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霓虹灯点亮了城市的喧嚣。
天鹅KtV门口豪车云集，与冷清的天晟夜总会形成了鲜明对比。
小德压低了帽檐，混在客人中走进了天鹅KtV。
他目标明确，直奔三楼的666包房。
走廊里音乐声震耳欲聋，灯光暧昧。
小德小心翼翼地靠近666包房，厚重的包厢门并未完全关紧，留着一道缝隙。
他左右看了看，迅速趴到门缝上朝里窥视。
包房里烟雾缭绕，黄远宗果然在里面，正拿着麦克风鬼哭狼嚎，一只手还不老实地在一个年轻女服务员腰上摩挲。
女孩明显不适应，却又不敢挣脱，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桌上摆满了洋酒和果盘，旁边还坐着几个陪酒的，谄媚地笑着。
小德看得心头火起，正盘算着怎么给这老色鬼一点教训，忽然，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德心里一惊，猛地转过身。
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貂皮、留着飞机头青年，眼神凶狠。
另一个，小德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陈海东手下的打手彪子。
彪子眯着眼打量着小德，随即对旁边的貂皮青年说道：“波哥，没错！就是他！那天在幸福小区里，围着江林的其中一个人就有他！”
被称作“波哥”的就是陈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下打量着小德，却只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甚至没开口。
他身后阴影里立刻蹿出来三个小青年，个个穿着紧身黑t恤，露出的胳膊上纹龙画虎，一看就是专门养着的打手。
三人二话不说，直接扑向小德。
“操你妈的！”小德反应极快，臭骂一声，下意识就要抢先动手。
但对方速度更快，而且显然经常干这种事儿，配合默契。
一人猛地从侧面抱住小德的腰，另一人直接一记狠辣的勾拳砸在小德腹部。
小德顿时闷哼一声，胃里翻江倒海，力气瞬间泄了一半。
第三个人趁机一脚踹在他的膝窝。
小德重心不稳，砰地一声被重重放倒在地。他本能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护住头和要害。
雨点般的拳脚立刻落了下来，毫不留情地踢打在他的背部、肋骨、手臂上。
皮鞋尖踹在肉上的闷响，夹杂着打手们粗重的喘息和小德压抑的痛哼。
“妈的…狗东西…敢来这儿盯梢…” “废了他！”
走廊里偶尔有客人经过，却都吓得远远绕开，没人敢多管闲事。
KtV的保安似乎也提前收到了指示，远远看着，无动于衷。
不过一两分钟，小德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嘴角破裂渗出血丝，眼眶也肿了起来。
彪子这才上前，示意打手们停手。
他一把揪住小德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粗暴地推开666包房的门。
巨大的动静打断了里面的歌舞升平。音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
陈波率先走进来，脸上带着笑容：“远哥，有个不开眼的在门口鬼鬼祟祟偷看，让我给逮住了。”
正搂着女服务员的黄远宗转过头，看到被彪子揪着、满脸是伤的小德，先是一愣。
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猛地爆发出夸张的大笑，包房里他的手下们也立刻跟着哄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呢？”黄远宗松开女服务员，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小德面前，肥腻的脸上满是戏谑和得意，“这不是咱们江总手下的…叫什么来着？小德是吧？”
他伸出粗短的手指，几乎戳到小德的鼻子：“怎么？江林没人可用了？派你这么个货色来盯我的梢？啊？”
小德喘着粗气，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死死瞪着黄远宗，没说话。
黄远宗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不爽，脸色一沉，突然抬起脚，用锃亮的皮鞋底狠狠踩在小德的侧脸上，将他的头碾在冰凉的地板上。
“听着，狗崽子，”黄远宗弯下腰，声音变得阴冷狠毒，“回去告诉你那个主子江林，让他把不该拿的东西，乖乖地、原封不动地给我送回来！”
他脚下又用力碾了一下，小德疼得闷哼一声。
“听见没有？”黄远宗咆哮道，“不然下次贴封条的，就不止他一个场子了！滚！”
彪子闻言，像扔垃圾一样将小德甩开。
小德踉跄几步，勉强扶住门框才没摔倒。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最后看了一眼包房里得意洋洋的黄远宗和一众打手。
眼神里刻满了屈辱和恨意，然后一言不发，拖着疼痛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出了这个令他窒息的包房。
KtV楼下马路对面，一辆半旧不新的黑色轿车里，秃子正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天鹅KtV金光闪闪的大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妈的，进去这么久了，不会出什么事吧...”他喃喃自语，刚想打开车门上去看看。
就在这时，KtV的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踉跄着跌了出来，差点摔倒在台阶上。
秃子瞳孔一缩——是小德！
只见小德帽子不见了，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血迹。
他走路的姿势极其别扭，一只手死死捂着肋骨，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
秃子骂了句脏话，猛地推开车门冲了过去。
“小德！”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德，触手之处能感觉到对方身体在微微发抖，“怎么了这是？！谁干的？！”
小德看到秃子，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疼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操...妈的...叫人...堵在门口了...彪子...还有黄远宗的人...”
他说话断断续续，气息不稳，显然伤得不轻。
秃子一听“黄远宗”三个字，眼睛瞬间就红了，抬头恶狠狠地瞪向KtV门口，那几个原本远远看着的保安立刻移开了视线。
“王八蛋！我他妈现在就去...”秃子怒火中烧，作势就要往KtV里冲。
“别...秃子...”小德赶紧抓住他的胳膊，这一动又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他们...人多...有准备...先...先离开这...”
秃子看着小德惨白的脸和痛苦的表情，强行压住滔天的怒火。
他知道小德说得对，现在冲进去就是自投罗网。
“操！”他愤恨地骂了一句，不再犹豫，半扶半抱地把几乎站不稳的小德架起来，“撑住兄弟！咱先去医院！”
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德塞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然后飞快地跑回驾驶位，发动车子。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黑色轿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汇入车流，朝着市人民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上，秃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出手机，给江林打了电话，声音压抑着愤怒和焦急：
“林哥！出事了！小德折里面了，伤得不轻！我正在去人民医院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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