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岭的炮声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掉落,实心弹砸在蒙古骑兵密集的阵型中,炸开的土块裹挟着血肉飞溅,将黄褐色的谷底染成暗红。托克托的黑狼旗在混乱中倾倒,被受惊的战马踩成碎片,他本人趴在马背上,肩膀上的箭伤不断渗血,染红了黑色的皮袍。
“冲出去!从东侧山口突围!” 托克托嘶吼着挥舞弯刀,劈倒一个试图拦路的明军士兵。可刚冲出数步,又一排佛郎机炮轰鸣而至,炮弹在马前炸开,飞溅的石子击穿了战马的腹部。战马惨叫着前蹄跪地,将托克托甩在地上,他翻滚着躲进一道浅沟,看着自己的骑兵像被割麦般倒下,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
谷口方向,李如松正骑着枣红马督战。他腰间的尚方宝剑随马身颠簸轻晃,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战场。看到蒙古人试图从东侧突围,他立刻拔出破虏刀,刀锋直指山口:“李宁!率铁骑守住东侧!吴惟忠,炮火覆盖山口,绝不让一个蒙古人跑掉!”
“遵命!” 李宁高声应和,翻身上马率领三千辽东铁骑冲了过去。铁骑的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在谷底掀起滚滚烟尘。他们排成楔形阵,枪尖如林,瞬间将试图突围的蒙古骑兵拦在山口。一名蒙古百夫长挥舞着狼牙棒冲在最前,刚靠近就被李宁一枪刺穿胸膛,狼牙棒 “哐当” 落地,尸体被马蹄踏成肉泥。
吴惟忠的火器营也迅速调整炮口,将佛郎机炮转向东侧山口。“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门火炮同时开火,炮弹在山口形成一道火墙。蒙古骑兵冲在最前的瞬间被掀翻,后续的士兵被火光和烟尘逼退,挤在谷底动弹不得,成了明军弓箭手的活靶子。
“将军,您看!” 亲兵指着谷底中央,只见一群蒙古士兵正簇拥着一个穿银甲的人往西侧山坡爬 —— 那是托克托的亲卫统领,想带着首领从山坡突围。李如松冷笑一声,从背上取下强弓,搭上一支破虏箭。箭头淬过的火药在阳光下泛着幽蓝,他拉满弓弦,瞄准银甲人的后背,松手的瞬间大喝:“着!”
破虏箭如流星般掠过战场,精准地射中银甲人的后心。箭头刺入的瞬间炸开,火药的冲击力将银甲炸得粉碎,亲卫统领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摔落谷底。周围的蒙古士兵见状四散奔逃,托克托失去掩护,暴露在明军的视线中。
“活捉托克托!赏银千两!” 李如松高声呼喊,声音透过铁皮喇叭传遍山谷。明军士兵瞬间沸腾起来,纷纷向着托克托的藏身之处围去。托克托拔出弯刀想要自刎,却被冲上来的明军士兵一脚踢掉武器,冰冷的铁链锁住了他的手腕。
此时的谷底已彻底成了明军的战场。辽东铁骑在阵中来回冲杀,长枪刺穿一个个蒙古士兵的身体;戚家军的火铳手排成三列,轮班射击,子弹呼啸着夺走生命;宣府镇兵则挥舞着弯刀,清理溃散的残兵。蒙古骑兵失去指挥,有的跪地投降,有的试图顽抗,最终都倒在了明军的刀枪之下。
激战持续到正午,当最后一名蒙古士兵放下武器时,黄沙岭终于恢复了平静。谷底到处都是尸体和战马的残骸,断裂的兵器和散落的箭矢铺了一层,血腥味混合着火药味,在阳光下散发着刺鼻的气息。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清点俘虏和战利品,欢呼声不时从各个角落传来。
李如松翻身下马,走到被押解过来的托克托面前。此时的托克托头发散乱,皮袍沾满血污,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托克托,你勾结叛贼哱拜,侵犯大明疆土,可知罪?” 李如松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托克托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我乃蒙古袄儿都司部首领,只认草原的规矩,不认你们大明的王法!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杀你易如反掌,但朕有旨,要将你押回京城,当着蒙古诸部使者的面问罪。” 李如松冷笑一声,示意亲兵将他押下去,“让你亲眼看看,背叛大明的下场。”
他走到谷口的高坡上,望着远处黄河西岸的蒙古营地。那里的帐篷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几面被丢弃的旗帜在风中摇曳 —— 托克托的残兵逃回去后,其他蒙古部落吓得连夜拔营,再也不敢靠近宁夏半步。“陛下的计策,成了!” 李如松长出一口气,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
梅国桢快步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份战报:“将军,此战共斩杀蒙古骑兵三千二百余人,俘虏五千四百人,缴获战马六千余匹,牛羊万余头,托克托以下贵族三十余人被擒。哱拜的外援,彻底断了!”
“好!” 李如松拍着他的肩膀大笑,“现在,哱拜成了瓮中之鳖,宁夏城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传我的命令,留下一千人清理战场,押送俘虏回固原,其余人马即刻返回宁夏城外大营,准备对宁夏城发起总攻!”
大军拔营启程时,夕阳正将黄沙岭染成金色。李如松骑在队伍最前,望着宁夏城的方向,眼中充满了信心。他知道,没有了蒙古援军,又断了粮草,哱拜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只要再施加一些压力,宁夏城很快就会被攻破。
而在宁夏城内,哱拜正焦急地等待着托克托的消息。他站在城楼上,望着黄沙岭的方向,却始终没有看到蒙古骑兵的身影。就在这时,一个亲兵跌跌撞撞地跑上来,脸上满是惊恐:“首领!不好了!托克托的援军在黄沙岭中了明军的埋伏,全军覆没,托克托被生擒了!”
“什么?” 哱拜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差点从城楼上摔下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万蒙古铁骑,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是真的,首领!” 亲兵哭丧着脸道,“明军已经把托克托被擒的消息传遍了全城,现在城里的士兵都人心惶惶,不少人已经开始偷偷收拾东西,准备逃跑了!”
哱拜踉跄着走到城墙边,望着城外明军的大营。那里的旗帜飘扬,炊烟袅袅,根本没有粮尽的样子。他这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中了李如松的计 ——“逃兵” 是假的,“粮尽” 是假的,就连求援成功也是假的,一切都是李如松设下的陷阱。
“李如松,我与你不共戴天!” 哱拜嘶吼着,一拳砸在城垛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可嘶吼改变不了局势。城外的明军已经开始调动,五十门佛郎机炮被重新架设,炮口对准了宁夏城的城墙。辽东铁骑、戚家军、宣府镇兵,五万大军列成整齐的方阵,气势如虹,等待着总攻的命令。
哱拜看着城外如潮水般的明军,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没有了援军,又断了粮草,宁夏城迟早会被攻破。但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召集了所有的将领,下令道:“加固城墙,备好滚木礌石,明军若敢攻城,就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我哱拜就算战死,也绝不会投降!”
将领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命令。他们知道,抵抗只是拖延时间,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宁夏城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每个人都知道,一场恶战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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