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珍神域内的日子，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与外界的纷扰危机彻底隔绝。柔和的光晕永恒地照亮着这方寸之地，灵泉汩汩，灵草清香，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林晓晓很快适应了这种规律且……忙碌的生活。
她的核心任务依旧是“饲养”墨辰。在这个灵气充沛的环境里，她引导灵液的过程确实比在外面轻松了一些，成功率也有所提升。但相应的，墨辰对能量的需求和吸收速度也明显加快了！
以前一天引导两三次灵液就差不多够用，现在需要四五次，而且每次引导的量也得增加。这直接导致林晓晓大部分清醒的时间，都花在了捧着聚灵樽、集中精神“做饭”上。精神力透支带来的太阳穴胀痛，成了她的日常伴侣。
“我说傲娇龙，”她一边进行着第N次引导，一边对着手腕小声抱怨，“你这胃口见长啊，再这么下去，我还没把你喂醒，自己先累成狗了。”
腕间的小白蛇自然无法回应，只是在她喂食时，吸收灵液的速度又快了一分，鳞片上的微光流转，带着一种近乎餍足的意味。
除了“饲养”主任务，她还多了一项额外工作——支付“租金”。
按照姜栩重新修订的契约，他们需要定期向小土地支付灵石和灵液。姜栩负责提供品质稍次的灵石，而林晓晓则需要从给墨辰准备的灵液中，分出一小部分。
每次到了“交租”时间，那块深褐色的小石头就会散发出极其渴望的意念波动，像个眼巴巴等着糖吃的孩子。
“给，你的份。”林晓晓会将特意分出来的、大约四五滴左右的灵液，滴在小石头旁边专门放置的一个小玉碟里。
每当这时，小土地都会发出满足的、如同叹息般的意念，然后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舔舐”般地将那几滴灵液吸收殆尽。它那微弱的神性光晕，也会随之明亮、凝实那么一丝丝。效果显然比单纯吸收灵石好得多。
然而，问题也随之浮现。
墨辰恢复加速，对灵气需求大增。
林晓晓制作灵液需要耗费自身精神力和时间，产量有限。
小土地对灵液的渴望与日俱增，那是它恢复的关键。
这就形成了一个尖锐的矛盾——灵气资源（尤其是高品质灵液）的分配问题。
神域内的灵气虽然比外界浓郁，但并非无穷无尽。墨辰自主吸收，加上林晓晓引导灵液消耗的灵石，以及支付给小土地的租金，三方面的消耗加起来，让这个小小空间的灵气浓度，开始以肉眼难以察觉、但姜栩能清晰感知到的速度，缓慢地下降了！
这天，姜栩在例行检查神域结界和灵气状况后，脸色凝重地找到了刚完成一次引导、正揉着额头的林晓晓。
“这里的灵气消耗速度超出预期。”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静的光，“照这个趋势，最多半个月，神域的灵气水平就会跌落到不足以支撑他快速恢复的程度。而且，灵石的储备也在快速减少。”
林晓晓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他们目前唯一的避风港和恢复基地！如果灵气没了，墨辰的恢复进度必然大大延缓，他们难道又要回到之前那种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状态？
“那怎么办？”她焦急地问道。
“开源，或者节流。”姜栩言简意赅，“开源，就是找到更多的灵气来源或者灵石。节流……”他的目光扫过林晓晓手腕，又瞥了一眼远处那块正在“消化”灵液、散发着愉悦光晕的小石头，“就是调整消耗分配。”
意思很明显，要么找到新资源，要么……就得削减某方面的供给。削减谁的呢？墨辰那边肯定不能减，那减弱的就只能是小土地的“租金”了。
林晓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块小石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愉悦的光晕收敛了些，传递出一丝不安的意念。
它刚刚看到一点恢复的希望，难道这么快就要被剥夺吗？
林晓晓有些不忍。虽然这家伙之前试图“抢食”，但本质上并不坏，而且这个神域确实是靠它才能进来的。
“能不能……想想开源的办法？”她试探着问姜栩，“你之前不是说，这山里有灵气汇聚之地吗？或者……我们能不能用别的东西跟它换？”她指了指小土地。
姜栩沉默了一下，道：“寻找灵地需要时间和运气，而且外出有暴露风险。至于用别的东西换……”他看向小土地，“你对其他蕴含生机或者愿力的物品感兴趣吗？比如，某些特殊的草药，或者……承载过信仰的古物？”
小土地的意念立刻传递过来，带着失望：“那些……效果很差的……比不上这个灵液……只有这个……感觉最舒服……最能修补我的根本……”
得，这家伙还就认准灵液了！真是个挑嘴的！
谈判似乎陷入了僵局。削减租金，小土地不乐意，可能影响合作；不削减，灵气消耗太快，大家都没好处。
就在气氛有些凝滞的时候，林晓晓腕间一直安静吸收灵气的墨辰，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这一次，不再是无意识的蹭动或者安抚，而是一种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意念波动，如同黑暗中伸出的一根手指，精准地点向了神域角落的那眼灵泉！
那意念波动短暂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随即消失。
林晓晓和姜栩同时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口汩汩冒泡、散发着淡淡灵光的小泉眼。
墨辰的意思……是灵泉？
姜栩快步走到泉眼边，蹲下身，伸出手指蘸了一点泉水，仔细感知。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了然。
“我明白了！”他站起身，看向林晓晓和小土地，“这口灵泉，并非神域自身生成，而是这座山脉的灵脉支流在此处的显化！它连接着地底灵脉，只要山脉灵脉不枯竭，它就能持续产生灵气！只是……产量有限，而且以前大部分产生的灵气，恐怕都被你……”他看向小土地，“……在沉睡中无意识地吸收，用来维持神域不散了。”
小土地传递来不好意思的意念：“以……以前是的……我太虚弱了……只能靠它吊着命……”
“也就是说，”林晓晓反应过来，“这口泉眼，其实是可以‘增产’的？”
“理论上可以。”姜栩点头，“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聚灵阵’，将周围空间中逸散、以及更深层地脉中游离的灵气，更多地汇聚到泉眼这里，加速其转化和产出。这样，神域的整体灵气浓度就能维持，甚至有所提升。”
“那还等什么？快布阵啊！”林晓晓迫不及待。
姜栩却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小土地：“布阵需要材料，而且会轻微扰动地脉，需要得到此地‘主人’的许可，否则可能引起灵脉反噬。”
所有的压力，又一次给到了那块深褐色的小石头。
小土地沉默了。聚灵阵能提升灵气产量，对它自然也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布阵需要消耗姜栩的材料（它知道那些东西很珍贵），而且扰动地脉，万一出点差错，它这点残魂可承受不起。
它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一边是快速恢复的诱惑，一边是潜在的风险和“人情债”。
林晓晓看着那块光芒明灭不定、显示内心激烈斗争的小石头，忍不住用意念劝道：“这是个好机会啊！灵气多了，大家都能受益，你恢复得也能更快。姜栩的技术，你应该信得过吧？”
小土地依旧犹豫不决，传递出混乱而忐忑的意念。
就在这时，林晓晓腕间的墨辰，似乎因为刚才那下指引消耗了力气，吸收灵气的速度微微加快了一丝，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需求”意味。
这细微的变化，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土地的光芒稳定下来，传递出一股带着点肉痛、但又不得不妥协的意念：
“好……好吧……我同意布阵……但是……但是之后灵液‘租金’……能不能……稍微多给一点点？”
它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灵液的诱惑，以及那位“大人”无形中施加的压力。
姜栩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推了推眼镜：“可以。阵法布成后，灵气产量增加的部分，折算成你的额外‘分红’，用灵液支付。”
“成交！”小土地立刻答应，光晕重新变得明亮起来，充满了期待。
一场潜在的资源危机，在墨辰无意的“点拨”和双方各退一步的妥协下，暂时化解。
林晓晓看着迅速达成新协议的姜栩和小土地，又低头看了看腕间深藏功与名的“罪魁祸首”，心中感慨：
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就连神仙（残魂）和龙，也得为“柴米油盐”发愁！
而她这个夹在中间的“饲养员”兼“财务官”，未来的日子，恐怕会更加“丰富多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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