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如黛,横亘洪都西北,云雾缭绕间隐现峰峦剪影;
赣江如带,绕城而过,江面烟波浩渺,涛声拍岸,与城东南的鄱阳湖遥相呼应。
洪都城雄踞水陆要冲,经朱文正数月加固,四丈高的砖石城墙又添三尺夯土,更加坚固。
洪都城头上箭楼密布,垛口后暗藏弓弩与火铳,布下了大量防御工事。
洪都城外的护城河被拓宽至四丈,水深湍急,城门外鹿角、拒马林立,宛如铜墙铁壁。
城外,陈友谅的七十万水陆大军如黑云压城,营寨连绵数十里。
陈友谅军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与赣江江面的三千余艘战船形成合围之势。
陆路之上,四十万陆军分扎东、西、北三面。
重甲步兵列成密集方阵,火炮阵列对准城头,重骑兵的战马刨着地面,蹄声震彻四野;
水路之上,战船密密麻麻封锁赣江,百艘艨艟巨舰如浮城般泊于江面。
舰队炮口直指临江城墙,小型战船穿梭其间,随时准备掩护陆军登城。
陈友谅立于中军高台上,望着洪都坚固的城防,眼中闪过狠厉:
“传令下去,全军攻城!日夜不休,耗死城内守军!”
号角长鸣,攻城战骤然爆发。陈友谅的兵士们分成数队,轮番向城墙发起猛攻。
第一波攻势中,数万兵士推着云梯、吕公车,扛着盾牌,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云梯密密麻麻架满城头,兵士们一手握盾,一手攀援,口中呐喊着向上攀爬。
城头上,朱文正亲自坐镇指挥,高声喝道:
“放箭!掷火油弹!”
刹那间,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火油弹带着烈焰坠落。
云梯上的兵士纷纷被射中坠落,或被大火焚烧,惨叫着滚下城墙。
吕公车试图靠近城墙,却被城头上的巨石与擂木砸得粉碎,木屑飞溅,兵士们血肉模糊。
江面之上,陈友谅的水师战船同时开炮,铅弹砸在城墙上。
砖石飞溅,烟尘弥漫,但坚固的城墙仅留下一个个浅坑,并未被攻破。
一波攻势刚退,另一波兵士又紧接着冲了上来。
陈友谅大军人数众多,虽伤亡惨重,却依旧源源不断地发起冲锋。
红巾军守军虽仅有十万,却凭借坚固的城防与顽强的意志,一次次击退敌军。
傅友德镇守东门,挥舞长枪斩杀数名登城兵士,战袍被鲜血染红,依旧高声呐喊:
“死守城头,绝不后退!”
邓愈则率领预备队,在各城门间来回驰援,哪里危急便冲向哪里,及时填补防线缺口。
激战从黎明持续到深夜,洪都城头火光冲天,喊杀声、火炮声、惨叫声交织一起震耳欲聋。
城墙下,陈友谅军的尸骸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护城河,江水泛起诡异的红色。
红巾军守军也伤亡惨重,不少兵士力竭倒下,城头上的箭矢与火炮炮弹渐渐减少。
但每个人眼中都透着决绝,依旧坚守在岗位上,坚守城池。
朱文正巡视城头,见兵士们疲惫不堪,却依旧咬牙坚持,沉声道:
“兄弟们,再撑住!元帅的援军很快就到!守住洪都,就是守住江西,守住我们的家园!”
他拔出佩剑,亲自斩杀一名爬上城头的敌军,激励着身边的兵士。
次日清晨,陈友谅见连续猛攻一日一夜,不仅未能攻破城池,反而损失了数万兵士,心中震怒却也无可奈何。
洪都城防之坚固、守军之顽强,远超他的预料。
他只得下令暂缓攻城,让兵士们休整,同时重新部署战术。
洪都城外,陈友谅的大军依旧围城如铁桶,营寨内篝火熊熊,兵士们忙着救治伤员、补充军械;
江面上,战船依旧封锁航道,巨舰上的炮口依旧对准城头。
城内,红巾军守军抓紧时间修补城墙、清点物资、救治伤员。
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为兵士们送水送饭、搬运砖石,人人都在为坚守洪都而努力。
朱文正立于城头,望着城外连绵的敌营,心中深知,这只是第一场恶战。
陈友谅休整之后,必然会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元帅的援军还未抵达,洪都的坚守之路,依旧漫长而艰险。
但他眼神坚定,握紧了手中的佩剑——只要洪都城在,全军就有希望。
只要守住洪都,就能为朱鸣援军的到来争取足够的时间,最终击败陈友谅的七十万大军。
晨雾中,洪都城如一头倔强的雄狮屹立赣江与西山之间,与城外七十万大军形成对峙之势。
一场旷日持久的洪都攻防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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