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解除超限融合状态，恢复成普通盖亚形态。
他望着黑暗迪迦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
“从地狱爬出来复仇么……”
姜羽低声自语。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
意念微动，一张全新的卡片在他掌心缓缓凝聚成型。
卡片的底色是深邃的漆黑，卡片中央，是一个扭曲的黑暗巨人轮廓。
“你说得对，黑暗不会消失。”姜羽看着掌心的卡片，眼神平静，“但哪怕以后你真的复活，也没机会战胜我了。”
黑暗迪迦最有机会杀死自己的时刻便是当初岛上的时候。
可惜那时对方刚融合诡异力量，身体暴走，无法发挥全力，不然自己恐怕真的会有些危险。
姜羽握紧了手掌，那张漆黑的卡片化作点点流光，融入他体内。
等飞回地球后，由于先前的战斗，这颗蓝色星球已经伤痕累累。
月球的碎裂改变了潮汐的平衡，全球性的海啸正在肆虐。
从太空俯瞰，原本清晰的大陆轮廓被浑浊的海水与翻涌的巨浪模糊，沿海城市早已消失不见，就连内陆地区也因先前的地震与火山喷发而面目全非。
火山灰形成的厚重云层覆盖了大片区域，只有零星几处还能透出些许暗淡的光。
姜羽解除了变身，恢复人类姿态，却依然悬浮在宇宙真空之中。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面前的虚空，一道细微的空间涟漪荡漾开来。
“里莎。”
下一秒，穿着纯白长裙的少女出现在他身旁。
七濑里莎长发披散在肩头，眼眸是深不见底的暗红，映照着远处地球的惨状。
“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再等段时间。”姜羽看着陷入世界末日的地球，问道，“里莎，红球能够做到让这里恢复吗？”
七濑里莎微微偏头，暗红的眼眸注视着他，就像在审视一个提出幼稚问题的孩子。
“可以。”她的回答干脆利落，“但这只是一群无关紧要的生命。如果许下这种规模的愿望，红球将会积累海量的诡异与黑暗。等到达某个临界点后——”
“会诞生出非常恐怖的东西。比你刚才消灭的黑暗迪迦，比古兰斯菲亚都要恐怖。”
姜羽眉头微蹙：“能具体形容吗？”
七濑里莎轻轻摇头，白色的裙摆在虚空中微微摆动：“无法准确描述。那是超越了常规认知的‘异常’，是愿望扭曲到极致的产物。
由于红球被扭曲，不久前我借用它的力量看过三千万次未来，其中有次是你没有得到红球，最后来到某个文明中，那个文明许愿获得永生。
结果红球实现愿望后积累的诡异能量诞生了一个能够随意篡改物理法则的实体。
它让那个宇宙的光速变成了每秒一米，让引力常数每小时随机变化一次，让基本粒子的自旋方向取决于观察者的情绪状态。”
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红球的虚影：“别以为你现在很厉害。姜羽，在多元宇宙的尺度上，强大的存在比比皆是。
在那3000万次未来中，我见过能够吞噬星系的恒星生命体，见过将时间作为玩具随意摆弄的时空蛀虫，还见过一个特殊个体的雷德王。”
姜羽一愣：“雷德王？那个号称骷髅怪兽的……”
对。”七濑里莎点头，“但在那个宇宙，有个体发生了无法理解的变异。它能够徒手撕裂宇宙膜，将平行世界像撕纸一样扯开。
当地球面临宇宙级危机时，那只雷德王一拳打穿了维度屏障，将入侵者连同其所在的半个星系一起轰进了虚数空间。”
手撕宇宙的雷德王？！
姜羽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不是他前世在网上看过的那些古早百度贴吧的离谱流言之一吗？竟然真的存在？！
那按照这个逻辑，该不会还有什么“归曼火花一闪，雷杰多人头落地”，或者“能一鞭子打死诺亚的离谱双尾怪”之类的玩意儿也真实存在吧？
想到前世那些五花八门、一个比一个夸张的奥特曼圈内梗和谣言，姜羽感到太阳穴一阵抽痛。
这个多元宇宙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也混乱得多。
“即便是那样恐怖的雷德王，”七濑里莎继续道，声音恢复了平淡，“在红球失控诞生的那种异常面前，也只能艰难求生。”
她看向姜羽，眼神认真：“你确定要冒这个险吗？为了这个你甚至不曾真正属于过的世界？”
姜羽沉默了。
在亚洲某处尚未完全被洪水淹没的高地上，为数不多的人类和宇宙人正挤在一起。
更远处，几个基里艾洛德人围成一圈，用他们仅存的火焰温暖着伤员。
夜夜抱着膝盖，望着下方被海水淹没的街道。
她头顶的呆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手中拿着一块已经融化的巧克力，那是这次战斗前大沼庆子之前给她的。
大沼庆子，哦，她死了，连同她那些朋友一起。
姜羽想了想，问道：“只修复地球和月球，加上让在这场灾难中死去的人类和那些参战的宇宙人复活，这个程度的愿望，会让红球达到极限吗？”
七濑里莎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她缓缓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不会。”她慢慢摇头，“不过即便如此，积累的能量也足以催生出能够摧毁整个银河系的灾难。”
“我知道了。”
姜羽点头。
“我明白了。”七濑里莎抬起双手，红球的虚影在她掌心之间迅速凝实，从虚幻的光影化作有着实质触感的球体。
“那么，许愿吧。”她将红球递到姜羽面前。
“红球，”姜宇的声音通过意念直接烙印在红球之中，“请实现我的愿望——”
在地球上，幸存者们突然感受到了某种变化。
洪水开始以违反物理定律的速度退去，不是流回海洋，而是如同倒放的录像般，浪涛倒卷，水流逆流，被淹没的城市一寸寸地从水中重新显露。
建筑残骸自动拼接，破碎的玻璃飞回窗户，倒塌的墙壁重新竖立。
火山停止了喷发，浓烟被无形的力量吸入地底，岩浆冷却、凝固、化作肥沃的土壤。
地震的裂缝缓缓合拢，撕裂的大地如同愈合的伤口般恢复平整。
天空中的火山灰云层被撕开一道道口子，金色的阳光洒落，照亮了这片久违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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