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在身后飞扬，脚步声混着喘息，在荒芜山谷间回荡。众人刚经历一场突如其来的异响，心头仍悬着一根弦，直到前方地势开阔了些，才缓缓停下。
“刚才那动静……不会是狐狸开派对吧？”灵悦一边擦汗，一边试探性地问。
“如果是狐狸的派对，我们大概率是配菜。”霜月冷冷道。
陆老者拄着拐杖，眯眼望向前方：“别浪费力气了，找个地方歇脚，有些话该说了。”
“终于要开始讲故事啦？”灵悦眼睛一亮，“我最喜欢听老人讲鬼故事了！”
“不是鬼故事。”陆老者扫了她一眼，“是你们即将面对的现实。”
萧逸点头：“那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听一听。”
他们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岩壁下，地上铺了几张随身携带的布巾，大家围坐一圈。玄风取出水囊，分给众人。夕阳洒在每个人脸上，映出几分疲惫与期待。
“禁忌之城。”陆老者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它曾是这片大陆最辉煌的文明中心，传说中，那里有能操控天地之力的机关术，也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秘药。”
“听起来像是个旅游胜地。”灵悦插嘴，“可惜现在变成鬼城了。”
“变成鬼城，是因为一场灾难。”陆老者继续说道，“没有人知道那场灾难是如何发生的，只知道一夜之间，整座城市陷入死寂。曾经繁华的街道被黄沙掩埋，高耸的宫殿化为废墟，连最强大的术士都无法解释发生了什么。”
“会不会是天灾？”霜月问。
“不像。”陆老者摇头，“那场灾难发生时，天空出现了奇异的光芒，如同九条巨龙在空中盘旋。有人说，那是封印松动的征兆。”
“又是九龙……”萧逸低声喃喃。
“你们之前遇到的九龙抬棺，可能只是这场灾难的余波。”陆老者看着他，“那些怪物，也许就是从禁忌之城逃出来的残魂。”
“等等。”灵悦皱眉，“你说‘封印松动’，是不是意味着里面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当然。”陆老者嘴角微扬，“你以为禁忌之城为什么会被世人遗忘？因为它封印的，不只是死亡，还有毁灭。”
“毁灭？”玄风难得露出凝重神色，“你指的是……末日级别的东西？”
“差不多。”陆老者轻叹，“当年，为了封印那股力量，整个城市的术士付出了生命。他们用最后的力量，将禁忌之城彻底封锁，并留下无数符文和机关，防止外人误入。”
“所以我们一路上看到的那些石堆符号……”萧逸若有所思，“原来是封印的一部分。”
“没错。”陆老者点头，“但这些只是表层封印。真正的核心，藏在城市最深处。”
“那你当初怎么活下来的？”灵悦突然发问，“如果你真的去过禁忌之城，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我确实受了点伤。”陆老者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腿，“不过比起那些永远留在里面的同伴，我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气氛一时沉默。
“所以你现在帮我们，是为了赎罪？”霜月语气缓和了些。
“算是吧。”陆老者轻轻敲了敲拐杖，“也因为我看你们这群年轻人挺顺眼，不想你们重蹈我们的覆辙。”
“那你能告诉我们，该怎么破解那些机关吗？”萧逸认真问道。
“不能。”陆老者直接回答，“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每一道机关背后，都藏着一个答案。只有找到那个答案，才能真正通过。”
“听起来像考试。”灵悦翻了个白眼，“能不能提前划重点？”
“重点只有一个——别相信你看到的一切。”陆老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包括我。”
“你这话说得有点吓人啊。”灵悦干笑两声。
“吓人？”陆老者挑眉，“等你们进了城，就不会觉得吓人了，只会觉得绝望。”
“哎哟喂，说得好像我们已经进去了似的。”灵悦摆手，“我可还没准备好迎接人生终极boss呢。”
“准备好了也没用。”陆老者淡淡道，“进去之后，生死由命。”
“哇，你这导游真不负责。”灵悦吐槽。
“我没说自己是导游。”陆老者笑了，“我只是个引路人。”
“那至少给我们点提示嘛。”灵悦不死心，“比如，城里有没有便利店？有没有热水？有没有wi-Fi？”
“……”陆老者沉默片刻，“你真是个怪胎。”
“夸奖！”灵悦笑嘻嘻地竖起大拇指。
“咳。”萧逸打断他们的对话，“陆前辈，如果我们要进入禁忌之城，最关键的是什么？”
“关键？”陆老者沉吟片刻，“是选择。”
“什么意思？”霜月问。
“每一个踏入禁忌之城的人，都会面临一个选择。”陆老者眼神深邃，“你可以选择继续前行，揭开真相；也可以选择回头，保住性命。但无论哪种选择，都要付出代价。”
“听起来很哲学。”灵悦嘀咕。
“这不是哲学。”陆老者看着远方，“这是命运。”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沉重的气息。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萧逸问。
“我选择了前进。”陆老者低头看着手中的拐杖，“代价，是我失去了几乎所有。”
众人一时无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大地在呼吸。
“看来时间不多了。”陆老者站起身，“走吧，再拖下去，恐怕连选择的机会都没了。”
萧逸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目光坚定。
“走。”
队伍再次启程，朝着禁忌之城的方向前进。
而那只小狐狸，依旧蹲在树后，静静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它的眼中，闪烁着不属于野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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