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脸上所有泪痕、慌乱、卑微的表情瞬间褪去。她从帆布包里抽出纸巾，仔细擦拭脸颊，动作平稳得像在完成一道程序。
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显示，手机定位信号仍在器材室内，静止不动。
她的唇角弯起极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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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训练，林姝提前二十分钟到场。
她今天穿得格外规矩。一套深蓝色运动套装，拉链拉到锁骨，长裤宽松得遮住所有曲线。长发整齐束成低马尾，脸上只涂了防晒，素净得像个高中生。
但运动服里面，她穿了一件黑色蕾丝边吊带。极细的肩带，低胸设计，蕾丝边缘在锁骨下方若隐若现。这是她特意挑选的，外面保守到极致，里面诱惑到极致。
她要给沈川看到的，是一个表里极度分裂的林姝。
走进器材室时，几个早到的队员正在闲聊。
“林姝早！”陆子轩笑着打招呼。
林姝微微点头，视线快速扫过室内。沈川的储物柜空着。她低头走向角落的记录台，动作干净利落。
整个过程中，她全程没有看沈川的空柜子，仿佛那只是个普通的储物柜。
沈川进来时，她正踮着脚整理高处的训练记录。
宽松的运动服随着动作绷紧，腰间露出一小段皮肤，只是腰部侧面的窄窄一条，白得晃眼。
她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沈川，动作明显顿住。随即迅速拉好衣摆，退后两步让开通道，低头轻声：“学长早。”
声音很稳，但睫毛在轻微颤动。
沈川今天戴着蓝牙耳机，显然没有和任何人交流的打算。他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那身过于保守的运动服，规整到近乎刻板的发型，还有她下意识后退的动作。
“早。”他的声音很淡，绕过她走向储物柜。
打开柜门时，金属锁扣的响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训练开始后，林姝站在场边记录数据。
她的位置选得很好，距离场边三米，恰好是既能看清全场又不会干扰训练的距离。每当沈川完成一次进攻，她的笔尖会在记录板上轻轻一点，然后迅速移开视线。
中场休息时，队员们围在场边。
林姝抱着记录板站在人群最外围，低头翻看数据。陆子轩拿着水瓶走过来：“林姝，我上半场那个失误……”
“第三次防守漏人是因为重心提前转移。”她头也不抬，声音平静专业，“你习惯在对方突破前就侧身，对方看穿了。”
陆子轩愣住：“你怎么……”
“上周训练录像里看出来的。”林姝终于抬头，眼神专注，“建议你改掉这个习惯动作。”
她说话时微微倾身，宽松的运动服领口随着动作敞开了一寸，里面那件黑色蕾丝吊带的边缘，在领口深处一闪而过。
纯黑色，蕾丝花纹，和她此刻素净的外表形成刺眼的反差。
沈川在不远处喝水，余光扫过这一幕。他看到陆子轩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到林姝专注分析时微蹙的眉头。看到她倾身时，领口深处那一抹不该出现在保守学妹身上的黑色蕾丝。
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水，拧紧瓶盖。
“沈川。”教练走过来，“下周对手的资料，林姝整理好了吗？”
沈川看向记录台。
林姝已经快步走过来，将一份文件夹双手递给教练。递过去时，她的指尖刻意避开了所有接触。文件夹的边缘对准教练的手心，精确得像经过测量。
“在这里，教练。”
教练翻开看了看：“很详细。沈川，你看看战术建议部分。”
文件夹转到沈川手里。他翻开，里面是对手的完整分析，数据详细到每个球员的惯用手、突破习惯、投篮热区。而在最后一页，用铅笔写了三行战术建议，每一条都直击要害。
沈川抬眼看向她。
林姝已经退回到记录台边，低头整理散落的纸张。她的手指很稳，一张张对齐，边缘整齐得像刀切。但她的耳尖泛着淡淡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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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结束后，队员们陆续离开。
沈川留下核对训练计划，林姝则在清点器材。空气安静得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林姝蹲在地上整理护腕。深蓝色运动裤随着蹲姿在膝盖处绷紧，勾勒出小腿流畅的线条。她整理得很认真，每个护腕都检查松紧带是否完好，分门别类放回原处。
她蹲下的位置离沈川不远不近，恰好在他一抬眼就能清楚看见的角度。
沈川坐在记录台前，手里的笔在纸上划出一道多余的线。
他皱眉，用指尖抹掉。
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又一次扫向那个方向。他看到林姝因为够不到远处的器材而微微探身，腰肢下压，曲线变得更加清晰。宽松的运动服上衣随着动作上移，后腰那一截皮肤再次暴露出来，比昨天更白，更晃眼。
她仿佛全然沉浸在工作中，嘴唇无声地念着器材编号，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姿势在异性眼里的意味。或者说，她表现得完全意识不到。
沈川突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你手机找到了吗？”
林姝的动作猛然顿住。
她缓缓站起身，转过身面对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她压下去。
“还、还没……”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我昨天回去才发现手机不见了，可能掉在路上了。学长……你看到了吗？”
沈川放下笔，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没有。”
他的回答简洁干脆。
林姝的肩膀微微塌下去，眼里闪过一丝真实的失望，当然，是演出来的“真实”。
“那……那我去别处找找。”她低声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沈川叫住她。
林姝停住脚步，背对着他。深蓝色的运动服衬得她背影单薄。
“你昨天，”沈川的声音很平稳，“是不是在器材室清点完篮球后，就直接走了？”
林姝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是的……怎么了学长？”
“没什么。”沈川移开视线，重新拿起笔，“就是确认一下。你可以走了。”
林姝站在原地，咬了咬下唇。
她能感觉到沈川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带着评估，带着一种……看穿一切却不说破的玩味。
她突然弯腰，开始在器材架下方仔细寻找。
这个动作让她整个臀部完全暴露在沈川的视线里，深蓝色运动裤绷紧，勾勒出饱满的弧线。她弯得很低，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探进了器材架下方。
“可能……可能掉到下面了……”她的声音从器材架下方传来，带着闷闷的鼻音。
沈川没有动。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她弯下的身体上。
这个姿势太刻意了。
刻意到几乎是在明示：我在诱惑你，而且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诱惑你，但我还是要这么做。
沈川的嘴角地扯了一下。
他等她找了足足一分钟，才开口：“别找了。”
林姝从器材架下方退出来，脸上沾了一点灰尘，眼里带着真实的疲惫，这次不是演的，蹲太久腿确实酸了。
“学长……”她声音有些哑，“你真的没看到吗？”
沈川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那点灰尘，看着她微微喘气的样子，看着她眼里那丝混合着失望和执拗的光。
他突然站起身。
林姝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沈川走到她面前，停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洗衣液的味道。
“林姝。”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压迫感，“你高中时就喜欢我，是吗？”
林姝的身体明显僵住了。她的脸迅速涨红，眼眶又开始泛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我……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发抖，“学长你……你怎么知道……”
“我看得出来。”沈川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昨天就看出来了。”
林姝的眼泪掉了下来。
这次是真的，被当面戳穿的羞耻和难堪，让原主的身体本能地流泪。
“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哽咽，“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我只是……控制不住……”
沈川看着她颤抖的肩膀，看着她滚落的眼泪，看着她因为羞耻而泛红的脖颈。
“把手机号给我。”他说。
林姝猛地抬头，眼里带着茫然：“什么？”
“手机号。”沈川重复，“如果找到了，我联系你。”
林姝愣了几秒，然后慌乱地从帆布包里翻出纸笔，写下一串数字，双手递给他。
沈川接过，扫了一眼，折好放进口袋。
“你可以走了。”他说。
林姝站在原地，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咬了咬唇，低声说：“谢谢学长。”
她转身离开，脚步有些踉跄。
门关上后，沈川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条，展开。字迹工整清秀，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干净又规矩。
他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几秒，然后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新建联系人。输入名字时，他停顿了一下。最后，他打了两个字：“林姝。”
保存。
然后他收起手机，走到那个上了锁的铁盒前，输入密码。铁盒打开。那部白色手机静静地躺在里面，屏幕朝下。
沈川拿起它，按亮屏幕。
那张照片再次出现，高中时期的他，侧脸望着窗外。
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然后，他打开通讯录，找到刚才保存的那个号码，编辑短信：“手机在我这儿。明天训练结束后，来器材室拿。”
发送。
几乎是立刻，手机震动了一下。
回复来了：“好的学长。谢谢你。”
沈川看着那条回复，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他知道她在演。知道那件黑色蕾丝吊带是故意的。知道她弯腰找手机时的姿势是精心设计的。知道这一切都是陷阱。但他还是想往里走。想看看这场戏，到底能演到什么程度。
想看看这个表里极度分裂的女孩，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沈川关掉手机，重新把它锁进铁盒。然后他拿起训练包，离开了器材室。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
在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上了锁的铁盒。心里有什么东西，轻微地、不可逆转地，被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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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女生宿舍。
林姝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短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删掉短信，放下手机，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女孩穿着深蓝色运动服，看起来规矩又保守。
她拉开拉链。里面那件黑色蕾丝吊带暴露出来，低胸设计，蕾丝边缘精致，和她此刻素净的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慢慢弯起。
第一步，完成了。沈川收下了她的号码。
也收下了她的秘密。
现在，他以为自己在掌控全局。以为自己在欣赏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但他不知道。
真正的表演，明天才正式开始。
林姝拉上拉链，遮住那件黑色吊带。镜子里又变回了那个规矩、保守、怯生生的学妹。她转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开始写明天的剧本。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
都要精确到秒。
因为猎物，已经踏进了陷阱。
而她，即将收紧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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