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安静!”
朱鸣扬声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她声音洪亮,压过了杂乱的哭喊声。
流民们一愣,纷纷转头看向朱鸣——
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眼神异常镇定,像黑夜里的星火。
“哭有用吗?”
朱鸣目光扫过众人。
“乱军是来抢粮杀人的,坐下等死,不如拼一把。”
“拼了,还有活路;不拼,就是死路一条。”
“拼?怎么拼?”
先前呵斥小童的壮汉嗤笑一声,抱着胳膊斜睨她。
“就凭我们这群老弱病残?你一个人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壮汉身旁一个瘦高个立刻附和,颧骨高耸,眼神闪烁。
“就是,还不如各跑各的,说不定还有条活路!我年轻,跑得快!”
这两人一开口,人群更乱了。
有人附和着要散,有人死死抱着孩子发抖,还有人低头抹泪,没了主意。
朱鸣没动怒,上前一步,盯着壮汉。
“各跑各的?你听听你身后的马蹄声——”
“乱军骑着马,我们赤着脚,跑得过吗?”
“就算你侥幸躲起来,这里的其他老人小孩怎么办?他们跑得动吗?”
朱鸣回头看向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要活,就只能拧成一股绳,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壮汉被问得一噎,脸涨得通红。
“拧成一股绳?谁听你的?你能变出翅膀带我们飞过去?”
朱鸣没接话,转身走向悬崖边,观察这里的地形。
朱鸣俯身观察片刻,回头时眼神亮得惊人。
“不用飞。崖边灌木丛密,能藏人;底下三丈处有块突出的平台,能落脚。”
“乱军虽多,却都是散兵游勇,贪财怕死,只要法子对,未必没有胜算。”
“我叫朱鸣,接下来我说的话,信我的,就按我说的做。”
“不信的现在就可以走,我不拦着。”朱鸣走回人群中间。
人群沉默了,没人动。
死路在前,追兵在后。
这个姑娘的镇定像根定海神针,让他们下意识想抓住这最后一丝希望。
“张大哥。”朱鸣看向那个敞着破衫的壮汉。
“你力气大,带三个后生去崖边挖坑,底下埋尖石,上面用枯枝盖着。”
壮汉愣了愣,瓮声瓮气地应了声:“……行。”
朱鸣又转向一个背断弓的老汉,老汉手上有厚厚的老茧,显然是常年握弓的人。
“李伯,您是猎户出身吧?”
“带两个人砍些带刺的藤蔓,缠在崖边的灌木上,能绊马腿。”
“中。”李伯点了点头。
“王婶”朱鸣转向抱着小童的妇人。
“您和其他婶子们,把身上的破布、绳索拿出来。
“你们把绳子布条撕成条接长了,拴在靠近平台的树上。”
“好。”王婶咬了咬嘴唇应道。
最后,她看向那个挑事的瘦高个:
“你要是不敢上前,就带着老弱躲在最里面的树丛里,捂好孩子们的嘴,别出声。”
瘦高个听完,脸一阵红一阵白。
“谁不敢?我……我也去挖坑!”
朱鸣没再多说,拿起一块石头率先走向崖边。
“大家跟我来!”
朱鸣动作麻利,挖坑时一马当先,碎石溅在脸上也不躲,手上很快磨出了血泡。
朱鸣只是用衣角擦了擦,继续接着埋头苦干。张大哥见状,也抡起了石头。
其他人见领头的朱鸣如此拼命,也都动了起来。
砍藤蔓的、接布条绳的、搬石头的……大家各显本领,互相配合。
林子里的绝望气息,渐渐被忙碌的、带着希望的节奏取代。
半个时辰后,朱鸣拍了拍手:“都停一下,过来聚聚。”
众人围拢过来,脸上虽仍有疲惫,眼神却亮了些。
“陷阱挖了五个,藤蔓也缠好了,布条绳也接得差不多了。”
朱鸣说着,点了点头。
“但乱军有十几个人,还有马,我们人虽多,却大多没打过架,硬拼还是吃亏。”
朱鸣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
“我一个人的主意有限,大家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谁有别的法子,尽管说!”
“哪怕是小时候听的故事、村里老人说的土办法,都行!”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咳嗽两声,颤巍巍的提出建议。
“姑娘,老奴先前在药铺当过伙计,知道有一种‘呛人草’。”
“这草叶子烧起来烟大,能呛得人睁不开眼……”
“刚才我好像看见林子里有这种草。”
“对!”
一个年轻后生眼睛一亮。
“我刚才砍藤蔓时,见着不少这种草!”
“还有!”
王婶抱着孩子开口。
“乱军肯定是冲着我们身上的干粮来的,不如把干粮扔在陷阱前面,引他们上钩!”
“等他们掉进陷阱,我们就从两边扔石头!”
张大哥瓮声瓮气地补充道。
“马胆子小,很怕受到惊吓!”
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中年汉子突然开口,他手上缠着绷带,像是受了伤。
“我以前养过马,知道马怕突然的响动和火光。”
“等他们靠近,我们敲石头、晃火把,准能把马吓惊!”
你一言,我一语,流民们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个个主意冒了出来。
朱鸣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最后汇总道了众人的意见。
“李伯带两人去收集‘呛人草’,弄成引火的柴捆;”
“王婶你们把干粮集中起来,按刚才说的布置;”
“张大哥带一半人守在陷阱两侧,听我信号扔石头;”
“养过马的刘大哥,你带两个人找些空心的木头和石头,负责敲出响动;”
“剩下的人,跟我去平台那边。”
“万一有漏网的,咱们就从平台迂回包抄,把他们逼下悬崖!”
“好!就这么干!”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齐心。
没过多久,马蹄声已近在咫尺。
十几个骑着劣马的乱军冲进林子,个个歪戴头盔,挥着刀枪,骂骂咧咧的。
“跑啊!我看你们往哪儿跑!”
领头的乱军看到地上散落的干粮袋,眼睛一亮。
“哈哈,还有意外收获!弟兄们,给我冲!”
乱军头领策马就朝陷阱方向冲去,身后的人也争先恐后地跟上。
“就是现在!”
朱鸣低喝一声,将手里的石头猛地砸向旁边的树干,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李伯早已点好了柴捆,浓烟瞬间升腾而起。
黑黄色的烟柱直冲天灵盖,带着刺鼻的气味,呛得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乱军连连咳嗽。
张大哥等人从灌木丛后猛地站起,暴雨般的石头砸向马群。
这一幕惊得马匹左右乱跑,将背上的乱军甩下马来。
“哎哟!”
第一个冲上前的乱军惨叫着掉进了之前挖好的陷阱。
他被底下的尖石刺穿了腿,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泥土。
后面的人慌忙勒马,却被浓烟和飞石搅得阵脚大乱。
有人马受了惊,四处乱窜,反而把自己人撞翻了好几个。
“扔!再扔!”
朱鸣再次下令,更多的石头和带刺的藤蔓砸了过去。
乱军没料到一群流民竟敢反击,又被浓烟呛得睁不开眼,顿时慌了神。
这群乱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哭爹喊娘地连连后退。
“快跑!有埋伏!”
有两个侥幸没掉进陷阱的乱军,举着刀想绕路冲过来,却被朱鸣带着人从平台迂回包抄。
王婶眼疾手快,甩出接好的布条,正好绊住一个乱军的脚。
“绊倒他!”
张大哥大喊着扑上去,一石头砸在那乱军的后脑勺上,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另一个乱军见状,吓得腿一软,扔下刀就想跪,被李伯的儿子一藤蔓抽在脸上,倒在地上。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十几个乱军要么掉进陷阱,要么被打得屁滚尿流。
剩下的几人见势不妙,调转马头就跑,连武器都扔了。
“赢了……我们赢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林子里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流民们互相拥抱,有的甚至喜极而泣。
那个之前哭着要娘的小童也被惊醒了,跟着大人一起拍手。
张大哥红着眼圈,走到朱鸣面前,抱拳就想跪。
“朱姑娘,多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这群人早就死了。”
朱鸣连忙扶住他: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一起想办法,一起动手,才能打退他们。”
她看向众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光彩。
大家的笑容里,还有一种名为“团结”的力量在悄然流淌。
“能聚众人之智,方为大智。”
白莲圣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赞许。
“独行快,众行远。此乃成大业之基。”
“朱鸣,第二关,你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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