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
“臣在!”
李长庚激动得几乎老泪纵横,连忙躬身应道,感觉腰杆都比往日挺直了几分。
“听着!”
崇祯语速加快,一条条命令清晰明确“先前运往陕西的那点赈灾款,是杯水车薪!如今,即刻从这笔款项中,给朕拨出二百万两,专项用于陕西赈灾!
朕要看到粮食,看到粥棚!要确保每一粒粮食,都能送到灾民口中!给朕传话下去,谁敢在这救命钱上伸手,朕就剁了他的爪子!绝不姑息!”
“陛下圣明!”李长庚声音哽咽。
“另外,”
崇祯目光转向兵部相关的官员,“再加拨一百万两,火速补足九边军饷的所有欠额!告诉前方的将士们,朝廷没有忘记他们!银子,朕给他们弄来了!让他们给朕守住国门!”
“再拨五十万两,紧急修缮黄河险工段,汛期将至,绝不能出半点纰漏!”
“再拨五十万两,充实京营,更新军械,严格操练!朕要京营不再是花架子,要能拉得出,打得赢!”
崇祯一条条命令下达,如同一位久经沙场的统帅在调兵遣将,每一笔巨款拨出,都像一剂强心针,让负责相关事务的官员精神大振,脸上焕发出久违的光彩。
殿内原本凝重的气氛,变得热烈而充满希望。
最后,崇祯的目光落在了魏忠贤身上,语气放缓,却带着深意:“忠贤啊。”
魏忠贤一个激灵,连忙出列,躬身道:“老奴在。”
“此次查抄,你们厂卫办事得力,有功。”
崇祯淡淡道,“朕特旨,从内帑中拨出十万两,犒赏此次有功的厂卫人员。”
魏忠贤心中先是一喜,这不仅是钱,更是皇帝对他能力的认可和安抚。
但还没等他谢恩,崇祯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底一寒。
“但是,”
崇祯语气转冷,目光如刀,“你要给朕约束好下属。这笔赏银,是朕给的体面。谁要是敢借此机会,狐假虎威,扰民敛财,中饱私囊……哼,东厂能查别人,自然也有人会盯着东厂。朕的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魏忠贤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连忙“噗通”跪下,以头触地,声音带着十足的惶恐与恭顺:
“老奴……老奴代下面那些不懂事的儿郎们,叩谢陛下天恩!陛下放心,老奴定当严加管束,哪个不开眼的敢在这个时候给陛下添乱,不用陛下动手,老奴亲自扒了他的皮!绝不敢有负圣意!”
看着跪伏在地的魏忠贤,又看了看眼前代表着希望的巨大财富,
崇祯微微仰头,心中积压已久的郁气,似乎都随着这八百万两的到来,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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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崇祯面前御案上,摊开的不是奏章,而是一份份刚从内承运库呈报上来的具体清单。
上面罗列着抄家所得的惊人数字,白银、田产、古玩……墨迹已干,但却散发出令人心安的财富气息。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躬身上前,递上一杯热茶,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皇爷,陕西巡抚八百里加急上奏,第一批赈灾银两已由锦衣卫押运出京,流民安置、粥厂设立,均已同步进行。九边的将军们也都上了谢恩折子,说军饷一到,将士们无不欢欣鼓舞,士气大振,必能为陛下扫清边患!”
崇祯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深处的一丝锐利。
他没有接话,反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询这位忠心老仆:“承恩啊,你说,这钱……来得是不是太快了?”
王承恩笑容微敛,低声道:“皇爷圣心独断,雷霆手段,自然快刀斩乱麻。些许宵小之辈,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蚂蚱?”
崇祯轻笑一声,放下茶杯,指尖划过清单上“嘉定伯府”那一栏,“只怕蚂蚱急了,也会咬人。朕这位好岳父,此刻怕不是在府里,骂朕是‘飞鸟尽,良弓藏’吧?”
此时嘉定伯府内宅。
果然,周奎气得浑身发抖,珍贵的官窑瓷瓶碎了一地。
他对着几个心腹门客,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这是要逼死我!连自己的老丈人都下此毒手,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暴君!十足的暴君!”
周奎喘着粗气,眼中闪过狠毒,“去,给江南的那些老朋友们递个话,他朱由检不仁,就休怪我等不义!不是说他‘横征暴敛’吗?那就把这名声给他坐实了!让天下读书人都看看,他们是效忠怎样的君王!”
江南某处园林,文酒之会。
几名身着儒衫、看似风雅的中年人正在水榭中密谈。
其中一人放下茶杯,冷笑:“京师消息,那位‘今上’可是给我们送了一份大礼。抄家敛财,充实内帑,此举与隋炀帝何异?”
另一人抚须接口:“正好!他自毁长城,就别怪我们推波助澜。联络各地学子,上书!要让天下人知道,这非是‘中兴’,乃是‘竭泽而渔’!他拿走的,是我们士大夫的体面,是江南的元气!”
几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看到舆论汹汹,让龙椅上的皇帝焦头烂额的场景。
皇宫暖阁。
崇祯听着沈练低声禀报着周奎府上的动静和江南传来的风声,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露出一丝预料之中的嘲讽。
“听听,‘横征暴敛’、‘与民争利’、‘暴君’……帽子扣得真快。”
崇祯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巍峨的宫殿轮廓,语气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轻快,
“他们以为,朕还是那个被他们用大道理和哭穷耍赖拿捏得束手无策的皇帝?”
崇祯猛地转身,袖袍带风,目光如炬:“他们不懂!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快?不是驿站的八百里加急,而是白银铺就的道路!有了钱,灾民能活命,军队能打仗,这就是最大的道理!”
崇祯走回御案,手指重重地点在清单上,声音斩钉截铁:“这第一桶金,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想用‘暴君’的名头吓住朕?哼,朕就是要告诉他们——”
“朕的钱!他们拿两百万,朕,就要拿回两千万!他们想用口水淹死朕,朕就用这白银,铸一艘永不沉没的巨舰,碾碎所有魑魅魍魉!”
“王承恩!”
“奴婢在!” “传朕旨意,召户部、工部议事!朕不仅要花钱,更要钱生钱!开银行,搞国债,兴实业,拓海贸……朕要建立的,是一个能自己造血的大明财政机器,而不是守着这座迟早会吃空的金山!”
暖阁内,皇帝的话语掷地有声。
窗外,乌云不知何时已悄然汇聚,预示着更大的风雨即将来临。
但这一次,崇祯的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熊熊燃烧的斗志和破釜沉舟的决心。
第一桶金已入囊中,真正的经济改革大战、舆论反击战,现在,才刚刚拉开序幕。好戏,还在后头!
而陕西之行,迫在眉睫,那里等待他的,将是比北京更加复杂和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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