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渊知道这种层次的战斗自己根本插不上手,但云泽是因为自己才要被迫面对如此强敌,不由心头涌现出一丝愧意。
就是这么一犹豫,让爆星魔龙察觉在场竟还有另一位闯入者,赤红目光微凝,仅仅迟疑一瞬,一道凝如实质、漆黑如渊的龙息便撕裂空间,直取玉临渊。
“小友快闪!”云泽厉声示警,龙躯青光暴涨,试图横拦。
然而——
就在那湮灭万物的黑息即将触及玉临渊的刹那,一片圣洁柔光毫无征兆地自他周身绽放。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某种不容亵渎的秩序之力,化作半透明的屏障,将他稳稳护在其中。
诡异的是,那足以腐蚀星辰的漆黑瘴气,在触及光幕的瞬间,竟如暗影遇烈阳,发出“嗤嗤”哀鸣,迅速消融、溃散,未能在光幕上留下半分痕迹。
这异象令爆星魔龙阿尔峒猛然一怔,云泽也刹住冲势,龙睛中闪过惊异。
“这是…曦煌的气息?”阿尔峒的低吼中掺杂着难以置信。
“阿尔峒,此乃曦煌大人亲选传人。”云泽声音转冷:“我劝你,莫要自误。”
“自误?哈哈哈哈!”
爆星魔龙突然仰首狂笑,笑声震得周遭空间嗡嗡颤鸣:
“云泽,百年不见,你倒是愈发天真了!我阿尔峒追随的是亘古长夜,信奉的是黑暗与湮灭!曦煌的传人?正好!擒下他,便是献给吾主最上等的祭礼!想必吾主会赐下远超这片贫瘠领地的…恩赏!”
话音未落,它竟全然不顾云泽的威胁,庞大狰狞的身躯爆发出恐怖的速度,舍弃一切防御,化作一道撕裂天穹的黑色流星,直扑玉临渊!
云泽怒吟一声,万千风刃如暴雨倾泻,试图拦截。可阿尔峒竟硬扛着足以撕裂龙鳞的攻击,任由青光在躯壳上划出深深沟壑,暗红污血如瀑喷洒,眼中却只有那近在咫尺的“祭品”。
龙爪携着令人窒息的腥风与毁灭气息,眼看就要将玉临渊渺小的身影彻底攥握——
就在这一刹。
时间,仿佛停滞了。
并非真正的停滞,而是一种源于生命本源的、更高层次存在的降临,让这片空间的一切都陷入了凝固般寂静。
玉临渊体内,毫无征兆地涌出一股漆黑色的火焰。
一个声音,自那火焰深处传出。
只有一个字。
“滚。”
声音并不洪亮,甚至有些低沉,却瞬间穿透了一切能量乱流与空间距离,直接烙印在阿尔峒与云泽的灵魂最深处。那不是命令,而是宣告,是法则,是高于它们生命层次的存在下达的不容置疑的判决。
阿尔峒那势在必得的狰狞龙爪,硬生生僵在半空,距离玉临渊不过数丈之遥。它庞大的身躯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赤红龙睛中的贪婪与暴虐,被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恐惧彻底取代。
“提…提亚马特…大人?”它艰难地从喉管中挤出几个音节,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惶与…一丝侥幸般的谄媚。
然而,那漆黑色的火焰只是无声摇曳,并未给予任何回应。
唯有那个字,如同冰冷的铁律,再次响起,带着比先前更甚的漠然与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碾碎它最后一丝妄想:
“滚!”
这一次,声音所过之处,连空间中那些细碎的尘埃、逸散的能量,都仿佛在畏惧中归于死寂。
阿尔峒被这冷漠的声音彻底摧毁信念,它不再犹豫,转身向着远处遁逃,仿佛再待下去会被击杀一般,几乎是用着全身力气逃离了此地。
云泽见阿尔峒离开,在空中停顿片刻后缓缓降落,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半晌后开口道:
“玉...玉小友,你刚刚散发出来的黑色火焰...是终焉之炎?”
此时此刻,玉临渊想隐瞒也隐瞒不了,只能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问题。
“可...你不是曦煌大人的传人吗?为什么又有提亚马特那种邪神的力量?”
云泽声音发颤,双目死死盯着玉临渊,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
他不清楚眼前的云泽是否知晓龙裔之事,自然也不敢透露自己是龙驭族的事实,毕竟强如帝柳都在自由欲望的驱使下差点杀了他,更别说这条完全陌生的巨龙了。
曦煌见状一声轻叹,她知道若不讲清楚此事,云泽不会愿意再带着他上路,只能开口道:
“把手放在它的额头上,我来跟它沟通。”
玉临渊点头照做,可他刚抬起手,云泽竟下意识的向后避了一步,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冷漠:
“你要做什么?”
“曦煌要与您对话,请相信我。”
玉临渊对他微微颔首表示善意,又释放曦煌神力包裹全身。
曦光的出现令它躁动的心安静下来,这一次,它主动将头低下,玉临渊也顺势将手按在了它的双目之间。
玉临渊不清楚二龙如何沟通,又说了什么,但在片刻后,云泽神情明显停滞,瞳瞳剧烈颤抖,随后,便是不断的轻点头颅,像是在诉说着对曦煌的崇拜与忠心。
“好了,走吧,它答应送你去无尽雪山,但之后的路它不愿意继续前进了。”
玉临渊想问她跟云泽说了什么,可这傲娇的家伙却并不愿意说,只是一声轻哼后便从他的意识中褪去。
无奈,他只能向云泽开口询问:
“曦煌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云泽神情茫然,半晌后摇摇头回道:
“不知道,我没看到她。”
“那你为什么会改变想法?”
“只要确定你身上的确有曦煌大人的传承就行了,我族并未参与光与暗的争斗,我帮你,只不过报恩而已,至于提亚马特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这个回答令玉临渊充满疑惑,沉吟后他又追问:
“可您难道不好奇我的曦煌神力从何而来吗?我身居提亚马特的力量,万一做出有损您恩公的举动来...”
“提亚马特与曦煌大人并非敌人,你身负两条龙神传承,倒也说的过去。”
“嗯!?”
玉临渊一愣,赶忙追问:
“可刚刚爆星魔龙不是说它们是宿敌吗?光与暗,创造与毁灭。”
“它说的并非是提亚马特,而是光的反面,初始之暗——阿波菲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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