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船坞内，气氛凝重。
“把战场情况投射出来。”李辰说道。
老鼠一个机灵，急忙调取情报中心算力，试图将实时战况投射在面前。
但是很快，他又摇了摇头，“不行啊老大，战场被情报管制了，能看到的画面全是模糊的噪点！”
李辰撇了撇嘴，将灵能注入【数据渗透】。
“嗡——！”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数据流轰鸣，一道超高精度的全息战场影像，如同一块巨大的蓝色水晶，骤然在船坞半空中展开。
那不再是模糊的雪花点，而是李辰通过【数据渗透】能力，直接从联邦主舰队的联网作战记录仪中强行截取、实时渲染出的绘图。
画面中心，一艘千疮百孔的“扞卫者”级巡洋舰，正燃烧着熊熊大火。
它的左侧引擎已经熄灭，舰体上布满了狰狞的创口，每一次被流弹击中，都会爆开一团无声的火花。
而在那片火光的映照下，舰桥指挥席上。
一个有着耀眼金色双马尾的少女，正死死地抓着座椅扶手，任由鲜血从额角滑落，将她半边脸颊染红。
她的脸上沾满硝烟，眼神决绝！
是奥萝拉！
“不……不！！”
最先崩溃的，是刚刚被扶出【幽灵号】的阿尔德里奇！
他猛地挣脱了赤练的搀扶，疯了一样地冲向那片全息影像。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一发能量炮擦着奥萝拉旗舰的舰桥飞过，将后面的通讯阵列直接汽化！
那灼热的冲击波，让奥萝拉满头的金发都在狂乱舞动！
“奥萝拉！！”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伸出手，仿佛想穿过那片虚无的画面，去挡住下一发炮弹。
“你……你这是在逼她去死！你知不知道她面对的是什么？！是联邦的‘铁壁’舰队！是瓦莱里乌斯那个屠夫！”
轰——！！！
画面中，一艘作为护卫的“长剑”级驱逐舰，为了保护旗舰，猛地横在前方。
一道粗壮的蓝色光束精准地贯穿了它的舰体，能量护盾像纸一样破碎。
那艘战舰甚至来不及爆炸，就在高温中，被从内部融化、撕裂，最终化作一团扭曲的、燃烧的钢铁残骸！
旗舰的镜头，因为近距离的冲击波而剧烈晃动。
“她只是个孩子！她所有的战术，都是从书本上学来的！”
阿尔德里奇通红着双眼，回头盯着李辰，声音因为激动而破裂。
“你让她用一支连护盾都充不满的破烂舰队，去冲击一座钢铁坚壁？！这和让她自杀有什么区别？！”
“老大，老大您三思啊！”就连一旁的老鼠也急得跳脚。
他指着画面里不断被联邦舰队点名、精准清除的己方光点，哭丧着脸。
“这剧本不对啊！这笔买卖……这他妈是要血本无归啊！”
“咱们刚把这位大人从黑石监狱那个鬼地方捞出来，要是【新晨曦同盟】现在就被人团灭了，咱们手里的阿尔德里奇大人，可就成了烫手山芋了啊！”
然而，面对阿尔德里奇的怒吼和老鼠的劝谏，李辰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片燃烧的战场。
看着联邦舰队那几乎无死角的交叉火力网，看着奥萝拉的舰队被一片片地“削皮”，眼神像是在欣赏一幅与自己无关的艺术品。
“所以呢？”
他淡淡地反问道。
就这三个字，像三颗冰冷的钢钉，狠狠楔入阿尔德里奇的耳膜。
他再也无法维持一个将军的体面，猛地扑上前。
双手死死抓住李辰的衣领，双目赤红如血，声音嘶哑地咆哮：
“她会死！你听见没有？！她会死！”
李辰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全息战场。
他只是抬起手，对着空气，轻轻一点。
“嗡——”
全息影像瞬间切换，视角被无限拉近。
画面锁定了奥萝拉那张沾满血污与硝烟的俏脸，一缕被汗水浸湿的金发黏在她的脸颊上。
那双碧色的眼瞳里，倒映着旗舰护盾即将崩溃的绝望火光。
一滴泪，混着血，从她眼角滑落。
画面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阿尔德里奇的咆哮，卡在了喉咙里。
他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李辰终于收回了目光，转向瘫倒在地的阿尔德里奇。
“你的价值，不够。”他言简意赅。
话音未落，他再次抬手，在全息影像上划过。
联邦“铁壁”舰队的指挥舰被一个猩红的方框锁定，指挥官瓦莱里乌斯的头像和生平资料瞬间弹出。
“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来跟我摇尾乞怜。”
李辰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而是要用你的脑子，给我撕开这块铁壁。”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重重一点，点在了奥萝拉那张决绝的脸上。
“欢迎来到【晨曦】的KpI考核。”李辰的嘴角微微扬起，“能不能活下来，转正成为我麾下的一条猎犬，就看她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当然，”他话锋一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阿尔德里奇，“也看你这位‘前任’，愿不愿意为她铺路。”
老鼠已经心领神会，飞快地操作起来，一条加密单向通讯链路，被强行嫁接到了奥萝拉旗舰的战术频道上。
一个冰冷的倒计时，开始在阿尔德里奇面前跳动。
【10:00】
“你……”阿尔德里奇的嘴唇颤抖着，他彻底明白了。
这不是一场考验，这是一份……投名状。
一份用整个联邦的军事机密，用他曾经守护的一切来书写的，血淋淋的投名状！
李辰不再看他，仿佛他只是一件已经摆上货架的商品。
他转身，向船坞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却重如山岳的话。
“十分钟。我要看到你的价值。”
“或者，”他顿了顿，没有回头，“看到一场足够盛大的烟火。”
话音落下，他的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只留下瘫坐在地的阿尔德里奇，和那片正在燃烧的战场，以及一条闪烁着冰冷倒计时的通讯链路。
是抱着那可笑的忠诚，看着奥萝拉走向灭亡？
还是彻底抛弃过去，成为一个真正的叛国者，为她，搏取那万分之一的生机？
阿尔德里奇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被火光染红的脸庞，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冰冷的合金地板上。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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