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疑惑达到顶点时,陆清玄做了一件让她和战斧几乎要跳起来的事情。
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悬于陶瓷内胆上方寸许之处,指尖悄然泛起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清蒙蒙的光晕。那光晕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洁净”与“生机”感,与废土的一切污浊能量截然相反!
夜鹰的鹰眸骤然收缩到极致!她没看错!那不是反射的灯光!是实实在在从他指尖“冒”出来的光!这是什么能力?!灵能?还是……?
更让她震惊的还在后面。随着那清蒙光晕的笼罩,陶瓷内胆中那些混合的、乱七八糟的材料,竟然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暗红色的矿石粉末颜色变得鲜亮了些,植物材料析出的汁液与粉末开始缓慢融合、旋转,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带着苦涩与清凉复合气息的白雾,从混合物上升腾而起,又在光晕范围内盘旋不散,并未外溢。
整个过程静谧无声,却充满了超乎想象的神秘感。陆清玄的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指尖的清光悄然敛去。
陶瓷内胆中,原本杂乱的混合物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七颗龙眼大小、呈淡青色、表面光滑润泽、隐隐散发着一股纯净草木清香的丹丸!那丹丸的色泽、质地、乃至散发出的气息,都与这污浊破败的废土世界,形成了无比刺眼又无比诱人的对比!
“这……这是……”战斧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这辈子见过最“精良”的药片,也就是从旧世界废墟里偶尔挖出来的、密封完好的抗生素,哪曾见过这种凭空手搓、光晕一闪就成丹的场面?!
夜鹰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仿佛都涌上了头顶。她死死盯着那七颗淡青色的丹丸,又猛地抬头看向陆清玄,眼神中的震撼、骇然、探究,几乎要化为实质。
炼丹?!他是在炼丹?!旧世界某些残缺文献和传说中提到的、近乎神话的“炼丹术”?这怎么可能!那些不都是骗人的迷信吗?可眼前这景象,这实实在在的、散发着诱人清香的丹丸……
陆清玄轻轻拈起一颗丹丸,递到夜鹰面前。然后,他指了指盘中那黑褐色的肉干,又指了指丹丸,最后做了个“先吃这个,再吃肉”的手势,同时指向自己的喉咙和胃部,点了点头。
他的意思很清楚:服用此丹,可助你净化体内淤积毒素,更好吸收食物营养,减轻肉身负荷。
夜鹰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丹丸,那清香钻入鼻腔,竟让她连日奔波的疲惫和隐隐作痛的旧伤都似乎舒缓了一丝。诱惑是巨大的。但废土的生存法则刻在骨子里:不要轻易接受陌生人的“馈赠”,尤其是如此神奇、超出认知的馈赠。
信任的建立,远比力量的展示更难。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紧紧盯着陆清玄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深邃的平静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虚伪或算计。
她看到的,只有一片坦然的澄澈,以及一丝……仿佛医者面对病患时的平和。
半晌,夜鹰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接陆清玄手中的那颗,而是直接从陶瓷内胆里,拈起了另一颗丹丸。然后,在战斧惊愕的目光中,她毫不犹豫地将其送入口中,一仰脖,咽了下去。
丹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温和、带着淡淡苦涩回甘的津液滑入喉咙,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夜鹰瞬间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弥漫开来,仿佛体内常年积累的、那些令她关节隐痛、精神偶尔烦躁的“毒素”和“疲惫”,被这股温和的力量轻轻冲刷、抚平了些许。虽然效果远谈不上立竿见影的“治疗”,但这种清晰的、正向的身体反馈,是做不了假的!
她闭上眼,细细体会了几息,再睁开时,眼中的震撼已然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近乎灼热的光芒。她看向陆清玄,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指向那盘中的肉干,示意自己可以吃了。这一次,她的动作少了些惯常的机械,多了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陆清玄微微一笑,将手中那颗丹丸也放入内胆,然后拿起自己盘中一块最干硬的面饼,走到一边。他并未服用丹药,只是将面饼掰碎,就着一点夜鹰之前倒的、未净化的浑浊水,缓缓咀嚼。他不需要丹药来净化自身,进食也只是为了维持这具肉身最基本的表象活动。
战斧看着自家头儿服丹后明显舒缓的脸色,又看了看那几颗淡青色丹丸,咽了口唾沫,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挠了挠光头,闷声坐回自己的位置,但眼神时不时瞟向陶瓷内胆。
这一顿“废土晚餐”,在一种极度诡异的安静中结束了。气氛与开始时截然不同。
夜鹰吃得很快,但心思早已不在食物上。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炼丹……净化毒素……这种能力意味着什么?在缺医少药、辐射和毒素无处不在的废土,这意味着无法估量的价值!意味着生存率的极大提升!意味着……足以改变很多人命运的力量!
这个人,陆清玄,他到底还隐藏了多少?
她必须要了解更多!不仅仅是语言,还有他的能力,他的目的,他……到底想用这些能力做什么?
就在夜鹰心潮澎湃,准备再次尝试用更复杂的手势和地图,引出关于“能力”和“目的”的交流时,据点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压低声音的呼喊。
“夜鹰队长!夜鹰队长在吗?出事了!”
夜鹰脸色一凝,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冷峻,起身快步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是白天跟着老瘸子的一个年轻人,名叫阿土,此刻满脸惊恐,身上带着伤,气喘吁吁。
“怎么了?”夜鹰沉声问。
“是……是老瘸子叔!还有小梅!”阿土带着哭腔,“他们……他们吃了您给的那点饼子喝了水之后,本来还好好的,可刚才突然……突然浑身发烫,脸上、手上长出红色的疱疹,呕吐不止!像是……像是急性辐射病发作,可又不太像!棚屋那边的人都吓坏了!”
夜鹰的心猛地一沉。急性辐射病?还是别的什么?那点饼子和水是她给的,虽然粗劣,但应该不至于……难道是之前他们困在商场时,接触了太多污秽之物,此刻发作了?
她立刻转头看向屋内的陆清玄。不知为何,直觉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或许……有办法。
陆清玄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对话,他虽不懂具体词汇,但从阿土的姿态、夜鹰骤变的脸色和“呕吐”、“病”之类的手势中,猜到了大概。
他起身,走到门边,目光平静地看向夜鹰,又看了一眼外面漆黑混乱的棚户区,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他愿意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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