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远古祭祀
第五章：分裂与抉择
“钥匙...”
混沌谢寻的话语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狂热。他纯黑的眼睛紧盯着沈清辞，仿佛要将她从灵魂到肉体彻底剖析。
大祭司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信仰受到根本性冲击后的惨白与混乱。他看看沈清辞，又看看混沌谢寻，握着骨杖的手剧烈颤抖着。沈清辞能够引动“祖灵之火”、解读“先祖刻痕”的事实，显然动摇了他对“祖灵”和“古礼”的绝对信仰。
“不可能...祖灵是唯一的...是至高无上的...”大祭司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混沌谢寻嗤笑一声，懒得再理会这个信念崩塌的老者，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沈清辞身上。他一步步从祭坛上走下，那具被他附身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住他强大的力量，皮肤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渗出暗色的能量流，但他毫不在意。
“跟我走，钥匙。”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磁性，“这个腐朽的牢笼配不上你。我能带你看到真正的风景，触及这个世界，乃至无限回廊最核心的秘密。”
沈清辞在陆承的搀扶下站起身，大脑仍在处理刚才那一瞬间海量的信息冲击。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识引动的力量，以及混沌谢寻所说的“同源的力量碎片”，都与她童年的那场火灾，与她灵魂深处一直隐藏的秘密息息相关。
“跟你走？然后呢？”沈清辞稳住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成为你掀翻棋盘的武器？还是打开某个囚笼的工具？”她回想起颠倒世界里那个切片最终的选择，语气带着审视，“你代表的‘混沌’，与那个想要维持‘秩序’的祖灵，本质上又有多大区别？不过都是将他人视为可利用之物的存在。”
混沌谢寻的脚步顿了顿，纯黑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是更加浓厚的兴趣：“你在用那个懦夫（指颠倒世界切片）的标准来衡量我？有趣。我不是他，我不会被无谓的情感束缚。力量就是一切，自由就是终极。而我，可以给你真正的力量和无拘无束的自由。”
“代价是失去自我，成为你混沌的一部分？”沈清辞反问。她能感觉到，这个混沌切片比之前的背叛者更加危险，因为他毫无底线，纯粹由欲望和破坏本能驱动。
就在这时，大祭司似乎从混乱中强行挣脱出来，他眼中重新凝聚起狠厉的光芒，只是这光芒中掺杂了太多别的东西——恐惧、贪婪，以及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无论你是什么！无论她是什么！”大祭司嘶吼道，将骨杖重重顿地，这一次，他不再引动图腾柱的力量，而是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骨杖顶端的水晶上！
“以吾之血魂为引，恭请祖灵降临——肃清外邪！”
水晶瞬间将鲜血吸收，爆发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的光芒。整个山谷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古老、更加庞大、也更加饥饿的意志，如同苏醒的巨兽，缓缓从石殿深处那个被帷幕遮挡的“祖灵之眼”中弥漫开来！
这股意志充满了腐朽与贪婪的气息，它扫过广场，在混沌谢寻身上停留片刻，发出无声的咆哮，似乎带着忌惮与愤怒；随即，它牢牢锁定了沈清辞，传递出一种近乎狂喜的、赤裸裸的吞噬欲望！
“它醒了...它认得你...”混沌谢寻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更加兴奋，他看向沈清辞，“看，这就是‘秩序’的代表，一个只剩下吞噬本能的古老残渣！你还要留在这里等着被它吃掉吗？”
情况急转直下！
一方是代表混沌与无序、意图利用她的谢寻切片；
一方是代表腐朽秩序、意图吞噬她的所谓“祖灵”；
而他们团队，夹在中间，如同风暴中的一叶扁舟。
“清辞，我们怎么办？”林蔓声音发颤，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陆承浑身肌肉紧绷，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但他也清楚，在这种层面的力量面前，他的武力显得如此苍白。
苏芮快速分析着：“两股超高能级反应正在对峙并升级，空间结构开始不稳定！我们必须立刻做出抉择，或者...找到第三条路！”
沈清辞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投靠混沌谢寻，无疑是与虎谋皮，很可能彻底迷失。留下来，则要面对祖灵的吞噬和大祭司的疯狂。硬拼？毫无胜算。
她的目光扫过濒临崩溃的大祭司，扫过狂热的混沌谢寻，扫过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贪婪的祖灵意志...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老妇人那句“找到真相...在祖灵之眼后面...”，以及刚才共鸣时感受到的、关于这个世界初生时那个强大而沉寂的意志...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陆承，苏芮，林蔓，”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掩护我，冲向石殿！”
“什么？！”三人都愣住了。冲向祖灵意志最浓郁的核心？这简直是自杀！
混沌谢寻也眯起了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沈清辞没有解释，她的目光越过混乱的广场，直射向那座幽深的石殿，射向那被帷幕遮挡的“祖灵之眼”。
“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是‘钥匙’，”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我就如你们所愿，去打开那扇门，看看后面藏的，究竟是‘祖灵’，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不再犹豫，趁着混沌谢寻与祖灵意志相互牵制、大祭司还在勉力维持仪式的瞬间，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石殿！
“拦住她！”大祭司惊恐地尖叫。
混沌谢寻纯黑的眼中光芒大盛，他并没有阻止，反而露出一丝极度期待的笑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去吧，钥匙，去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陆承一咬牙：“跟上她！火力掩护！”他怒吼着，强行具象出能量护盾，挡开几名试图拦截的部落战士。
苏芮则将规则干扰器功率开到最大，干扰着祖灵意志对沈清辞的锁定。
林蔓闭上眼睛，全力想象着“道路畅通无阻”，试图为沈清辞清除前方的障碍。
一场围绕沈清辞的冲刺，在这混乱的广场上骤然展开！而石殿深处，那股饥饿的祖灵意志，因为沈清辞的主动靠近，发出了更加兴奋的无声咆哮！
（第七章 第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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