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僵尸？！”云无涯一口茶喷出，眼睛却瞬间亮得像探照灯，他赶紧扶起那位瑟瑟发抖的老农，“老乡别怕，慢慢说！是蹦着走的那种，还是四肢着地爬着走的那种？见人就咬吗？对大蒜和糯米有没有什么特殊反应？最重要的是——村里悬赏多少……呃，我是说，伤亡情况如何？”
叶知秋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这家伙，职业病又犯了，连僵尸都想分类定价。
老农姓赵，是城外三十里赵家沟的村民。他惊魂未定地讲述：“就……就是直挺挺地跳着走！力大无穷，眼神发直，见人就扑！不过……好像不咬人，就是抓着人胳膊腿一个劲儿地摇，摇得人骨头都快散了架！大蒜糯米都试过了，没用！村里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摇得下不了炕了！县衙派人来看过，说是……说是尸变，不敢管，封了村子就跑！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听说云神医您连鬼都能治，这才冒死跑出来求您啊！”
力大无穷，跳着走，只摇人不咬人？这僵尸的业务能力不太行啊。云无涯摸着下巴，眼神里充满了学术探究的光芒：“有意思。走，叶姑娘，咱们去会会这群爱岗敬业、专注于‘人体按摩’的僵尸！”
叶知秋按住额角，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正在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狂奔：“你确定？这可能不是医术能解决的。”
“诶，天下疑难杂症，万变不离其宗！”云无涯信心满满，已经开始收拾他的百宝箱（袖子），“就算是真僵尸，那也得讲基本法！说不定是某种罕见的群体性癔症，或者……是中了什么奇特的毒？总之，去看看就知道了，万一能开发出‘专治僵尸按摩后遗症’的新药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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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沟地处偏僻，山雾缭绕，气氛阴森。村子果然被简陋的栅栏和官府的封条围着，里面静悄悄的，偶有几声犬吠也显得有气无力。
云无涯和叶知秋刚靠近村口，就见两个穿着破旧棉袄、面色青白、眼神呆滞的村民，以一种极其僵硬、膝盖不打弯的姿态，一蹦一跳地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来了！”赵老农吓得躲到两人身后。
那俩“僵尸”村民速度不快，但势头很猛，伸出双手，直取云无涯和叶知秋的胳膊，嘴里还发出“嗬嗬”的怪声。
叶知秋眼神一凝，长刀并未出鞘，只是用刀鞘精准地格开伸来的手臂。触手之处，只觉对方手臂僵硬如铁，力气果然奇大。
云无涯则灵活地侧身避开，同时飞快地掏出一个小本子和炭笔（天知道他从哪儿摸出来的），一边躲闪一边记录：“观察记录一：运动模式，典型跳跃前进，关节僵直。观察记录二：攻击方式，抓取并摇晃，疑似无意识重复动作。观察记录三：瞳孔略有散大，对强光反应迟钝……”
叶知秋一边抵挡着“僵尸”坚持不懈的“按摩”企图，一边无语地看着云无涯：“你能不能先想办法让他们停下来再研究？！”
“马上就好！”云无涯收起本子，又从袖子里摸出两根细长的银针，眼神锐利，“让我试试刺激他们的安眠穴和松筋穴……”
他看准时机，身形如游鱼般切入，手中银针快如闪电，精准地刺入两个“僵尸”村民颈后的穴位。
两个村民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眼中的呆滞稍稍褪去，露出一丝茫然，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搞定！”云无涯拍了拍手，蹲下身检查，“肌肉僵硬，体温偏低，脉搏迟缓……果然不是真正的尸变，更像是神经系统被某种东西抑制或干扰了，导致了这种僵硬和重复性行为。”
他掰开一个村民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他衣服上沾染的泥土气息，眉头微蹙：“眼神不对，泥土里……好像有股极淡的、类似苦杏仁的味道？”
苦杏仁味？叶知秋心中一凛，那通常是某些毒素的特征。
“走，进村看看，源头一定在村里！”云无涯站起身，眼神中闪烁着发现新课题的兴奋，“看来，这次不是驱鬼，是……解毒！”
两人留下赵老农照看睡着的村民，谨慎地深入死寂的赵家沟。村子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了霉味和那丝苦杏仁味的气息。偶尔能看到几个在自家院子里无意识跳跃、或者对着墙壁重复敲打动作的村民，整个村庄宛如一个失控的提线木偶剧场。
云无涯的鼻子不断抽动，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最终，他的目光锁定了村子中央——那口供应全村饮水的老井。
井口边缘的石头缝隙里，生长着几簇颜色暗沉、形状怪异的紫色苔藓。
云无涯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苔藓，放在鼻尖深深一嗅，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找到罪魁祸首了！是‘僵木藓’！这东西分泌的孢子毒素，能麻痹神经，导致肌肉僵直和行为失控！井水被污染了！”
叶知秋看着那口井，恍然大悟：“所以全村人都中了毒？所谓的僵尸，不过是中毒后的反应？”
“没错！”云无涯眼神发亮，“不是什么尸变，是群体性生物中毒事件！解毒的关键，就在这‘僵木藓’本身！万物相生相克，这附近一定有其克星！”
科学的曙光，瞬间驱散了“僵尸”带来的诡异迷雾。云无涯摩拳擦掌，准备开始他最擅长的环节——配解药，顺便思考一下，这救了一村人的解药，该算多少诊金才合适……
（第二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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