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内，空气凝固。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陈天豪面如死灰，孙先生浑身发抖，朱老板更是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坦克带来的兄弟迅速而沉默地控制住所有人，搜走武器，用塑料扎带反绑双手。
“小红宝呢？！”陈天豪强作镇定，声音却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对着堵在门口的坦克嘶吼，“让他出来见我！躲在外面算什么本事！”
坦克咧嘴，露出一个染血的、狰狞的笑容：“见你？你也配让涛哥亲自来送？”
就在这时，套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小红宝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深色运动服，身上很干净，与周围浴血的兄弟们形成鲜明对比。但他的眼神，比刀锋更冷。
他看都没看瘫软的朱老板和发抖的孙先生，目光直接落在陈天豪脸上。
“豪哥，”小红宝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聊家常，“三年不见，别来无恙。”
陈天豪看着这张年轻却冰冷如石的脸，三年前的轻视、利用、背叛，以及这半年来的屡次挫败，所有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化为极致的恐惧和扭曲的愤怒。
“刘志涛！你他妈想干什么？！”陈天豪色厉内荏地咆哮，“你敢动我？我的兄弟不会放过你！警察也不会放过你！”
“兄弟？”小红宝轻轻重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你还有兄弟吗？”他目光扫过被捆得结结实实、面无人色的孙先生和朱老板，“至于警察……”
他顿了顿，向前走了两步，停在陈天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赵队长或许会感谢我，替他清理了一个垃圾。”
陈天豪被他眼神中的冰冷和笃定刺得浑身一寒，最后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钱？地盘？我都给你！放过我！看在……看在三年前我还提拔过你的份上！”
“提拔？”小红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但那笑意未达眼底，“是啊，提拔我去替你顶罪，然后在监狱里让人弄死我。”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千钧的重量，一字一句砸下：
“这三年，我在里面啃着发霉的馒头，挨着莫名其妙的打，想着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用着我的卖命钱……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在想，出来以后，该怎么‘报答’你。”
陈天豪惊恐地后退，却被身后的兄弟死死按住。
小红宝不再看他，转身对坦克淡淡道：“清理现场，无关的人带走。豪哥，我亲自送他‘上路’。”
坦克会意，一挥手，兄弟们立刻将挣扎哭嚎的朱老板、面如死灰的孙先生以及其他保镖粗暴地拖了出去。套房内，很快只剩下小红宝和陈天豪两人。
“不……不要！刘志涛！志涛！我错了！我给你钱！我所有的钱都给你！饶我一命！”陈天豪彻底崩溃，涕泪横流，挣扎着想要跪下。
小红宝缓缓从后腰抽出一把军刺。冰冷的锋刃在应急灯下泛着幽光。
“有些债，”他举起军刺，眼神如同万年寒冰，映出陈天豪绝望扭曲的脸，“只能用血来还。”
军刺精准而狠辣地刺入心脏，没有多余的折磨，只有最直接的死亡。陈天豪的求饶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落幕。
小红宝拔出军刺，看着陈天豪的尸体软倒在地，殷红的鲜血在地毯上迅速洇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也没有杀戮后的不适，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三年的仇恨，半年的搏杀，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他拿出手机，拨通号码：“猴子，这边解决了。让你的人撤，清理干净。”
“明白，涛哥！”
走出弥漫着血腥气的套房，走廊里，坦克和兄弟们沉默地等待着，眼神里带着敬畏。小红宝对他们微微点头：“辛苦了，带兄弟们回去，论功行赏。”
“是，涛哥！”
回到“夜巴黎”后院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核心成员齐聚，虽然疲惫，但脸上都带着亢奋和激动。称霸城西多年的豪哥倒了！是被他们亲手扳倒的！
“涛哥！咱们成了！”坦克激动地挥着拳头，“以后城西，就是咱们‘红字头’的天下！”
阿强、猴子等人也难掩兴奋。
小红宝坐在他那张旧藤椅上，接过阿强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和手。他看着院子里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看着他们脸上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光芒，心中却殊无喜意。
复仇的快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茫，以及……一种更沉重的压力。他知道，踏着陈天豪的尸体上位，只是另一个开始。更大的江湖，更凶险的风浪，还在后面。
他抬眼，望向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眼神深邃。
“传话下去，”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坚定，“从今天起，城西，换天了。”
（第二卷 《血染街头：旗号的崛起》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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