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衙内，黄承天拿下山东全境，这府衙便成了整个山东的政务与军务核心，往来官吏、信使络绎不绝，一派繁忙景象。
周砚作为负责法律文书的官员，每日要处理大量的卷宗文案，从各地案件审理记录到新颁法规的拟定，都需经他之手。
“黄大人起身了吗？” 周砚问向守门的卫兵，手里揣着新拟定的《山东刑狱规范》，需黄承天过目审定。
“大人寅时就去了书房，韩军师也在里面。”卫兵侧身放行，“小黄将军一早也来了，正在前院安排各房差事呢。”
穿过天井时，正撞见江秀带着侍女端着食盒往厨房去。
江秀一身素雅布裙，见了周砚，温和一笑：“周先生这是送文书来？大怕是又没顾上吃早饭，大帅和韩先生他们也没吃，一会等厨房做好了正好一起用些。”
她就像这府衙的定海神针，将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将士们的家眷安置、伤兵的汤药调理，她都亲自过问，让黄承天能安心处理军政大事。
周砚加快脚步，进入书房时，黄承天与韩明璋正围着山东舆图低声商议。
韩明璋此刻正指着舆图上的兖州地界：“兖州新定的赋税章程还需再斟酌，既要保证军饷充裕，也不能让百姓负担过重。”
他、将政务军务一把抓，从战略部署到民生规划，都能提出精准见解。
黄承天身旁，黄狗儿正拿着笔在卷宗上记录着什么。见周砚进来，黄狗儿抬了抬头：“周先生来得正好，方才韩军师还说，各地上报的案件卷宗需你整理归类，挑出典型案例作为量刑范本。”
“大帅，这是新拟定的《山东刑狱规范》，请您过目。”周砚将案子放在案上，“另外，各地审理的疑难案件卷宗已分类整理好，待您批复后便可存档。”
黄承天拿下山东全境后，在韩明璋和黄狗儿的帮助下，一边整饬军务，一边大力恢复生产。
他抬起头，眼窝泛着青黑，随手将沾着朱砂的笔搁在笔山上：“韩军师，各地农器打造的进度如何？邓正阳那边粮草储备还够用吗？”
韩明璋接过周砚递来的文书，略一翻看便递给黄承天：“邓正阳昨日报来的账册显示，各地粮仓储备充足，足够支撑半年。章丘铁匠铺这半月赶造了三千副铁镫，耗铁两万斤，比原计划多了三成，农器打造也按计划推进，秋收前有望满足各州县需求。”
“多出来的铁从哪来的？” 黄承天翻看着眼下的刑狱规范，头也不抬地问。
韩明璋笑了笑：“是张温辽带人去拆了城西普照寺的铁佛。那住持起初不依，张温辽按着周先生拟定的寺庙资产管理条例，跟他说清了大义，住持后来亲自带着僧人去拆的，还捐了不少香火钱充作军饷。”
张温辽性子耿直，执行力极强，这类需要强硬态度的差事，交给他最是稳妥。
“大哥，尽孝哥说前阵子在德州边看到北狄的小股游骑。” 黄狗儿，“我已让林将军带五千人去黄河故道布防，破军将军率领五千兵在德州城上驻守，专盯着北狄的斥候。”
黄承天点头，目光转向韩明璋：“军师怎么看？”
韩明璋将羽扇轻点舆图：“北狄已占领幽州，目前应是要去信都与朝廷对峙。这几次小股游骑，更像是试探。若他们真要攻山东，不会只派游骑。”
黄承天沉吟片刻，看向黄狗儿：“弟，你即刻去通知邓正阳，让他加派兵力守护德州到济南的粮道，务必确保粮草运输畅通。另外，让他清点各地粮仓，做好应急调配的准备，一旦战事起，粮草万万不能出问题。”
黄狗儿应声：“好，我这就去办。” 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去。
“周先生，” 黄承天又看向周砚，“你把《山东刑狱规范》再完善下，尤其要加上战时律法补充条款，明确对战时造谣、通敌等行为的惩处，以儆效尤。”
周砚拱手：“属下明白，这就去修改。”
此时，江秀带着侍女走进来，将食盒放在案上，轻声道：“大人、军师，周先生，小叔子，先吃点东西吧。再忙也得顾着身子，将士们还等着各位拿主意呢。”
韩明璋笑着打趣：“还是江秀姑娘想得周到，我们这就吃，吃完了好继续商议。”
黄承天拿起一个馒头，对韩明璋说：“军师，依你看，北狄若真来犯，最先会攻哪个地方？”
韩明璋喝了口粥：“依我判断，极有可能先攻德州。德州是山东的北大门，拿下德州，他们就能长驱直入。林大虎在黄河故道布防是对的，但还不够，得让张温辽再带一万人去支援，加固防御工事，多备些滚石、箭簇。”
“嗯，有道理。” 黄承天点头，“等下我就让人去传命给张温辽。”
正说着，一名亲兵匆匆进来禀报：“大人，林将军派人传回消息，说在黄河故道发现北狄的侦察兵，数量不多，被他们击退了。”
韩明璋眼神一凛：“看来他们的试探越来越频繁了，咱们得加快准备了。”
黄承天放下手中的馒头，神情严肃：“军师，你再拟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涉及兵力调配、后勤保障、应急方案等，下午召集众将商议。周先生，律法条款尽快完善，分发到各州县。狗儿那边，让他盯紧粮草和各处防务安排，不能有半点差错。”
“好。”众人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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