐馆老板娘也是个泼辣的主,你表哥呢?说好的两碗面钱,人呢?
“我不认识他,真的,老板娘!”面对老板娘的扫帚柄和食客们的哄笑,棒梗有种想哭的感觉。他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小赤佬!侬跟阿拉装啥西糊涂啦!”小餐馆老板,阿福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两碗云吞面,外加一包香烟,两块一角五分钿,侬当我老倌面孔是慈善堂派米个啊?”
“阿拉田广福早先从上海到广州,啥人没碰着过?想在我这里白吃白喝,侬是打错算盘了!” 阿福激动的连上海话都出来了,现在竟然有小虾米敢来挑战自己的江湖地位了。
阿福一把揪住了棒梗的衣领,油腻的指尖几乎戳到对方的鼻尖上。
“我真不认识他。”棒梗急得满脸通红,“他说帮我介绍工作的,从头到尾,就是这么个事。”
“不认识?” 小餐馆老板娘的扫帚柄重重的敲在石阶上,“整条街,包括店里面吃面的人,都听见他喊你‘表弟’了!现在想耍赖了,是吧?”
“后生仔,点可以贪小便宜呢!” 围观的食客里有人开心的吹着口哨,也有人捂着嘴偷笑,连卖甘蔗的阿婆都凑过来指指点点的。
“我,我。” 棒梗的耳朵根子烧得发烫,太他妈的丢人了。
“快点钞票付脱啦!” 阿福也不想在门口磨叽,“吃东西不付钱,现在想耍赖?门都没有!”
怎么回事?正在纠缠不清,僵持着的时候,两名民警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警察同志,这个贼痞子,他吃东西不付钱,吃霸王餐!老板娘立刻扑了过去。
“说说经过吧。”派出所里,年轻民警小陈翻开记录本。
年长的民警老周正在看棒梗的介绍信,是出来的时候,南锣鼓居委会开具的。
“警察同志,是这么回事。。。” 棒梗坐在椅子上,他从火车站初遇阿强的时候说起,说到七拐八绕的巷子,印着“广州日用五金厂”的纸箱,说到“得月楼”霓虹灯下阿强拍胸脯的模样,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眼泪都下来了。
“广州日用五金厂?” 小陈就是一愣,自己的辖区里面似乎没这家企业啊?
“阿强说的‘表弟’是怎么回事?” 老周端着茶缸子走到了棒梗的身边。
“我也不知道,随口叫的吧?” 棒梗突然愣住了。他想解释那只是阿强随口编的称呼,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你当警察和自己一样傻吗?
“八成是遇到‘蛇头’了?” 小陈对老周点点头。
小陈所说的,是专门在火车站门口或者劳务市场蹲点的骗子。专门物色像棒梗这样的外地青年。以找工作或者低价帮忙联系住处为借口行骗。
这帮人嘴上说的好听,条件是成功了收“介绍费”。可每次都会找各种理由,收完钱就蒸发了。
上个月,我们派出所接到报案,也有一个外地来的姑娘被骗了。小陈叹了口气。《羊城晚报》都登过类似案件。这帮孙子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抓也抓不完啊!
“可是,我在门口还看到印着‘广州日用五金厂’的箱子。” 棒梗突然想起来老陈院子外面的的纸箱,上面印的正是这个厂的名字。
“那个是人家个人的厂子,和骗子有啥关系?” 老周知道棒梗是迷糊了。
“你还记得他领你去的那个院子吗?”小陈问道。
“大概记得一点。” 棒梗点点头,自己的被褥还在那边呢?
“小贾!” 民警小陈和棒梗回到老陈的五金厂的时候,陈老板正在院子里面调试冲压机。
“叔,这位是四九城过来务工的贾梗,他说。。。” 民警小陈原来和这位陈老板还是一族的亲戚。
“小伟,这小贾同志估计是被骗了。” 陈老板心里也不舒服,这帮孙子太坏了。
“那你们合同签了?” 民警小陈问道。
“签啥啊!” 陈老板一摊手,“押金没交,指印也没按的。”
“叔,现在就这么个情况,您看。。。” 小陈和陈老板站在五金厂的大门口,陈老板叼着香烟看着不远处手足无措的棒梗,摇了摇头。
“老侄子,不是我心狠。”陈老板吐出个烟圈,“呢个细路睇落好老实,但系老实到有点过晒,最后就搞成咁喇?”
后面一句话是用方言说的,棒梗也听不懂。
“你叔我这是小厂子,要养活人,开工资的。” 陈老板心里有点为难。
“先让他干着看,再说了,您厂里不也缺个看仓库的吗?” 民警小陈也没办法,自己总不能给人遣返回去吧?好歹还可以挽救一下的,老叔嘛!不坑你,坑谁?
“那说好了,先临时干一个月。” 陈老板看着侄子来了,总要给个面子的,算是答应了下来。
“贾梗。” 小陈招招手让棒梗过来,“我和陈老板商量了,你暂时先在他的厂子里面干。”
“谢谢,谢谢!” 棒梗不住的点头,心想总算遇上好心人了。
“可是,干归干,最后能不能留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小陈掏出了十块钱给他,“先借给你的,月底发了工资,记得还我啊。”
“陈警官,我。。。” 棒梗心里感觉一热,自己内衣口袋里面还有媳妇缝的三十块钱,他没说,小陈以为他身无分文了,还是警察好啊!
“行了,我走了,你好好干。有事到派出所找我。” 小陈和陈老板打了个招呼,骑车走了。
“跟我来吧?”当晚,陈老板安排棒梗住进了仓库旁边的杂物间里面。
木板床是陈老板让厂里的老张头下午找木板钉的,老张头看棒梗被子不厚,害怕他夜里着凉,还给他在床板底下垫了一些的稻草。
晚上,棒梗躺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的也睡不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一件一件的在脑海里面闪过,家里人,骗子阿强,小餐馆老板。。。
脑子一抽抽,忽然想到了易中海以前总说的“吃亏是福”,可自己搞不懂这福怎么比黄连还苦?
棒梗就埋怨自己,真的是个傻子,钱被骗了不说,还请骗子吃了一顿?
这是傻到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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