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歌知道，火候已到。她不再紧逼，只是用平静而坚定的声音，给出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案：“而我能给您的，不是一个虚幻的幻想，而是一个彻底的了断。与我合作，扳倒贺锐鸿。届时，贺家倾覆，束缚她的牢笼自然消失。如果到那时，她心中还对您有一丝母女情分，她自会回来。不过就以我接触她的那段时间看，我想，穆兰儿女士并不会回来，她好像讨厌死她的母亲了......”
祝星歌没有再说下去，但那个未尽的结局，彼此心照不明。
穆老夫人缓缓闭上了眼睛，久久不语。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底那翻涌的痛苦似乎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疲惫的、却又异常清晰的决断。
她看着祝星歌，仿佛重新审视着这个年轻得过分，却洞察力惊人的女孩。最终，她极其缓慢地、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可以。”她吐出一个字，“你说得对，这笔血债，也是时候用贺家的彻底覆灭来偿还了。”
祝星歌听到这个答案，悄悄松了一口气，勾起嘴角笑了笑说：“那么，合作愉快。”
两人初步达成合作，并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根据现在已知的情况进行部署。
“贺家如今外强中干，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穆老夫人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威仪，却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硬，“尤其要小心贺锐鸿狗急跳墙。他既敢用那般下作手段污你名声，逼你就范，可见已无多少理智和底线可言。”
“我明白。” 祝星歌点头，眼神清明，“他越疯狂，破绽就越多。我们需要的是耐心，以及……关键一击的时机。其实我已经有了想法，我们可以......”
穆老夫人听了她的计划，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赞赏的光芒。“很好，你且按你自己的步调行事，不必顾虑贺家的反扑。” 她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穆家，会为你扫清所有来自背后的冷箭，也会在他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予致命一击。” 这是承诺，也是宣告。穆家这座沉寂已久的火山，即将为积压数十年的血仇，喷发出毁灭性的力量。
“好。” 祝星歌应得干脆利落。她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强大而可靠的盟友，为她抵挡来自阴影处的算计，让她能心无旁骛地在舞台上，在聚光灯下，完成对贺家最后的、也是最漂亮的绝杀。
短暂的会面到此结束。两人几乎同时起身，没有告别，只是互相看了一眼，那眼神交换间，已传递了所有的信息：一场无声的战争已经打响，直至一方彻底倾覆，绝不会罢休。
祝星歌先行一步离开包厢，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走廊的光线明亮些许，她微微眯了下眼，深吸一口气，将包厢内那冰冷压抑的氛围驱散。嘴角那抹锐利的笑意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坚定的神色。
祝星歌先行一步离开包厢，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走廊的光线明亮些许，她微微眯了下眼，深吸一口气，将包厢内那冰冷压抑的氛围驱散。嘴角那抹锐利的笑意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坚定的神色。
门内，在祝星歌离开后片刻，另一间包厢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两位身着素雅套装、气质干练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正是穆老夫人的心腹助理，阿云和阿月。
“老夫人。”两人进门后，恭敬地行礼。
穆老夫人心情极好地摆摆手，素来威严的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愉悦的松弛，连眼角的皱纹都仿佛舒展开来：“人走了？”
“是，小小姐已经离开了。”为首的阿云垂首回应，语气自然。
“哦？”穆老夫人端起微凉的茶，轻轻呷了一口，眼风扫过阿云，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玩味，“你倒是改口得快。这就叫上‘小小姐’了？就不怕我心中并不认她，你这话便是僭越？”
阿云并未惊慌，依旧恭敬地回答，语气却带着笃定：“怕。但老夫人此刻心情极好，眉宇间不见郁结，反有舒泰之意。这表明，方才与小小姐的交谈不仅顺利，更让您感到满意。能让您如此‘愉快’的，绝不仅仅是多了一个对付贺家的盟友。所以，小小姐定然是已经成功入了您的眼，得了您的认可。”
“哼，就你机灵。”穆老夫人轻哼一声，语气里却并无责怪，反而带着几分被说中心事的受用。她放下茶盏，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离去不久的、挺拔而聪慧的身影。
“这孩子……像穆离，却又比穆离更清醒，更果决。”穆老夫人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和欣慰，“她知道要什么，也知道该怎么要。不挟恩，不卖惨，句句不提血缘，却句句点在要害上。这份心性和眼光，难得。”
她收回目光，眼神瞬间恢复了平日的锐利与冷静，对阿云和阿月吩咐道：“既然认下了，有些事就要做在前面。阿云，去仔细查清楚，贺锐鸿最近还有什么小动作，尤其是针对星歌的。阿月，把我们手上关于贺家那些见不得光的账目和把柄，再梳理一遍，要快，要全。”
“是，老夫人。”两人齐声应道，明白这意味着穆家将不再沉默，要正式对贺家出手了。
“记住，”穆老夫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从今往后，祝星歌，就是我穆家要护着的人。对付贺家，不必再有任何顾忌。我要的，是贺锐鸿永无翻身之日。”
“明白！”
穆老夫人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缓步向门外走去。阿云和阿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兴奋。
十几年前，穆家因为家主独女在贺家的原因，放弃了对贺家的打压，现在又因为这位突然出现的“小小姐”，再次展现出它锋利的獠牙了。
而贺家的覆灭，从这一刻起，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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