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乐趴在书桌前，手里的笔在练习册上飞快游走，铅笔尖在纸页上划出沙沙的轻响。桌角的闹钟指向上午十点，而她面前的作业本已经码成了小小的一摞——语文抄写、数学口算、英语单词，连老师布置的实践手账都提前贴好了照片、写满了注解。
“呼——”最后一笔落下，小乐直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她把作业本一本本摞整齐，用橡皮筋捆好放进书包，拍了拍书包带，像是完成了一场重要的仪式。
“姐姐，玩！”刚学会走路的花万摇摇晃晃地扑过来，小手抓住她的裤腿，嘴里含混地喊着。旁边的花亿也跟着凑过来，举着手里的布偶小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来啦！”小乐蹲下身，一把将花万抱起来，又牵过花亿的小手，“等姐姐把书包放好，就陪你们搭积木好不好？”
花盛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时，正看到这一幕。小乐跪在地毯上，耐心地教花亿把方形积木摞在圆形底座上，花万则在旁边用积木搭着歪歪扭扭的“高塔”，时不时发出兴奋的尖叫。阳光落在三个孩子身上，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
“作业都写完了？”花盛把切好的苹果放在茶几上，拿起小乐的书包翻了翻，看到整齐码放的作业本，忍不住扬了扬眉，“这么快？连手账都弄完了？”
“嗯！”小乐抬头冲他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昨天晚上写了一半，今天早上起来就写完啦。这样周末就能一直陪弟弟妹妹玩了。”
花盛摸了摸她的头，眼底满是欣慰：“我们小乐真厉害，懂得提前规划时间了。对了，你上周不是说想去邻市的植物园吗？我看了天气预报，这周末天气好，我给你报个研学团，跟同学一起去怎么样？有专业的老师带队，还能认识新朋友呢。”
小乐的眼睛亮了一下，植物园里的热带温室她早就想去看了，上次在杂志上看到照片，说里面有会“害羞”的含羞草和能吃虫子的猪笼草。但她的目光扫过旁边正举着积木递过来的花亿，又看了看趴在地毯上啃积木的花万，摇了摇头。
“不去啦爸爸。”她接过花亿递来的积木，稳稳地放在“高塔”顶端，“植物园下次再去吧，我想在家陪弟弟妹妹。”
花盛愣了一下：“可是你不是盼了很久吗？研学团名额很难抢的。”
“没关系呀。”小乐把花万抱进怀里，帮他擦掉嘴角的口水，“弟弟妹妹现在刚会走路，总爱跟在我后面‘姐姐、姐姐’地叫，我走了他们该想我了。而且花万昨天还把积木塞进鼻孔里，花亿喝水总爱呛到，我不在家，妈妈一个人照看不过来的。”
她低头捏了捏花亿的脸蛋，小姑娘咯咯地笑起来，伸手去抓她的辫子。小乐顺势把她也搂进怀里，左右各一个小团子，笑得眉眼弯弯：“再说了，跟他们玩也很有意思呀。花亿会把积木排成小火车，花万虽然总搞破坏，但看到我搭出大房子，会拍着小手喊‘哇’呢。”
花盛看着她怀里两个咿咿呀呀的小家伙，又看看小乐眼里满足的光，心里忽然软了。他原以为孩子会向往外面的世界，却没想到她早已把这份陪伴当成了更珍贵的事。
“行，”他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一块苹果递过去，“不去就不去，在家陪他们也挺好。下午爸爸带你和弟弟妹妹去小区公园玩，给你们买吃，怎么样？”
“好！”小乐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花亿最喜欢粉色的了，花万上次看到别的小朋友吃，馋得直吧唧嘴呢。”
花万像是听懂了突然从她怀里挣下来，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跑，嘴里喊着“糖！糖！”，结果没走两步就摔了个屁股蹲。他愣了愣，看了看小乐，突然咧开嘴哭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哎呀，不哭不哭。”小乐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拍了拍他裤子上的灰，“下午就给你买，现在先乖乖的，我们先搭个大城堡，等妈妈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好不好？”
花万抽噎着点头，小手紧紧抓住小乐的衣角。花亿也跟着跑过来，把手里的小熊塞进花万怀里，像是在安慰他。
小乐看着两个依赖的小身影，心里暖洋洋的。她知道植物园的含羞草会等她，但弟弟妹妹的童年不会。那些蹒跚的脚步、含糊的呼唤、被积木硌红的掌心，都是转瞬即逝的珍贵。
花盛看着女儿熟练地哄着弟弟，给花亿擦去沾在脸上的绒毛，忽然觉得，比起远方的风景，家里这处小小的天地，藏着更动人的风景。他拿起手机，默默取消了研学团的预约，转而搜索起小区公园附近的儿童乐园，手指划过屏幕时，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午后的阳光更盛了，小乐在地毯上用积木搭着“城堡”，花亿负责递积木，花万则在旁边用蜡笔在纸上乱涂乱画，偶尔举起来给小乐看，嘴里喊着“姐姐，画！”。小乐每次都认真地夸一句“真棒”，然后看着他满足地跑回画板前，心里比吃到还要甜。
花盛靠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切，忽然明白，所谓成长，从来不是单向的奔赴。小乐在陪着弟弟妹妹长大的同时，也悄悄长成了一个懂得取舍、温柔有担当的小大人。而这份在陪伴里悄然滋生的责任感，或许比任何研学旅行都更能滋养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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