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的寒雾还未散尽,镇江城已被裹在一片肃杀的氛围里。
秦淮河面的水汽中,廖永安的四百余艘水师战船已列成横阵,在江上对镇江进行了封锁。
舰队船首十二斤重炮的炮口对准城墙东段,帆布上的“朱”字印记在微光里格外醒目;
在陆上,徐答率领的六万大军沿城布开,将镇江城重重包围。
朱鸣红巾军大军现在士气高昂、骁勇善战、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这阵势,真是势不可挡!
火铳营兵士半跪成列,枪管斜指城头,重骑营的战马刨着地面,蹄铁踏起的碎土混着晨露。
撞车与攻城梯在阵列后堆成钢铁丛林,连空气里都飘着甲胄与火药的冷硬气息。
“吹号!全军攻城!”
徐答勒马立于阵前,长剑指向镇江城门,下达了攻城的号令。
青铜号角的呜咽声立刻划破晨雾,如一道惊雷滚过战场。
水师这边率先发难,廖永安挥下令旗,“定江号”旗舰的重炮率先轰鸣。
铁弹带着呼啸掠过水面,狠狠砸在镇江城东的城墙上。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砖石飞溅,城墙上当即被轰出了一个缺口。
城头天魔军兵士惊呼着四散躲避,士气遭到了严重打击。
紧接着,四百艘战船的重炮接连开火,密集的炮声震得水面发颤。
镇江城墙上的缺口越来越大,烟尘裹着碎石在城上空腾起,遮得晨光都暗了几分。
陆上的火铳营随即响应,三列齐射的枪声如爆豆般响起,火铳部队开始火力压制地方部队。
铅弹密集地扫向城头,天魔军的弓箭手刚探出头,便被射倒在地。
“推梯!撞门!”
徐答高声下令,朱鸣红巾军的精锐陆军便对城墙发起了攻击。
刀盾兵顶着圆盾冲在最前,将攻城梯架上城墙,长枪兵紧随其后,踩着梯阶向上攀爬;
另一侧,二十名兵士推着裹了铁皮的冲车,朝着厚重的城门猛撞。
“咚!咚!咚!”
镇江的大门遭到了冲车的不断撞击,大门门板上开始出现裂缝。
“嘭!!!”
一声巨响,镇江的西门被冲车撞开,西面的红巾军开始如同潮水般涌入。
天魔守军不得不派大量部队到西门堵住敌军,这让守军的分配开始逐渐失衡。
不止西门,现在天魔军在其他门也开始渐渐支撑不住。
战场的天平,已经渐渐向红巾军倾斜。
这场镇江攻防战,也渐渐要分出胜负了!
撞击声与城上的喊杀声、炮声混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疼。
天魔守将定定站在城头,看着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朱鸣军,脸色惨白如纸。
定定挥刀砍倒一名爬上来的朱鸣军兵士,嘶声下令:
“放滚木!倒油!别让他们上来!”
城上的天魔军慌忙推下滚木,泼下热油,抵挡守军进攻。
几名朱鸣军兵士被热油溅到,受伤后从梯上摔下,受了些伤。
可后面的兵士没有半分退缩,踩着同伴的脚印继续向上冲——
军改后的训练让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眼里只有“拿下镇江”四个大字。
水师战船此时已靠近城墙,廖永安下令放下登城梯。
水师兵士们弃船登岸,从城墙东段的缺口涌入城内。
他们手持短铳与长刀,与陆上攻进来的兵士汇合,两路夹击,天魔军的防线瞬间崩溃。
定定见大势已去,提着大刀冲向敌阵,却被三名朱鸣军兵士围住。
长刀交错间,他肩头挨了一刀,胸口又中一铳,轰然倒在血泊中。
天魔守将定定临死前,还死死攥着天魔军的黑旗。
副将杨完者在乱军中见定定战死,早已没了抵抗的勇气。
他趁乱扒下铠甲,换上百姓的粗布衣裳,混在逃兵里从城西的小城门溜了出去。
杨完者一路往常州方向逃窜,连随身的佩剑都扔在了路上。
不到两个时辰,镇江城便被彻底拿下。
朱鸣军的兵士们涌上城头,扯下天魔军的黑旗,将朱红的“朱”字大旗升了上去。
旗帜在晨风中展开的瞬间,城下的大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镇江的城墙。
“传我命令!”
徐答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城头,声音透过传声哨传遍全城。
“全军将士听着!”
“元帅出征前再三叮嘱,我军是仁义之师,不许劫掠百姓、不许擅动民宅、不许强占财物!”
“凡有违反者,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汤荷立刻带着军纪队沿街巡查,看看军纪执行的怎么样。
刚走到一条巷口,便见两名兵士正想拿百姓家门前晾晒的布匹。
汤荷快步上前,厉声喝道:
“住手!元帅的命令忘了?把布放下!”
两名兵士见状,慌忙将布匹放回原处,躬身请罪。
汤荷并未苛责,只是严肃道:
“记着,咱们是来救百姓的,不是来害百姓的,再犯,定不轻饶!”
城内的百姓起初还躲在屋里,不敢出门查看。
不过他们听着外面没有抢掠声,反而有兵士帮着扶起倒塌的院墙、扑灭着火的房屋,渐渐敢打开门缝张望。
有白发老汉端着热茶走出来,颤巍巍递给一名兵士:
“将军,俺们以前见着当兵的就怕,没想到你们……你们真是好人啊!”
兵士接过热茶,笑着回道:
“大爷,俺们是朱元帅的兵,专门来打天魔军,让百姓过安稳日子的。”
很快,越来越多的百姓走出家门,有的提着干粮,有的端着热水,往兵士手里塞;
孩童们围着兵士,好奇地摸着他们的火铳,脸上满是欢喜。
镇江城的街道上,再也没有往日天魔军统治时的压抑,而是开始有了生机。
取而代之的,镇江逐渐开始有了一片热闹又安稳的景象。
徐答站在镇江城头,望着城内的景象,心中感慨——
朱鸣的叮嘱没有白费,仁义之师的名声,才是最坚固的城墙。
廖永安与汤荷走到他身边,三人望着远处的秦淮河,廖永安笑道:
“拿下镇江,应天的东门户总算稳了,往后张士诚想从水路来犯,可没那么容易了!”
汤荷点头补充:
“镇江是水路枢纽,咱们的粮草、武器能从这里快速转运。”
“往后我军打常州、苏州,也有了稳固的后方。”
徐答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目光望向应天的方向:
“咱们得尽快把捷报送回应天,让元帅放心。”
“这镇江,只是一个开始。”
“往后还有更多的城池要打,更多的百姓要救!”
“咱们得守住元帅的嘱托,把仁义之师的名声,传遍江南!”
城头的“朱”字大旗,在秋风里猎猎作响。
阳光透过散去的雾气,洒在镇江的街道上,也洒在百姓与兵士们的笑脸上。
这座被天魔军统治多年的城池,终于迎来了新生。
而朱鸣的红巾军,也凭着这场在镇江胜利,在江南的土地上,又扎下了一根坚实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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