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春天来得晚,四月里还飘着零星的雪。钢蛋和铁蛋蹲在农场宿舍的炕头,小心翼翼地拆开父母寄来的包裹,当看到那套闪着乌亮光泽的指甲剪五件套时,兄弟俩眼睛都直了。
“爸说这是红星厂的出口款,比供销社卖的好得多!”铁蛋捏着带锉刀的指甲剪,在灯下翻来覆去地看,刃口光滑得能照出人影,“你看这木柄,还是红木的,比咱用的铁锹讲究多了。”
钢蛋没说话,拿着那把小巧的弯月钳试了试,剪脚趾甲时竟一点不硌得慌,比他用了三年的旧剪刀舒服十倍。“爸在信里说,让咱好好看书,别总惦记着这些。”他嘴上这么说,却把五件套仔细放进木箱,藏在最底下——这可是紧俏货,农场的战友瞧见了,指不定要怎么羡慕。
其实东北的供销社也有指甲剪卖,是重工业部下属工厂生产的,两块五一套,质量不算差,但跟父母寄来的出口款一比,就像粗瓷碗遇上了细瓷盘。兄弟俩心里清楚,这是父亲特意给他们留的好东西,就像小时候总把最大的糖块偷偷塞给他们一样。
“等回城了,咱也买一套针线盒给妈,也算咱的孝心”铁蛋忽然说,眼里闪着光,“让她剪线头时用,省得总被针扎。”
钢蛋点点头,把父亲附在包裹里的教材又翻出来。最近农场的气氛有些不一样,总有人偷偷议论“政策要变”,他摸了摸那套指甲剪,心里的念头更坚定了——得抓紧看书,不能辜负父亲的心意。
同一时间,京城的四合院里,正上演着另一番景象。
刘海中站在院门口,看着两个风尘仆仆的儿子,眼圈一下子红了。刘光天和刘光福穿着打满补丁的旧棉袄,裤脚沾着泥,脸瘦得颧骨都凸了出来,跟三年前下乡时那个精神小伙判若两人。
“爸……”刘光天嗓子沙哑,刚喊了一声就说不出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刘海中抹了把脸,把儿子往屋里拉,“快进屋,你妈炖了肉,给你们补补。”
这俩儿子能回城,全靠刘海中当年资助的学徒小南。小南现在是钢渣厂下属机修厂的副厂长,手里有两个招工名额,二话不说就给了恩人的儿子——刘光天接了刘海中的班,进了轧钢厂当工人;刘光福则去了机修厂,跟着小南学技术。
消息在院里传开,贾张氏扒着门框看,见刘光天兄弟俩虽然瘦,但好歹回来了,心里像被猫抓似的。她想起棒梗,下乡四年了,别说回城,连封信都写得断断续续,每次都说“过不下去了”,可她有啥办法,现在没人在乎她,她这当奶奶的哪能放心?
“老贾,你家棒梗有信没?”闫锡贵路过,见她唉声叹气,忍不住问了句。
贾张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要你管!我家棒梗在那边当干部呢,忙!”话虽如此,眼圈却红了——她哪不知道,棒梗那点出息,能活着就不错了,哪比得上人家刘光天兄弟,有个能托关系的爹。
闫锡贵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走了。他也惦记着自己那俩下乡的儿子,想托人给儿子换个活,却连门路都找不到。看着刘海中家飘出的肉香,闫锡贵心里不是滋味——这人啊,没点靠山,日子是真难。
易中海拄着拐杖在院里散步,看着刘海中家热闹的样子,只是淡淡叹了口气。他退休后日子过得清闲,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傻柱现在出息了,在食堂当大厨,媳妇王秀琴也进了红星厂,见了他还客客气气喊“一大爷”,可那份亲近劲儿,早就没了。
“老易,遛弯呢?”刘海中出来倒垃圾,见了他赶紧打招呼,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我家光天明天就去轧钢厂上班了,以后也是吃公家饭的人了。”
易中海点点头:“好,好。”转身慢慢往回走,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他忽然想起周凯,那个当年在院里不起眼的年轻人,现在竟是钢渣厂和红星厂的双料领导。听说他那俩儿子在东北也混得不错,不像自己,到老了连个能指望的人都没有。
夜色渐浓,四合院里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刘海中家传出划拳声,贾张氏在屋里偷偷抹眼泪,闫解成蹲在门口抽着旱烟,易中海则坐在灯下,翻着泛黄的相册。
而千里之外的东北农场,钢蛋和铁蛋正借着煤油灯看书。铁蛋忽然碰了碰哥哥:“你说,咱啥时候能像刘光天他们那样,回京城上班?”
钢蛋合上书,望着窗外的星空,那里有颗星星特别亮,像极了父亲寄来的指甲剪上的“红星”烙印。“快了。”他轻声说,“爸说过,好日子都是熬出来的。”
兄弟俩没再说话,只是把书翻得更认真了。他们不知道,改变命运的号角,已经在远方悄然吹响,而父亲寄来的不仅是一套指甲剪,更是一份藏在时光里的期许——等他们回到京城,红星厂的灯火,会为他们照亮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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