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厚重的橡木门外,风雪卷着碎冰碴子抽在脸上,像无数根细针在扎。裴星冉的手还攥着傅聿深的掌心,那点残留的温度还没散尽,一声突兀的枪响就撕裂了雪夜。
“砰——”
子弹穿透布料的闷响,混着风雪的呼啸钻进耳朵。裴星冉眼睁睁看着傅聿深的身体猛地一震,原本挺直的背脊瞬间垮了下去,胸口那片深灰色西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红,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血花。
“傅聿深!”
她的尖叫破了音,嗓子里像是卡着碎玻璃,疼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傅聿深沉重地倒在雪地里,溅起的积雪落在他染血的领口,瞬间被体温融化成水。裴星冉扑过去跪在他身边,膝盖砸在冻硬的雪地上,疼得她眼前发黑,却顾不上半分。
“聿深!傅聿深!”她伸手去抱他,手刚碰到那片温热的血迹就开始发抖,“别睡!你不许睡!”
傅聿深的眼睛半睁着,睫毛上沾了雪沫,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他抬起手,指尖颤巍巍地想去碰裴星冉的脸,却在半空中垂了下去,只有嘴唇还在轻微动着。
裴星冉赶紧把耳朵凑过去,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别……信……威廉……”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哭着点头,眼泪砸在傅聿深的脸上,和雪水混在一起,“救护车!我的人呢?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浩扶着受伤的胳膊跑过来,看到雪地里的场景,吓得脸色惨白:“裴小姐!傅总他……”
“闭嘴!打电话!让救护车快点!”裴星冉吼道,声音里满是绝望的戾气。她从来没这样失控过,即使预见无数次危险,也没像此刻这样,觉得心脏像是被生生剜走了一块。
林浩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却发现屏幕在刚才的混乱中被砸裂,根本开不了机。他急得直跺脚:“手机坏了!傅总的保镖呢?他们刚才不是进来了吗?”
裴星冉这才想起那些保镖,转头看向古堡大门,却发现刚才冲进来的几个保镖全倒在门厅里,胸口都有一个血洞。而门厅的阴影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缓步走出来,手里的手枪还在冒着青烟。
“是你?”裴星冉认出他,是威廉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代号“乌鸦”,之前在傅氏集团的酒会上见过一次。她下意识地将傅聿深往身后护了护,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乌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阴鸷的笑:“裴小姐记性不错。理事先生说了,傅聿深必须死,至于你,要活着带回‘共济会’。”
“做梦!”裴星冉抓起地上的一块冻硬的雪团,狠狠砸了过去。雪团砸在乌鸦的风衣上,瞬间散开,根本没造成任何伤害。
乌鸦嗤笑一声,举起步枪对准裴星冉:“裴小姐,别逼我动手。你应该清楚,没有傅聿深,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就在这时,傅聿深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手指猛地攥住了裴星冉的手腕。裴星冉回头,看到他的眼睛睁开了一些,眼神里满是警示,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她顺着傅聿深的目光看去,发现乌鸦身后的雪坡上,有几个黑影正快速靠近,手里都端着枪。
“小心身后!”裴星冉大喊一声,猛地推开乌鸦。乌鸦没防备,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刚好避开了身后射来的一颗子弹。
“谁?!”乌鸦怒吼着转身,看到那几个黑影,脸色瞬间变了,“是你们!理事先生不是让你们守着后山吗?”
为首的黑影摘下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乌鸦,别装了。威廉早就想把你灭口,你以为他真的信任你?”
乌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握紧手里的枪,警惕地看着刀疤脸:“你胡说!我跟了理事先生十年,他不可能这么对我!”
“十年又怎么样?”刀疤脸冷笑一声,“你知道的太多了,尤其是关于‘预言者计划’的事,威廉怎么可能留你活口?刚才让你杀傅聿深,就是想让你和他两败俱伤,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裴星冉趁着他们对峙的间隙,赶紧从傅聿深的西装内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信号器。这是傅聿深出发前给她的,说只要按下按钮,他安排在雪山附近的秘密据点就会收到信号。她颤抖着按下按钮,信号器发出一声微弱的蜂鸣,很快就被风雪淹没。
“你骗我!”乌鸦嘶吼着,举枪对准刀疤脸,“我要去找理事先生问清楚!”
“想走?没那么容易!”刀疤脸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刻举枪射击。乌鸦赶紧躲到古堡的石柱后面,子弹打在石柱上,溅起无数碎石。
混乱的枪声中,裴星冉艰难地将傅聿深扶起来,架着他的胳膊往古堡里拖。傅聿深的身体很重,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胸口的血迹越来越大,染红了裴星冉的衣袖。
“星冉……放我下来……”傅聿深虚弱地说道,“别管我……你先走……”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裴星冉咬着牙,泪水模糊了视线,“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去看极光的,你不能食言!”
就在他们快要走进古堡门厅时,一颗手雷突然滚到了他们脚边,冒着袅袅青烟。裴星冉瞳孔骤缩,想都没想就扑在傅聿深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
“砰——”
手雷爆炸的冲击力将两人掀飞出去,裴星冉的后背撞到了古堡的石墙上,疼得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傅聿深的额头磕破了,血流进眼睛里,看起来格外吓人。
“聿深!”她爬过去抱住他,声音里满是哭腔,“你别吓我……我们马上就能得救了,再坚持一下……”
傅聿深眨了眨眼睛,将脸上的血擦掉一些,看着裴星冉,突然笑了:“傻丫头……哭什么……我没事……”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裴星冉擦干眼泪,扶着他站起来,刚要往古堡里面走,就听到身后传来刀疤脸的惨叫声。她回头一看,发现乌鸦和刀疤脸的人正在互相残杀,地上已经躺了好几具尸体。
“走!趁现在!”傅聿深用力推了裴星冉一把,自己却因为失血过多,踉跄了一下。
裴星冉架着他,快步走进古堡。门厅里的壁炉还在燃烧,地上的保镖尸体已经冰冷。她扶着傅聿深坐在沙发上,刚要去找医疗箱,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裴星冉警惕地看向楼梯口,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
楼梯口的阴影里,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老人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裴星冉认出他,是“共济会”的首席研究员,之前在她预见的画面里见过。
“裴小姐,好久不见。”老人笑了笑,眼神里满是贪婪,“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你想干什么?”裴星冉将傅聿深护在身后,手里的水果刀握得紧紧的。
“不干什么。”老人晃了晃手里的注射器,“只是想请裴小姐配合我做个实验。这是‘预言者计划’的最终成果,只要注射到你体内,你的预见能力就能被我们完全控制。”
“你做梦!”裴星冉怒吼道。
“我是不是在做梦,很快就知道了。”老人说着,快步朝裴星冉走来。他虽然年纪大了,但动作却很敏捷,转眼就到了裴星冉面前。
裴星冉挥刀砍过去,却被老人轻松避开。老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将注射器对准裴星冉的脖子,就要扎下去。
“住手!”傅聿深突然嘶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将老人撞倒在地。注射器掉在地上,淡蓝色的液体洒了一地。
老人被撞得头晕眼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傅聿深趴在他身上,死死地按住他的胳膊,胸口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再次裂开,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星冉……快……杀了他……”傅聿深喘着粗气说道。
裴星冉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快步走过去。老人看到裴星冉手里的刀,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挣扎:“不要杀我!我可以帮你们!我知道‘共济会’的所有秘密!”
裴星冉犹豫了一下,看向傅聿深。傅聿深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决绝:“不能信他……他是‘预言者计划’的主导者……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
就在这时,古堡外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裴星冉眼睛一亮:“是我们的人!我们得救了!”
老人听到直升机的声音,知道自己没机会了,突然用力推开傅聿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炸弹,扯掉了引线:“既然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
“小心!”傅聿深大喊一声,一把将裴星冉推出去。裴星冉摔倒在沙发后面,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整个门厅都在剧烈摇晃,壁炉里的火焰瞬间窜高,点燃了墙上的油画。
浓烟呛得裴星冉剧烈咳嗽,她挣扎着爬起来,朝着傅聿深的方向看去。老人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而傅聿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聿深!”裴星冉爬过去,将他翻过来,发现他的额头又多了一道伤口,呼吸已经极其微弱。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停在了古堡的庭院里。傅聿深的保镖冲了进来,看到门厅里的场景,赶紧上前帮忙:“裴小姐!我们来晚了!”
“快!送他去医院!”裴星冉哭着说道。
保镖们赶紧抬起傅聿深,朝着直升机跑去。裴星冉跟在后面,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的古堡,心里满是绝望。她知道,即使傅聿深能活下来,“共济会”的威胁也不会消失,威廉还没抓到,而她的预见能力,还会给她和身边的人带来更多危险。
直升机起飞后,裴星冉坐在傅聿深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傅聿深的手很凉,脸色苍白得像纸。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泪无声地流着:“傅聿深,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不能没有你……”
就在这时,傅聿深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看着裴星冉,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傻丫头……我不会……丢下你……”
裴星冉惊喜地看着他,刚要说话,就发现傅聿深的眼睛又闭上了,呼吸再次变得微弱。她赶紧喊来随行的医生,医生检查后,脸色凝重地说道:“裴小姐,傅总失血过多,情况很危急,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医院进行手术。”
裴星冉点了点头,看向窗外。直升机正穿过厚厚的云层,下面是连绵的雪山。她知道,这场和“共济会”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傅聿深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突然,裴星冉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医院的手术室外,红灯亮了很久,最后熄灭了。但她看不清医生的表情,也不知道傅聿深的结局到底是什么。这个模糊的预见,让她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她握紧傅聿深的手,在心里默默说道:“不管未来是什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傅聿深,我们一起撑过去。”
直升机在风雪中疾驰,朝着最近的医院飞去。而在雪山的另一头,威廉正站在一架私人飞机旁,看着远处燃烧的古堡,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傅聿深,游戏才刚刚开始,我等着你和裴星冉,一起走进我为你们准备的陷阱。”
喜欢重生后,我靠收集仇恨值成了全球请大家收藏:(m.motanshuwu.com)重生后,我靠收集仇恨值成了全球墨坛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