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康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脸上写满了见鬼般的惊骇，他结结巴巴地，几乎是用气音挤出一句话：
“你……你不是……不是被抓了吗？！怎么可能……”
回应他的，是赵远舟快如闪电般抬起的手！
“啪！！”
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方康脸上！
力道之大，让方康原地转了半圈，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无比的五指山，嘴角也渗出血丝。
赵远舟仿佛只是随手拍掉了一只苍蝇，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盒“和天下”，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旁边立刻有小弟上前躬身点燃。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青白色的烟雾，隔着烟雾，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狼狈的方康，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聊家常：
“现在你是不是还没查清楚，在老挝边境那批价值三千万的货，到底是被哪个不开眼的给截了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方康的天灵盖上！
他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之前所有的困惑、恐惧在这一刻全部找到了答案！
他指着赵远舟，手指颤抖，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是……是你？！是你干的？！”
“砰！”
赵远舟根本懒得回答，直接抬起一脚，狠狠踹在方康的肚子上！
方康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像只虾米一样蜷缩着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赵远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恭喜你，答对了。这是奖励。”
他不再看地上蠕动的方康，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早已吓破胆、持枪的手都在发抖的圣豪打手们，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轻蔑的弧度：
“就凭你手下这群歪瓜裂枣、驴马癞子，也敢在黑市这块地上作威作福？方康，谁给你的勇气？”
方康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站起来，但恐惧和疼痛让他的双腿如同筛糠般打着摆子。
试了几次才勉强站稳，腰再也直不起来，只能卑躬屈膝地颤声哀求：
“三……三哥……我……”
“三哥也是你叫的？”赵远舟眼神一寒，反手又是一个耳光甩过去！
“啪！”
方康另一边脸也迅速肿起，彻底成了猪头。
赵远舟逼近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积压已久的雷霆之怒，字字如刀：
“当年我立下的规矩，‘华夏无毒’！我说没说过？！啊？！当年的圣豪集团，那些碰这玩意儿的人，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还是没让你这杂碎长半点记性是吧？！你他妈是在找死！！”
看着自家大哥被人如同教训孙子般连打带骂，站在一旁的鸡哥脸色铁青。
他想起姐姐的疑团，又看着眼前大哥受辱，一股血气混合着怒火直冲头顶，他猛地向前一步，指着赵远舟吼道：
“住手！你再动我大哥一下试试！”
赵远舟闻言，不怒反笑，他缓缓转过头，看向鸡哥。
那笑容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呵呵……”他轻笑着，目光扫过鸡哥和他身后那群色厉内荏的打手，语气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淡然，
“怎么？想动手？就凭你们……想把我留下？”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所有黑西装男人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齐刷刷锁定在鸡哥等人身上！
无形的杀气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
场面，再次绷紧！
陈西瓜晃悠着走到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方康面前，也不说话，就那么歪着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戏谑。
他伸手在赵远舟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摸索着，掏出那盒和天下。
自顾自地弹出一根叼在嘴上，又顺手从赵远舟手里拿过火机点燃，深吸一口，然后将烟雾缓缓吐在方康脸上。
“现在，”陈西瓜斜叼着烟，眯着眼，含糊不清地问赵远舟，“怎么处理他？”
赵远舟看着陈西瓜这毫无规矩可言的举动，非但没恼，反而被他气笑了。
骂道：“你他妈往哪摸呢？没大没小。”
陈西瓜混不吝地一撇嘴，理直气壮：“靠，当年咱俩还挤过一张破床呢，现在跟老子装矜持？”
听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尤其是那句“睡过一张床”，方康只觉得最后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崩溃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在对方面前，连蝼蚁都不如。
他强忍着传来的剧痛和内心的无边恐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带着哭腔哀求：
“三哥……三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您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赵远舟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重新覆上寒冰。
他看都没看方康，目光投向远处的黑暗，声音不大，却带着最终审判般的冰冷决绝：
“我要你一条腿。”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弯腰，径直坐回了奥迪车内，“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那声音，如同棺材盖落定。
“不！三爷！不要！”
方康惊恐万状地嘶吼起来，他挣扎着试图爬向车门，语无伦次地喊道。
“我承认！我承认龙腾商会势大！我认栽！可……可您能混到今天这一步，是讲规矩的大佬！您……您应当拿出您的风度！给我个机会……”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他绝望的呼喊和所有光线。
赵远舟坐在车内阴影里，只伸出手，随意地向外挥了挥。
指令已下，再无转圜。
一名站在车旁的黑西装男子立刻上前，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把抓住方康的头发和后脖领子，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另一只手闪电般从腰间掏出一把仿五四手枪，根本不给方康再次求饶的机会，枪口直接抵在他完好的那条腿的膝盖后方！
“不！！！”
“砰！！”
枪声与方康凄厉到非人的惨叫同时炸响！
子弹精准地射穿了膝关节，鲜血瞬间飙射而出，碎骨和肌肉组织模糊一片。
方康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那个不断涌出鲜血的血洞。
发出不成调的、如同野兽垂死般的哀嚎，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尘土和血泊中痛苦地翻滚。
几乎就在枪响的同一瞬间！
一直举着枪压抑到极点的鸡哥，在看到大哥方康被如此残酷地废掉一条腿后，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仇恨和绝望淹没了他，他双眼赤红，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猛地抬起手中的枪，就要对准奥迪车内的赵远舟扣动扳机！
“我操你妈！！”
然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就在他手臂刚刚抬起的刹那。
“咔嚓！咔嚓！咔嚓！”
三把顶在他额头上、太阳穴上的仿五四，保险被同时打开的声音清晰可闻！
持枪的三个黑西装男人眼神冰冷如机械，手指已然压在了扳机上，只需再轻轻一动，就能立刻将他的脑袋轰成烂西瓜！
鸡哥的动作僵住了，他能感觉到那三根冰冷的手指上传来的、不容置疑的死亡压力。
他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车内模糊的赵远舟。
最终，那抬起的枪口，还是没能真正指向目标，无力地垂落下来。
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拼死一搏都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现场，只剩下方康持续不断的、撕心裂肺的惨嚎，在夜风中飘荡。
圣豪的时代，在这一夜，伴随着这声枪响和哀嚎，彻底宣告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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