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上,风浪骤起。
乌云压顶,铅灰色的天幕与湖面连成一片,涛声如雷,卷起丈高巨浪。
这一切景象,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
康郎山沿岸水域,水流湍急,暗礁密布。
此处既是扼守鄱阳湖东岸的要冲,也是朱鸣军水寨的前沿屏障。
清晨时分,湖面尽头忽然出现一片黑压压的帆影,如乌云般向康郎山逼近。
陈友谅亲率二十万水师,出动千余艘战船,其中包括五十艘艨艟巨舰。
陈友谅的大军来势汹汹,誓要一雪初战失利之耻。
巨舰如移动的山岳,劈开巨浪,船舷上的火炮密密麻麻,箭窗后兵士们弓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
中型战船与小型快船分列两侧,形成扇形攻势,绵延数十里,声势骇人。
陈友谅立于旗舰之上,金甲在昏暗天色下泛着冷光,眼中满是复仇的戾气:
“今日定要踏平康郎山,生擒朱鸣!”
“敌军来犯!全军备战!”
朱鸣军水寨的了望哨早已发现敌情,号角声急促响起。
朱鸣即刻下令,调动十五万水师迎敌,击退来敌陈友谅军的这波攻势。
徐答、常玉春、廖永忠、俞通海分领四路舰队,战船迅速驶出水寨,在康郎山水域列成防御阵型。
旗舰“红龙号”居中调度,赤色大旗猎猎作响;
左翼廖永忠率领轻便战船,负责迂回包抄;
右翼俞通海率领火力舰队,战船搭载重型火炮,准备正面轰击;
常玉春则率领登船突击队,乘坐快船,伺机近战;徐答坐镇中军,统筹全局。
两支庞大的舰队在湖面相遇,距离渐渐拉近。
“开火!”
陈友谅一声令下,五十艘巨舰的火炮同时轰鸣。
炮弹如暴雨般砸向朱鸣军舰队,激起漫天水花与烟尘。
朱鸣军右翼舰队即刻还击,重型火炮齐齐发射,铅弹呼啸着撞上陈友谅军的巨舰。
虽未能击穿厚重的船板,却也震得船上兵士东倒西歪,火炮发射节奏被打乱。
巨舰交锋的同时,中型战船与快船展开了惨烈的缠斗。
陈友谅军的战船凭借数量优势,试图包围朱鸣军舰队。
而朱鸣军战船则凭借灵活性,穿梭其间,避开敌军炮火的同时,以火铳、弓箭还击。
廖永忠率领左翼快船,如尖刀般插入敌军侧翼,对敌方侧翼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快船长钩勾住敌船,兵士们奋勇登船,长刀挥舞,与敌军展开白刃战。
船板上,鲜血四溅,尸体堆积,不时有人惨叫着坠入湖中,被巨浪吞噬。
俞通海指挥右翼舰队,集中火力轰击敌军的中型战船。
炮弹引燃了数十艘敌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将湖面染成一片赤红。
徐答则根据战场形势,不断调整阵型,指挥沉着冷静。
时而收缩防御,时而展开反击,始终保持着舰队的整体性,不让陈友谅军有机可乘。
常玉春更是勇猛非凡,率领突击队登上一艘敌军战船,长枪横扫,连杀十余名敌军兵士。
红巾军兵士们紧随其后,很快控制了这艘战船,将赤色大旗插上了船桅。
激战正酣时,一艘快船如离弦之箭般从陈友谅军舰队中冲出,直扑朱鸣而来!
船上仅有数十名精锐兵士,为首之人正是陈友谅麾下第一猛将——张定边。
他身披黑甲,手持一柄大刀,目光如炬,直指朱鸣所在的“红龙号”,显然是想突袭旗舰,擒贼擒王。
快船速度极快,突破了数道防线,眼看就要逼近“红龙号”。
“保护元帅!”
朱鸣军兵士们纷纷呐喊,弓箭、火铳齐发,却被张定边挥舞大刀尽数格挡。
就在这危急时刻,常玉春恰巧率军赶回。
见此情景,常玉春二话不说,弯弓搭箭,瞄准张定边,大喝一声:
“贼将休走!”
箭矢如流星赶月般射出,带着破空之声,直奔张定边胸口。
张定边心中一惊,急忙侧身躲避,箭矢擦着他的臂膀飞过,深深射入船板,带出一串鲜血。
他吃了一惊,深知突袭无望,且周围朱鸣军战船已渐渐合围,若再停留,必将陷入重围。
无奈之下,张定边只得下令撤退,快船狼狈地调转方向,逃回陈友谅军舰队。
张定边的突袭失败,陈友谅军的士气受到极大打击。
朱鸣军这边,则趁势对敌军发起了猛攻。
廖永忠率领左翼舰队切断了陈友谅军的后路,俞通海的右翼舰队加大火力,击沉了十余艘敌军巨舰。
陈友谅军的战船渐渐抵挡不住,兵士们死伤惨重,阵型大乱。
“撤!快撤!”
陈友谅见大势已去,只得咬牙下令。
二十万水师如潮水般撤退,战船相互碰撞,乱作一团。
不少战船在慌乱中触礁沉没,或被朱鸣军追上击沉。
朱鸣的红巾军军并未穷追不舍,毕竟自身也有了不小的损失,且需防备敌军反扑。
朱鸣军遂在击沉数艘殿后的敌船后,收兵返回康郎山水寨。
此战惊天动地,从清晨激战至黄昏,打得天昏地暗。
鄱阳湖湖面之上,战船残骸漂浮,鲜血染红了大片水域,死伤兵士的尸体随波逐流。
战后经清点,陈友谅军损失近十万兵士,沉没战船三百余艘,其中包括十艘艨艟巨舰;
朱鸣的红巾军军也伤亡三万余人,沉没战船八十余艘,也有不少的伤亡。
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朱鸣的红巾军终究以少胜多,成功击退了敌军的猛攻。
战后,康郎山水寨内一片忙碌,开始处理各种战后事宜。
兵士们忙着修复战船、救治伤员、清点军械,营寨内弥漫着药味与硝烟味。
朱鸣立于“红龙号”旗舰船头,望着湖面残留的硝烟与战船残骸,神色凝重。
常遇春、徐达等将领纷纷前来禀报战况,虽面带疲惫,却难掩胜色。
“此战虽胜,但陈友谅仍有六十万大军,不可掉以轻心。”
朱鸣沉声,下命令道: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加固水寨,修复战船,补充军械,严阵以待。”
“陈友谅经此大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下一场大战,很快就会到来。”
“遵令!”众将领齐声领命。
夜色降临,鄱阳湖面上恢复了暂时的平静,但平静之下,却是更大的风暴在酝酿。
康郎山与渚溪山的水寨依旧对峙,双方都在积蓄力量,准备迎接下一场更为惨烈的决战。
鄱阳湖大战,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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