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
楚彩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飞起两抹红晕，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班长你别误会。
只是我们回家顺路，晚上我一个人走有点害怕，所以请杨华同学顺路送我一下。
妈妈很感激他，才让我带早餐的，没有别的意思。”
秦冉看着她急切否认的样子，心中稍安，但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道：
“顺路送你没问题，不过……你还是小心点他比较好。”
“小心？”
楚彩云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好奇。
“为什么要小心杨华同学？我觉得他人很好啊。”
秦冉一时语塞。
她不想提及自己被杨华所救的细节，那会牵扯出更多难以解释的事情，也不想说自己母亲曾用钱“羞辱”过杨华，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只好含糊其辞：
“反正……他这个人有点复杂，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总之保持点距离没坏处。”
楚彩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眼神中的探究意味却更浓了。
秦冉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提醒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可能激起了对方的好奇心。
混血女孩米雪儿，表面上依旧是那个与谁都能打成一片的阳光女孩。
她会对楚彩云微笑，会和杨华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然而，当她那双漂亮的、带着异域风情的眼眸第二天又扫过楚彩云递给杨华早餐的场景时，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阴翳。
那感觉，不像张超那般赤裸的占有欲，也不像秦冉那般带着个人情感的酸涩，更像是一个潜伏的猎手，发现自己盯上的猎物旁边，出现了另一个意图不明的竞争者。
而对于这些，杨华似乎一无所觉，或者说即使发现了他也懒得理会，只是继续心无旁骛地做着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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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觉中，距离高考只剩下最后两个月，教室里悬挂的倒计时牌，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心头。
杨华虽然志不在此界凡俗的功名，但脑海中融合的记忆，以及奶奶那饱含期盼的眼神，让他无法完全忽视这场考试。
他知道奶奶最大的心愿之一，就是能看到他考上个好大学，有个“光明”的前程。
“罢了，便遂了老人家的心愿吧。”
杨华心中暗道。
他不想表现得过于惊世骇俗，以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于是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自己在学习上的“投入程度”。
他结束了以往几乎完全沉浸在修炼中的状态，开始象征性地翻看课本，做几道练习题。
在随堂测验和月考中，他刻意控制着答题的准确率，让自己的各科成绩呈现出一种“幡然醒悟、浪子回头、稳步提升”的趋势。
从原本的班级垫底，到一次比一次提高十几名，虽然还未进入顶尖行列，但这种持续而明显的进步，足以让所有认识他“过去”的人感到惊讶。
班主任李建业在班会上甚至点名表扬了杨华，称其“知耻后勇，找到了学习的状态和方向”，鼓励其他同学向他学习这种拼搏精神。
然而，这番表扬在另一些人听来，却格外刺耳。
“放屁！他杨华能考出这种成绩？骗鬼呢！”
张超将手中自己的试卷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他本来还想等约到乌大师再动手，但看着杨华越来越得意、越来越顺利，他感觉自己再忍下去就得活活气死。
“他肯定是作弊了！”
课间，张超纠集了王涛、孙勇、赵强等几个跟班，在厕所的角落里密谋。
“超哥说得对！他以前什么德行我们还不知道？上课发呆，作业全靠抄，考试不及格！这才多久，就能考这么好了？绝对有问题！”
王涛立刻附和，自己选择背叛杨华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因为杨华的成功和风光时刻证明着他的愚蠢。
“我们必须揭发他！不能让这种作弊小人得意！”孙勇也愤愤不平。
“可是……我们没证据啊。”赵强有些犹豫。
“要什么证据？”张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众口铄金！我们一起去跟李老师说，就说我们都怀疑杨华作弊，要求严查！
还有，吴老师不是一直看他不顺眼吗？
我们去跟吴老师说，他肯定支持我们！”
说干就干。
张超带着几人，先是找到了班主任李建业。
“李老师，我们严重怀疑杨华这次物理考试作弊！”
张超开门见山，语气“义愤填膺”。
李建业扶了扶眼镜，看着眼前这几个以张超为首、平时就不太安分的学生，皱了皱眉：
“张超，说话要有证据。你们看到杨华作弊了？”
“这……他虽然做得隐蔽，但我们感觉他就是作弊了！”
王涛抢着说。
“他英语以前什么水平？这次居然能考130分？这根本不可能！”
“感觉不能作为证据。”
李建业摇头。
“杨华同学最近学习态度确实有所转变，成绩提升也是有可能的……”
“李老师！”张超打断道。
“您不能因为他偶尔‘表现’好点就被蒙蔽啊！
他从来不听课，不做作业，这像是要好好学习的样子吗？
他的成绩提升得太诡异了！
我敢用我的人格担保，他绝对有问题！”
李建业看着张超激动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动摇。
他确实注意到杨华在课堂上的状态依旧“游离”，与成绩提升的表象有些矛盾。
但他为人还算公正，不想仅凭怀疑就下定论。
“好了，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了。
我会找杨华同学了解一下情况的，你们先回去吧。”
张超几人离开办公室，对视一眼，并不满意。
“走，去找吴老师！”张超一挥手。
物理老师吴忠良的办公室就在隔壁。
一听到张超等人对杨华的指控，吴忠良原本就严肃的脸上立刻布满了寒霜。
“我早就说过，这个杨华品行不端！”
吴忠良猛地一拍桌子，想起之前课堂上被杨华用多种解题思路驳得下不来台的难堪，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上课目无尊长，态度散漫，从不交作业！现在成绩突然提升？不是作弊是什么？！这简直是对教育公平的亵渎！”
他越说越气：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李老师，必须严肃处理这件事！这种害群之马，不能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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