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花盛已经醒了。身侧的乐乐还在熟睡，眉头却微微蹙着，显然夜里又没睡好。花盛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触及他温热的皮肤，心里泛起一阵怜惜。
怀双胎的辛苦远超想象。乐乐近来水肿得厉害，脚踝肿得像发面馒头，连往日合脚的软底鞋都穿不上；夜里腿抽筋更是家常便饭，往往刚眯瞪片刻就被疼醒，冷汗浸湿了睡衣。花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能替他分担几分。
“醒了？”乐乐睁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又看我皱眉了？”
“嗯，梦见不好的了？”花盛扶起他靠在床头，背后垫上柔软的靠枕，又端来温水喂他喝下，“今天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想喝你煮的蔬菜粥，要放胡萝卜和香菇。”乐乐靠在他肩上，声音懒洋洋的，“不过你别太累了，公司那边……”
“公司的事有副总盯着，不差我这几天。”花盛打断他，替他掖好被角，“你乖乖躺着，我很快就回来。”
厨房里，花盛系着围裙忙碌起来。砂锅熬粥的间隙，他清洗着新鲜的蔬菜，心里盘算着上午要给乐乐按摩消肿，下午陪他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傍晚再用艾草水泡脚缓解疲劳——每一个细节都在他心里排得满满当当。
粥香弥漫开来时，乐乐已经靠在沙发上翻看育儿杂志。花盛端着粥走过去，先舀起一勺吹凉了才送到他嘴边：“慢点喝，小心烫。”
乐乐小口吞咽着，忽然笑了：“你现在比我妈还啰嗦。”
“啰嗦点好，啰嗦才能把你和宝宝们照顾得妥妥帖帖。”花盛替他擦了擦嘴角，语气里满是认真。
正说着，门外传来熟悉的笑声，是乐乐的父亲和几位叔伯来了。他们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刚进门就被院子里晾晒的婴儿衣物吸引了。
“这是花盛准备的？”乐乐父亲拿起一件绣着小熊的小肚兜，眼里满是笑意，“比我们当爹的还细心。”
花盛迎上去打招呼，手里还拿着刚洗好的葡萄，正准备剥给乐乐吃。“叔叔们来了，快请坐。”
“不坐了，就是来看看乐乐。”乐乐父亲走进屋，看到沙发上气色不错的儿子，又看了看花盛忙碌的身影——他正弯腰替乐乐调整靠垫高度，动作自然又亲昵，忍不住朝身后几位老友递了个眼神，满脸欣慰。
几位长辈都是看着乐乐长大的，知道他性子独立，却没料到在花盛面前会流露出这般依赖。而花盛，昔日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模样荡然无存，眼里只有对伴侣的呵护，连剥葡萄都要先去掉葡萄籽，生怕乐乐不小心硌到。
“花盛啊，”一位叔伯拍了拍他的肩膀，“乐乐交给你，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放心。”
花盛笑了笑，手里的动作没停：“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和宝宝们。”
乐乐靠在沙发上，听着长辈们的夸赞，脸颊微红，却悄悄握住了花盛的手。花盛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回握过去，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
长辈们没多留，放下补品便离开了。走之前，乐乐父亲回头看了眼屋里相视而笑的两人，悄悄对身边人说：“你看他那样子，恨不得把乐乐捧在手心里，咱们哪用得着操心。”
屋里，花盛把剥好的葡萄递到乐乐嘴边，轻声问：“累不累？要不要回房躺会儿？”
“不累，”乐乐摇摇头，咬下一颗葡萄，“刚才爸他们那眼神，跟看稀有动物似的。”
“那是他们欣慰。”花盛挨着他坐下，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腰，避开隆起的肚子，“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被疼惜着呢。”
午后阳光正好，花盛搬来躺椅放在葡萄架下，让乐乐半躺着晒晒太阳。自己则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拿出按摩油，低着头替乐乐按摩肿胀的小腿。
指腹沿着脚踝向上推揉，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促进血液循环。乐乐舒服地眯起眼，看着花盛专注的侧脸，忽然说：“其实你不用把所有事都揽在身上，公司……”
“公司的事哪有你重要。”花盛抬头，眼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等宝宝们出生，我再慢慢回公司也不迟。”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忽然感觉到乐乐的小腿轻轻颤了一下——是抽筋的前兆。花盛立刻加重力道按向抽筋点，同时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脚掌向自己方向轻掰，缓解肌肉痉挛。
“好些了吗？”他抬头问，眼里满是关切。
“嗯，好多了。”乐乐喘了口气，“每次都麻烦你。”
“傻瓜，说什么麻烦。”花盛笑了，拿来毯子盖在他腿上，“以后夜里再抽筋，别硬扛着，叫我一声就好。”
夕阳西下时，花盛开始准备晚餐。他选的都是乐乐现在能吃的清淡食材，炖了鸽子汤补气血，炒了时蔬助消化，连米饭都蒸得比平时软一些。
乐乐坐在餐桌旁，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些孕期的辛苦在花盛的呵护下，好像都变成了甜蜜的负担。
晚饭后，花盛扶着乐乐在院子里散步。月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拉长了影子。
“花盛，”乐乐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等宝宝们出生，你会不会觉得更累？”
花盛握紧他的手，认真地说：“累也高兴。你和宝宝们，就是我这辈子最想守护的人。”
乐乐笑了，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像是在为这对即将迎来新生命的伴侣，送上最温柔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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