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把帽檐又往下压了压,遮住眼底的倦意。刚从厂里下班,蓝色工装的袖口还沾着点机油,他没回家换衣服,直接揣着个油纸包往黑市走。纸包沉甸甸的,隔着两层布都能闻到里面的肉香——是半扇处理干净的猪肉,肥瘦相间,是空间里刚宰杀的猪,还带着点温热。
白天的他,是轧钢厂里最不起眼的采购员。跟着工友一起打卡,一起在车间里转悠,一起捧着搪瓷缸子喝稀粥,偶尔还会因为领的粮票少了半两,跟会计理论两句,那股子斤斤计较的劲儿,跟院里的三大爷没两样。没人知道,这个白天里为半两米票皱眉的男人,到了夜里,会成黑市上最让人眼热的“供货商”。
黑市的入口藏在一处废弃的牲口棚后面,掀开挂着的破麻袋,一股混杂着汗味、霉味和烟火气的风扑面而来。守入口的是个瘸腿的老头,见了沈言,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往旁边挪了挪,没说话——这是他们的默契,熟客不用盘查,直接进。
沈言刚走进去,就有人凑了上来。是个精瘦的汉子,穿着件黑色短褂,袖口磨得发亮,是黑市上的“二道贩子”,专做倒腾吃食的生意。“沈哥,今天有啥好东西?”汉子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却像鹰隼似的,直勾勾盯着他怀里的油纸包。
“老规矩,半扇猪。”沈言往牲口棚深处走,那里有他常用来交易的角落,堆着几捆干稻草,隐蔽得很。
汉子眼睛瞬间红了,跟在他身后,搓着手直笑:“沈哥你真是及时雨!昨儿个还有人托我找肉呢,说给老母亲补身子,愿意出高价!”
到了角落,沈言把油纸包放下,解开绳结。半扇猪肉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油光,肥瘦均匀,连猪皮都透着新鲜。汉子咽了口唾沫,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沓厚厚的钱票,还有几张崭新的工业券。“沈哥,这是说好的数, extra给您加了五斤全国粮票,您看……”
沈言扫了一眼,没细数。这汉子跟他交易过几次,还算靠谱,知道他不缺粮票,每次都多添点稀罕物——上次是两尺的确良布票,上上次是一小瓶进口的鱼肝油。他把钱票往怀里一揣,指了指汉子身后:“你要的东西呢?”
汉子赶紧转身,从稻草堆里拖出个木箱,打开来,里面码着十几瓶酒,有茅台,有汾酒,还有几瓶包装精致的洋酒,瓶身上落着点灰,却掩不住那股子醇厚的酒香。“都是托人从供销社仓库里弄出来的,绝对是正经货!您闻闻这味儿!”
沈言拿起一瓶茅台,标签有些泛黄,却印着清晰的年份——是饥荒前产的,那时候的酒,用料实在,窖藏时间足,比后来的酒醇厚多了。他拔开瓶塞,一股浓郁的酱香瞬间散开,混着猪肉的荤香,在角落里弥漫开来。
“不错。”他点点头,把酒瓶放回箱子,“这些我都要了。”
汉子笑得更欢了:“沈哥爽快!其实还有几条烟,在外面车上呢,是‘大前门’的精装版,您要不要看看?”
“拿来。”沈言没犹豫。烟酒这东西,在眼下是“非必需品”,可越是这种时候,越能体现价值。饥荒年月,粮食能救命,烟酒却能换命——给掌权的人送两条烟、两瓶酒,比送十斤粮票还管用。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放得越久越值钱,尤其是名酒,过个几十年,一瓶就能换一套房。
汉子很快抱来几条烟,烟盒崭新,用玻璃纸包着,连褶皱都少见。沈言拿起一条,掂量了掂量,烟丝的紧实度恰到好处,是正经烟厂出的正品。他满意地点点头,把烟酒一起收进空间——动作快得像错觉,汉子只觉得眼前一花,箱子和烟就没了影,他早见怪不怪,只当沈言有什么“藏东西的诀窍”。
“下次有好烟好酒,还找我。”沈言拍了拍汉子的肩膀,转身往外走。他今晚的“任务”完成了一半:用空间里过剩的猪肉,换黑市上流通的硬通货。
猪肉这东西,空间里实在太多了。他在空间开辟了个养殖场,圈养了几十头猪,都是优良品种,生长周期短,不到半年就能出栏。宰了一批又一批,冻在空间的冷库里,堆得像座小山。与其让它们在空间里占地方,不如拿出来换点实用的——比如烟酒,比如黄金,比如那些用钱票买不到的稀罕物。
离开牲口棚,他往黑市另一头走。那里聚集着些“藏家”,专做古董、金银的交易,灯光更暗,人也更少,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霉味和铜锈味。
“沈先生,您来了。”一个戴眼镜的老头迎上来,手里拄着根红木拐杖,是前清秀才的后代,家里藏着不少宝贝,却因为饥荒,不得不拿出来换粮。
“王老先生,今儿有啥新货?”沈言停下脚步。这老头手里常有好东西,上次卖给自己一方端砚,是乾隆年间的贡品,雕工精妙,现在正摆在空间的书房里。
老头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有几根金条,是老物件,上面有‘足赤’的印记,您要不要看看?”
沈言点头。老头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露出三根金条,长条形,表面光滑,边角有些磨损,却更显古朴。金条上刻着细小的“足赤”二字,是民国年间的样式,纯度极高。
“多少钱?”
“二十斤粮票,再加您上次说的那种西药。”老头的声音带着恳求,“小孙子咳得厉害,普通药不管用……”
沈言从包里拿出两盒青霉素,又数了二十斤粮票递过去。老头接过,手抖得厉害,连声道谢,转身就往黑市外走,怕是急着去给孙子买药。
沈言把金条揣进怀里,入手沉甸甸的,带着点凉意。这已经是他这个月收到的第七批黄金了,空间的金库里,金条、金锭、金首饰堆得越来越多,有些是前朝的官造,有些是民间的私铸,每一件都带着岁月的痕迹。
黄金这东西,比钱票靠谱,比烟酒实在。饥荒年月,它能换粮食、换药品;太平盛世,它能换房子、换地。不管时局怎么变,黄金永远是硬通货,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
他继续在黑市转悠,像个普通的买家,偶尔停下来问问价,却不轻易出手。直到看见一个摊位上摆着几罐茶叶,包装简陋,却印着“龙井”“碧螺春”的字样,是杭州那边产的,这年头能运到北平,实属不易。
“这茶叶怎么换?”沈言拿起一罐龙井,罐子上的封条已经有些松动,却能闻到里面清幽的茶香。
摊主是个年轻人,穿着件干部服,看着不像黑市常客,大概是家里有门路,偷偷弄出来换钱的。“要粮票,一斤茶叶换五斤粮票。”
沈言没还价,直接点了所有茶叶:“都给我包起来。”他空间里不缺茶叶,却爱收集这些“年份茶”。现在看着不起眼,放个十年八年,就是极品,用来招待客人,或是自己慢慢品,都是难得的享受。
年轻人没想到遇到这么爽快的买家,手脚麻利地把茶叶包好。沈言付了粮票,接过茶叶,转身往出口走。
此时的黑市已经到了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影影绰绰。有人用一件旧棉袄换了半袋红薯,有人用祖传的玉佩换了两瓶救命的药,还有人在角落里偷偷交易着金条,眼神警惕得像受惊的兔子。
沈言混在人群里,像一滴水汇入大海。没人知道他刚用半扇猪肉换了一箱子好酒,没人知道他怀里揣着三根沉甸甸的金条,更没人知道他的空间里,已经堆满了烟酒茶叶、黄金珠宝,比银行的金库还要富足。
他喜欢这种感觉——隐于市井,藏于夜色,用空间里过剩的物资,换取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钱票对他来说,不过是流通的媒介,花出去了,很快就能用猪肉换回来;可烟酒茶叶、黄金古董,这些才是能沉淀下来的“家底”,是乱世里的底气,是将来的念想。
走出黑市时,天已经快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把天边的云彩染成淡淡的粉色。沈言深吸了一口清晨的冷空气,肺里一片清爽,夜里的疲惫消散了大半。
他摸了摸怀里的金条,又闻了闻手上残留的茶香,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白天,他是工厂里循规蹈矩的采购员;夜里,他是黑市上低调的交易者。这样的日子,看似分裂,却让他觉得踏实。
回到四合院时,院里刚有了点动静。傻柱哼着小曲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个空饭盒,大概是刚从厂里“顺”完东西往秦淮茹家送。见了沈言,他咧嘴一笑:“沈哥,起这么早?”
“睡不着,出去转了转。”沈言含糊地应了一句,往自己屋走。
他没说自己去了黑市,没说自己卖了半扇猪肉,更没说自己换回了一箱子好酒和三根金条。这些事,是他藏在夜色里的秘密,像空间里的黄金一样,沉甸甸的,却不能轻易示人。
关上门,他把金条放进空间金库,把茶叶和烟酒归置到专门的储藏室。那里已经摆满了各种高档烟酒,从茅台、五粮液到进口的洋酒,从“大前门”到“中华”,还有各种名茶,龙井、碧螺春、铁观音,琳琅满目,像个小型的烟酒博物馆。
做完这一切,他脱了工装,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窗外的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墙上那幅歪歪扭扭的“沈叔叔”画像上,温暖而明亮。
白天,他会继续去厂里上班,跟工友一起喝稀粥,一起抱怨粮票太少;夜里,他还会去黑市,用空间里的猪肉换更多的烟酒、黄金、茶叶。
这样的日子,或许平淡,或许隐秘,却让他觉得安稳。用自己的方式,在这饥荒年月里,一点点积累着属于自己的“财富”,不张扬,不惹眼,却足够踏实。
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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