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闭关室的石墙突然被一道失控的淡青色剑气劈中，碎石飞溅，原本平整的墙面瞬间多了一道深三寸的剑痕。曹尚猛地攥紧青锋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丹田内的剑意如同脱缰的野马，顺着剑脉疯狂冲撞，连胸口的剑玉都剧烈震颤，金青色光芒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被剑意冲散。
这已是他闭关第三日，刚摸到《万剑归宗》剑意篇的门槛，就因急于求成，强行催动超出当前掌控的剑意，导致剑意反噬。更要命的是，失控的剑意正顺着经脉往丹田钻，若被它冲乱丹田，不仅炼气四层的根基会动摇，甚至可能让刚融合的剑玉残片脱离掌控。
曹尚盘膝坐在闭关室中央的聚灵阵眼处，周身萦绕的淡青色灵气因剑意失控而变得紊乱，原本温顺的灵气此刻像带着细刺，刮擦着经脉壁，传来阵阵刺痛。剑骨表面的剑纹比闭关前密集了数倍，却在失控剑意的冲击下不断扭曲，像是要被扯断，每一次震颤都带着钻心的疼。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的剑意分为两股：一股是他主动催动的“可控剑意”，另一股是刚吸收的“凌云子传承剑意”，两者尚未完全融合，才会相互冲撞。
之前斩杀瘴气妖蟒后残留的灵气还没完全炼化，加上高阶聚灵阵每秒涌入的灵气是平时的三倍，灵气过盛反而成了负担，让本就不稳的剑意更加狂躁。他怀里还揣着苏清月托人送来的清心草，本想用来稳定心神，此刻却连抬手取药的力气都没有——剑意正缠着他的右臂经脉，稍动就像被刀割。
闭关室是青云宗专门为核心弟子准备的高阶石室，四壁刻满淡金色的聚灵符文，阵眼处的下品灵石已消耗过半，散发出的银辉与曹尚周身的乱流交织，形成一片朦胧的光雾。石桌上的青锋剑剑鞘已被失控的剑气割出数道细痕，之前放在角落的备用剑坯更是被拦腰斩断，断面平整，足以见得此刻剑意的锋利。
闭关室外隐约传来外门弟子的修炼声，却被厚重的石门隔绝，只有偶尔风吹过通风口的“呜呜”声，更显闭关室的压抑。聚灵阵的阵盘因灵气紊乱开始闪烁红光，若是再任由剑意乱冲，阵盘可能会过载爆炸，到时候不仅闭关室会毁，他也会被阵法余波所伤。
曹尚的额头布满冷汗，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源于对“功亏一篑”的恐惧。他花了那么多心思才从“废体”突破到炼气四层，又好不容易得到凌云子的剑意传承，若是因为一次修炼失控就伤了经脉，不仅会延误冲击炼气五层的时机，还可能错过应对血魂教的最佳准备时间。
他想起李玄长老说的“血魂教近期动作频繁”，又想起苏清月还在修炼《清心诀》等着和他一起进步，心里更慌——若是自己倒下，谁来护着苏清月？谁来阻止血魂教夺取剑玉？失控的剑意似乎察觉到他的慌乱，冲撞得更厉害，右臂经脉的疼痛感骤然加剧。
“糟了！剑意要冲丹田了！”青冥子的声音在识海里炸开，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再不想办法，你的剑脉会被扯断，到时候别说修炼，连握剑都做不到！”
曹尚刚想回应，就感觉丹田传来一阵剧烈的胀痛，失控的剑意已冲到丹田外的剑脉处，剑脉表面的淡金色纹路开始褪色，像是要被冲散。聚灵阵盘的红光越来越亮，“滋滋”的电流声响起，石室的温度都开始升高，角落里的清心草叶子已被高温烤得发卷。
他甚至能想象到后果：阵盘爆炸，闭关室坍塌，自己被埋在碎石下，经脉断裂，沦为真正的废人——这比之前被人嘲笑“废体”更让他恐惧，因为他尝过变强的滋味，再也不想回到过去。
曹尚猛地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凌云子影像中说的“剑修之道，以意为先，以骨为基，以血为引”。他咬牙抬起左手，用青锋剑的剑尖在指尖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掌心的剑玉上。
血液刚触到剑玉，金青色光芒瞬间暴涨，剑玉像是有了生命，主动牵引着失控的剑意往掌心汇聚。曹尚趁机运转《万剑归宗》的心法，将可控的剑意与传承剑意往剑玉方向引导，同时用意念沟通剑骨，让剑骨释放出温和的金光，包裹住乱窜的剑意。
淡青色的剑意被血液与剑玉双重牵引，渐渐从狂躁变得温顺，像被驯服的野马，顺着剑脉缓缓流转。曹尚不敢怠慢，继续挤出三滴精血，滴在青锋剑上，剑意顺着剑身流转，剑纹变得更加清晰，之前失控时劈出的剑气也渐渐收拢，重新凝聚在剑尖。
“不能只靠剑玉和精血！你得自己掌控剑意！”青冥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凌云子的传承是‘引’，不是‘替’，你若一直依赖外力，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剑修！”
曹尚深吸一口气，主动切断剑玉对剑意的牵引，任由剑意再次变得活跃——这次他不再慌乱，而是将自身灵气化作“缰绳”，一点点引导剑意按照剑意篇的路线流转。每当剑意想偏离，他就用剑骨的金光轻轻“拍打”，像驯马一样耐心调整。
“之前你总想着快速提升，却忘了‘欲速则不达’！”曹尚在心里对自己说，“苏清月修炼《清心诀》都能慢慢来，你急什么？”他强迫自己放慢节奏，感受每一缕剑意的流动，从指尖到丹田，从剑骨到剑身，一点点熟悉这种掌控感，哪怕过程缓慢，也不再急于求成。
曹尚渐渐明白，这次剑意失控并非偶然。一来是他刚获得凌云子的传承剑意，却没有足够的基础去融合——之前只掌握了剑意篇的理论，没有任何实战打磨，就像拿着锋利的刀却不会用，自然容易伤己；二来是高阶聚灵阵的灵气过于浓郁，他本就炼化了瘴气妖蟒的妖丹灵气，又吸收了过量的天地灵气，灵气过盛导致剑意“吃饱了撑着”，才会失控；三是他心里太急，想尽快突破炼气五层去应对血魂教，这种焦虑影响了心神，让本就不稳的剑意更加躁动。
想通这些后，他反而平静下来——剑修之路本就没有捷径，凌云子当年修炼剑意篇用了三年才入门，自己才三天，就算慢些也正常。他不再执着于“快速掌控”，而是每天花两个时辰熟悉剑意流动，再花三个时辰将剑意融入剑招，一点点打磨基础。
闭关第七日，曹尚终于能稳定操控半尺长的淡青色剑气。他走到闭关室的测试石前，青锋剑轻轻一劈——剑气划过，测试石被整齐地切成两半，断面光滑如镜，甚至没有一丝碎石飞溅。这若是放在闭关前，他就算用尽全力，也只能在测试石上留下一道浅痕，更别说如此精准的控制。
他又尝试将剑意融入基础剑招“裂风”——之前这招只能打出微弱的气浪，此刻带着剑意的“裂风”，竟能斩断三丈外的木桩，剑气穿透木桩后，还在地面留下一道浅沟。青冥子的声音带着欣慰：“不错，现在的剑意才算真正‘属于你’，威力比之前提升了至少五倍，凡境初期的底子算是扎稳了。”
想起之前外门弟子说他“只会靠剑玉作弊”，曹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现在就算不用剑玉增幅，他的剑意也能碾压同阶修士，那些质疑的声音，早已被实力击碎。
闭关第十日，曹尚运转灵气时突然感受到丹田传来一阵胀痛——炼气四层的壁垒竟开始出现裂痕，他已达到炼气四层巅峰，随时可能突破五层。可他没有立刻冲击，因为青冥子的话在耳边响起：“剑意分凡境、灵境、圣境、仙境，你现在只是凡境初期，若想提升，光靠闭关没用，必须去实战——和强者交手，才能让剑意更快成长。”
曹尚走到闭关室门口，手放在门闩上，心里已有了打算：突破五层前，必须找机会实战打磨剑意，而血魂教近期动作频繁，正好是最好的“磨刀石”。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用新掌控的剑意斩杀邪修的场景，既能提升实力，又能保护宗门和苏清月。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长老殿内，李玄正拿着一份密报皱眉——血魂教已集结了数十名邪修，正往青云宗方向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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