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血衣咒
城郊结合部,一片等着拆迁的城中村,近来出了桩怪事——村里好几个青壮年男子,接二连三地暴毙了。死状怪得让人发怵:全身血液像是被抽了个干净,皮肤干瘪发灰,眼窝陷得深深的,身上却连半点伤口都找不着。更邪门的是,每个死者被发现时,手里都死死攥着一小块染血的碎布,原来是什么颜色早已看不出来。
警方来了好几趟,查不出他杀的痕迹,也没检出中毒的迹象,案子就这么悬着。恐慌像野草似的在村里蔓延,人人心里都揣着块石头,惶惶不可终日。
村长的儿子也没能幸免,此刻正躺在医院里,只剩一口气吊着,全靠输血维持生命。村长经人指点,哭着找上门来求我帮忙。
我跟着村长进了村,刚踏进村口,手里的罗盘就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指针疯了似的乱晃,最后死死指向村子中央那口早就废弃的枯井。井口盖着块大石板,缝隙里丝丝缕缕飘出一股甜腻的血腥气,闻着直让人反胃。
掀开石板,井底并没完全干透,积着一层粘稠的液体,红得发黑,看着就像凝固的血污。井壁上贴满了黄色符纸,早就褪色残破了,上面用暗红色的东西画着些扭曲怪异的符号,看着倒像是干涸的血迹。再往井壁深处瞧,似乎还嵌着一角破烂的红色衣物。
“血衣咒!”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南洋那边一种极其阴损的邪术。施术的人得用自己的精血混着怨毒,在坟场、枯井这类阴秽之地,对着一件下了咒的衣物——通常是血衣——施法。咒成之后,这件“血衣”就会变成无形的诅咒媒介,自动去找特定范围内的目标,一般是仇家或是仇家的血脉,吸食他们的精血阳气,直到把人榨干才罢休。死者手里的血布,就是诅咒媒介反噬留下的碎片。
这口枯井,显然是被人特意布下的邪阵核心!那些符纸,是用来封锁和滋养这诅咒的。
村长这才想起一桩陈年旧怨:十几年前,村里来了个外来的赤脚医生,因为一场医疗纠纷,被村里几个恶霸活活打死,尸体就随便扔进了这口枯井。那医生死的时候,穿的正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胸口被血浸得透湿……
冤魂不散,积怨成咒!那医生的怨魂借着枯井的阴秽之气,以自己的血衣为引子,布下这歹毒的血衣咒,报复当年整个村子的冷漠和那些帮凶!
时间不等人。我让村长赶紧找来这些东西:一只养了三年以上的大公鸡、七盏桐油灯、大量生石灰、朱砂,还有当年参与过那事、如今还活着的几个老人的头发——用作血脉引子。
夜幕降临时,我在枯井周围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摆好桐油灯阵。把混了朱砂、生石灰和老人头发的粉末,撒进井里那滩粘稠的血污中。
“嗤啦——”井里顿时像沸油泼了水,冒起大片腥臭刺鼻的红黑色烟雾!烟雾里,隐约传来无数怨毒的嘶吼和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抓起那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一刀割破鸡冠,将滚烫的鸡冠血滴在最后一张符纸上——那是用我自己的精血绘制的“破煞诛邪符”。
“天清地宁,秽气分散!破!”
我将裹着鸡血的符纸猛地扔进井中翻滚的烟雾里!
“轰!”
井底像是炸开了个无形的炸弹!红黑色的烟雾剧烈翻腾着,随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拽回井底。井壁上那些残破的符纸瞬间自燃,化成飞灰飘散。嵌在井壁里的那件破烂血衣,像被烈火焚烧似的,迅速焦黑、碳化、碎裂,最后化作一缕黑烟,彻底没了踪影。
井底的血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板结,那股甜腻的血腥气也跟着散了。罗盘的指针慢慢平稳下来。
村长儿子的命保住了,其他中了咒还没发作的村民也逃过一劫。那几个剃光了头发的老人,事后都大病了一场,也算是为当年的罪孽付出了代价。
村长想重重谢我,我只取了他家后院老桃树上的几根粗枝。桃木能辟邪,是好材料。至于那口枯井,我劝他用水泥彻底封死,这辈子都别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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