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竤抓着她手腕撞开宗庙大门时，百盏长明灯骤灭。
“列祖列宗看着！”他压着她跪在蒲团上，“说你要名分！”
冷紫嫣反手将族谱掷向烛台，火苗窜起映亮他猩红眼底。
“名分？”她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箭疤，“用它换够不够？”
他徒手扑灭燃纸火焰，掌心焦糊味弥漫。
“不够...”抓着她手指按向玉玺，“加上这个...”引导她蘸血画押。
血珠滴在“妻”字栏晕开，她突然抽刀斩断案几。
“沈璟竤！”刀尖劈开先祖牌位，“你疯了...”
他笑着拾起碎裂木牌塞进她前襟。“早疯了...”扯开自己衣袍露出满身旧伤，“从你第一次行刺...”
宗庙梁柱突然震颤，暗门滑出九具黑棺。她盯着棺木刻字踉跄后退，那竟是她冷氏九族姓名。
“每日在此批奏折...”他掀开棺盖露出满匣血书，“朕对着你族人尸骨...”抓起把骨灰撒向香炉，“想你。”
骨灰呛得她剧烈咳嗽，他趁机扣住她后颈。“要么写为妻...”热息烫伤耳廓，“要么烧了这沈氏百年基业！”
窗外雷声炸响，暴雨冲刷朱红宫墙。她盯着牌位裂隙轻笑：“好啊...”突然夺过火把掷向梁柱，“一起烧！”
火焰窜上垂幔那刻，他徒手扯断燃烧布帛。“冷紫嫣！”灼伤掌心箍住她腰肢，“你宁愿同归于尽...”
她咬破他溃烂手腕，血水混着雨水滑入衣领。“是...”屈膝顶向他腹部，“拉你沈家陪葬！”
轰隆雷声中屋顶坍塌，他抱着她滚进祖宗密室。夜明珠映出满墙刑具，她却盯着中央冰棺怔住。
棺中躺着与她容貌相似女子，心口插着蟠龙金簪。“这是...”指尖触及冰面震颤，“我母亲？”
沈璟竤突然跪在冰棺前重重叩首。“岳母大人...”额头血迹染红冰层，“小婿来赔罪。”
她揪住他散乱发髻撞向棺椁。“你亲手杀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现在装什么...”
“是朕跪求三天...”他抓着她的手摸向金簪凹槽，“才换来这全尸...”簪尾刻着细小“嫣”字。
暴雨渗进密室形成水洼，她忽然瘫坐在地。“为什么...”水珠从睫毛滚落，“不连我一起...”
他撕开胸前绷带露出溃烂伤口。“这里...”引导她触摸跳动心脏，“每日喂它你的毒...”
烛火噼啪炸响，她摸到伤口深处硬物。取出半块冷氏兵符，边缘已与他血肉长在一起。
“用朕心口养它...”他咳着血笑，“等你来取...”突然抽搐着倒地，唇色泛出青紫。
她盯着兵符上干涸血渍，突然扯开他衣襟搜寻。无数毒痕交织成网，最深处嵌着她当年射入的箭头。
“解药...”翻找他腰间玉瓶的手颤抖，“沈璟竤！解药在哪！”
他虚弱地抬起手指向冰棺。她疯扑过去撬开夹层，发现满匣她幼时玩具。拨浪鼓下压着张婚书。
“冷氏紫嫣许配沈氏璟竤...”墨迹晕开日期，“竟是灭门前夜...”
雷声震碎夜明珠那刻，他在黑暗里摸索她脸颊。“你父亲亲手...”喘息混着血沫，“把我塞进你花轿...”
她攥着婚书碎片扎进他伤口。“所以十年...”泪水砸在他扭曲面庞，“你把我当仇人养...”
“当命...”他摸索着将族谱塞进她掌心，“养...”
密室门突然开启，太后拄杖立在火光中。“孽障！”凤杖指向冰棺，“还不诛杀妖女！”
沈璟竤骤然暴起抽剑，剑尖划破太后衣襟。“母亲...”他笑着斩断自己袖袍，“这是您教我的...”
断袖飘落火盆燃起青烟，太后踉跄跌倒。他转身将剑柄塞进冷紫嫣手中。
“现在...”握着她的手刺向自己心口，“替你母亲报仇...”
剑尖没入皮肉瞬间，她突然扭转方向。剑气扫灭烛火，黑暗中响起太后闷哼。
“我的仇...”她咬着他耳朵喘息，“轮不到你插手...”
脚步声远去后，他瘫在她怀里低笑。“学坏了...”指尖摩挲她染血衣袖，“不过朕喜欢...”
晨光透进密室时，她拖着他走出废墟。百官跪在残垣间战栗，她举起碎裂族谱轻笑。
“即日起...”将族谱掷向群臣，“本宫监国——”
沈璟竤突然扯过龙袍裹住她，对着朝阳嘶声宣告：“帝后同朝！违者...”
他咳着血搂紧她腰肢：“诛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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