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尔克斯推开办公室的橡木门,空气中残留的檀木香气并未驱散他心头的滞涩。
他将黑色外袍随手搭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
斯内普那身黑袍掠过走廊的身影,像一道挥之不去的墨痕,反复在脑海里浮现。
这种“熟悉感”太过诡异。
以往他对陌生人从无多余感知,可斯内普眼底深藏的冷意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竟让他莫名触动。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面的木头纹路,最终还是抵不过心底的悸动
——他要再进行一次预言。
泽尔克斯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左眼眸子的冰蓝色已然被血红色代替。
与以往较为模糊而断断续续的画面不同,这次的预言像是把隔的一层纱给拿掉了一般,每一幕都清晰得像是他在亲自经历,但上帝视角般的视野让他无法移开注意力。
昏暗的山洞里,蛇怪鳞片泛着冷光,神秘人的躯体在坩埚蒸汽中逐渐凝聚;
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上,哈利·波特握着飞天扫帚的手微微颤抖,邓布利多坐在高台上,镜片后的目光藏着复杂的谋划,每一步指引都像在为一场注定惨烈的战争铺路;
天文塔顶的风异常凛冽,邓布利多与食死徒的对峙,到他从天文台跌落,魔杖从手中滑落,这次他终于看清了那个念出“阿瓦达索命”的身影
——一席黑袍、鹰钩鼻、冷硬的侧脸,赫然是斯内普!
泽尔克斯的呼吸骤然停滞,可预言并未停止。
他看见斯内普在蜘蛛尾巷的房间里,反复摩挲着一张女人的照片;
看见他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用颤抖的声音承诺“会保护他”;
最后是尖叫棚屋里,纳吉尼的毒牙刺穿斯内普的脖颈,他将记忆交给哈利时,眼底翻涌的悔恨与爱意终于冲破了常年的冰封
——原来所有的冷漠与“背叛”,都是为了守护一个早已逝去的承诺。
血红色的光晕从眼里消退,泽尔克斯猛地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他撑着书桌起身,双腿虚软得几乎站立不稳,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踉跄着走到墙角的铁箱前,用魔杖打开锁扣,从一堆贴着标签的魔药瓶里翻出一瓶透明无色的药剂。
拔掉瓶塞,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熟悉的暖意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才勉强压下了预言带来的冲击与疲惫。
他回到书桌面前,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斯内普最后看向哈利的眼神。
从箱子深处飞出一个深棕色皮面本子,封面上没有任何花纹,只在角落烫着一个细小的死亡圣器的符文,这是他用来记录预言关键信息的专属笔记。
他拧开墨水瓶,羽毛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成了办公室里唯一的声响。
在“伏地魔苏醒”的那一页上,他用红色的墨水写下了更精确的时间;
接着是哈利·波特这几年在学校遇到的重要事情;
最后,他在“天文塔事件”那行字上停顿许久,笔尖悬在纸面,终究只重重画了一个圈。
一个算计一生,一测三算,并且把自己的死亡都算计在内的这位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
面对邓布利多身上的诅咒和给自己精心策划的结局,他暂时想不出任何能扭转的办法。
一页纸很快被密密麻麻的字迹与符号填满,大事件的时间线像一条清晰的脉络,铺展在眼前。
可泽尔克斯放下笔,指尖摩挲着“斯内普”这个名字旁的问号,心底的违和感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强烈。
他明明在预言里看清了斯内普的所有,从对莉莉的执念,到对邓布利多的承诺,再到最后以生命完成守护。
可那种“熟悉感”并非来自这些画面,更像是一种刻在记忆深处的印记,与预言里的故事毫不相干。
就像看到一个与旧识容貌一致的人,哪怕知道对方的全部经历,仍会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
他重新拿起本子,翻到空白页,无意识地用羽毛笔勾勒起斯内普的轮廓——鹰钩鼻、紧抿的薄唇、垂在额前的黑发,每一笔都精准还原,可画到眼睛时,笔尖却突然顿住。
他盯着纸上那双冰冷的眼眸,忽然想起幼年时的记忆,那是在他被格林德沃带回去之前,那一双黑色的眼睛,只是记忆太过模糊,怎么也想不起具体是谁。
“到底是哪里……”泽尔克斯低声自语,将本子合上,指尖用力掐了掐眉心。
他不自觉的开始摩挲着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主体是一个小巧的魔药瓶。
预言已经揭开了斯内普的真相,可这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却像一根细刺,扎在心头,让他始终无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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