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默果然起得极早，甚至还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提前半小时就等在了苏清璇公寓楼下。他靠在车边，心情有些雀跃，又有些莫名的紧张，时不时整理一下其实并不存在的衣领皱褶。
苏清璇下楼时，就看到他那副翘首以盼、精神抖擞的样子。她今天扎了个清爽的丸子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天鹅颈，穿着一身休闲又显活力的运动装，显得格外娇俏可爱。但看到林默，她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眯，心里的小算盘啪嗒一响：“哼，这个狗男人，接他前女友出院这么积极？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分不清这个家里谁才是大小王了！”
她故意绷着小脸，慢悠悠地走过去。
林默一见她，立刻露出笑容，殷勤地拉开副驾驶的门：“清璇，早上好。”
苏清璇没理他，自顾自坐了进去，系安全带的动作都带着一股“朕很不爽”的气场。
林默摸摸鼻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绕回驾驶位。
车子平稳地驶向医院。车内弥漫着苏清璇身上淡淡的、清新的果香味，很好闻。林默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忍不住偷偷瞄向旁边。晨光透过车窗洒在她侧脸上，肌肤细腻得看不见毛孔，丸子头更显得她脖颈修长，气质又纯又欲，格外动人。
他看得有点出神，直到苏清璇冷冷的声音响起：“看路！好好开你的车！渣男！”
林默手一抖，差点没握稳方向盘，愕然又委屈地转头：“啊？what？我怎么就……就成渣男了？”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这称呼怎么又从“流氓”升级了？
“哼！”苏清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甩给他一个完美的后脑勺和丸子头，拒绝交流。
林默：“……” 得，又是送命题，闭嘴保平安。
一路低气压地到了医院。苏清雅已经收拾好了，脸色比昨天红润了不少，换上了一身浅色的休闲连衣裙，外面搭了件针织开衫，柔和了她平日里的清冷，多了几分温婉居家气息，正坐在床边等着。看到他们进来，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姐，准备好了吗？我们回家。”苏清璇立刻换上甜美的笑容迎上去。
“嗯，好了，麻烦你们了。”苏清雅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林默，看到他今天明显特意打理过的样子，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林默也赶紧上前，很自然地站到两人中间。目光扫过苏清雅，看到她这身不同于白大褂和病号服的裙装打扮，柔和勾勒出身形，带着一种病后初愈的脆弱美感，他不由得愣神了一瞬。就这一瞬，被旁边的苏清璇精准捕捉！
她立刻重重地“咳！”了一声，眼神像小刀子一样唰地飞向林默。
林默被这声咳嗽惊得一个激灵，瞬间回魂，赶紧伸出手，一边想搀扶苏清雅的手臂，另一边也很想去拉苏清璇的手，嘴里说着：“小心点，我扶你们……”
苏清璇立刻用眼神死死盯住他伸向姐姐的那只手。
林默动作再次僵住，伸向苏清雅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然后闪电般地转向，一把牢牢抓住了旁边苏清璇的手，紧紧握住，脸上挤出一个“看我表现多好”的讨好笑容。
苏清雅看着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她身体还有些虚弱，这一笑，带着几分苍白的柔弱感，眼波流转间，竟真有几分我见犹怜、如同古典美人般的风韵。
林默看着她这难得一见的笑容，心头又是一跳，赶紧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乱看，老老实实地一手紧握正牌女友，一手虚扶着前女友的手臂外侧，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像个尽职尽责的侍卫，护送两位女士下楼上车。
去停车场前，林默想起什么，快步跑到医院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两瓶水回来。他先拿了一瓶常温的，递给苏清雅：“清雅姐，你的，喝点水。你刚出院，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熟稔和关心，“……最近应该不能喝冷的吧？”
苏清雅接过水，闻言微微一怔，眼底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似乎没想到他还记得这种细微的旧事，随即低声道：“……谢谢。”
然后林默把另一瓶冰水递给苏清璇，语气自然：“璇璇，这是你的。”
苏清璇看看姐姐手里的常温 water， 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冰水，刚才压下去的火气“噌”又上来了！她一把将冰水塞回林默怀里，声音冷飕飕的：“我不喝！凭什么她不能喝冷的我就能喝？我就喜欢喝常温的！”
林默：“……” 他简直欲哭无泪，这也能踩雷？他赶紧解释，“不是……我是怕你渴了想喝点凉的爽口……”
“我不爽！我就要喝常温的！”苏清璇瞪着他。
“好好好，我再去给你买瓶常温的！”林默转身又要跑回超市。
“不用了！气都气饱了！”苏清璇气呼呼地拉开车门率先坐了进去。
林默拿着那瓶被退回的冰水，站在原地，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
一路无话，气氛诡异又紧绷。
先将苏清雅送回了她的公寓。下车时，苏清雅对林默真诚地道谢：“林默，这次真的多亏你了，谢谢。”
“清雅姐你太客气了，好好休息。”林默赶紧摆手，态度礼貌又保持距离。
苏清雅笑了笑，又对妹妹说：“清璇，我没事了，你们也快回去吧。”她站在公寓门口，看着林默为苏清璇拉开车门，看着车子缓缓驶离。
车子渐行渐远，后视镜里，苏清雅的身影越来越小，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进去。初秋的风吹起她连衣裙的裙摆和针织开衫的衣角，显得有些单薄和落寞。她静静地看着车辆消失的方向，眼神有些空茫，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慢慢走进了楼道。
然而，车子刚驶离苏清雅的小区，停在苏清璇公寓楼下时，副驾驶上的低气压已经浓得快要凝结成冰了。
苏清璇解开安全带，一声不吭，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清璇，”林默赶紧也跟着下车，想追上去，“我送你上去……”
“滚！”苏清璇猛地转身，俏脸含霜，杏眼里怒火燃烧，手指差点戳到他鼻子上，“渣男！记得她生理期是吧？看见她穿裙子好看是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自己会上去！不用你送！看见你就烦！”
吼完，她根本不给林默任何解释的机会，踩着愤怒的小高跟，“噔噔噔”地冲进了公寓楼，只留给林默一个决绝的背影和一句在楼道里回荡的、怒气值爆表的——
“渣男！！！”
林默僵在原地，被骂得狗血淋头，一脸懵逼又无比冤屈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只觉得秋风萧瑟，无比凄凉。
他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回到车上，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
唉……这“接驾”的差事，果然不是那么好干的。这“渣男”的帽子，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摘不掉了。今晚的“算总账”和“再教育”，恐怕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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