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指向星球南半球撞击坑的命令，让舰桥陷入了一瞬的死寂。
卡修斯第一个反应过来，灰骑士的忠诚与对“圣者”的绝对信任压倒了对异形的固有敌意与当前困境的焦虑。他立刻通过动力装甲的通讯器，将李默的指令转化为具体的战术部署传递给“星尘号”还能运作的武器阵列。
“不屈号”那边的奥鲁斯舰长显然犹豫了一瞬。攻击行星表面，尤其是能量反应最混乱的区域，在目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听起来像是某种绝望的自杀行为，或者……某种他无法理解的亵渎？但审判庭维塔利安的通告，以及李默之前展现的“神迹”，最终让这位钢铁之拳的舰长选择了服从。一种近乎赌博的服从。
“所有剩余宏炮、光矛阵列，重新校准目标！锁定圣者指示区域！饱和打击！”奥鲁斯低沉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回荡。
灵族舰队那边，那道优雅的灵能通讯带上了一丝明显的讶异：“哦？放弃挣扎，选择自毁前的疯狂吗？还是说……你找到了更有趣的‘玩法’？”
李默根本没理他。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灵能烙印”上，集中在了体内疯狂运转的《万灵噬魂归墟秘典》。他能感觉到，随着两艘人类舰船武器阵列的充能，下方那个混乱的意志似乎也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开始更加狂躁地涌动，试图调动星球表面的虫群进行防御，甚至……试图强行切断与那根“毒刺”的联系！
“开火！”
随着奥鲁斯一声令下，“不屈号”侧舷尚能运作的宏炮喷吐出耀眼的火舌，粗大的光矛撕裂虚空，如同天神投下的惩罚之矛，径直射向那片巨大的撞击坑。“星尘号”较小型的激光炮阵列也射出了密集的光束，如同汇入洪流的溪水。
第一轮炮火落下，撞击坑边缘的岩层瞬间化作熔融的玻璃态，无数聚集在此的虫族单位被直接气化。但这仅仅是开始。
炮火如同犁地般，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那片区域。爆炸的火光连绵不绝，将那片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而李默，就站在舰桥，如同一个站在餐桌前的饕餮客，等待着主菜被端上来。
炮击不仅造成了物理毁灭，更关键的是，它彻底搅浑了那片区域本就混乱不堪的灵能环境！行星级虫巢意志聚合体残存的意识，在炮火与内部“毒刺”的双重折磨下，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李默通过“灵能烙印”，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无声的、代表某个庞大意识结构彻底崩解的哀鸣！
不是沉睡，不是重创，而是……碎了！
就像一栋本就摇摇欲坠的摩天大楼，被最后一阵狂风吹倒，轰然解体！
刹那间，以撞击坑为中心，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粹由生物质精华、混乱灵能碎片、以及最本源的虫族集体意识残渣组成的“能量风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向着四面八方，尤其是向着宇宙空间，猛烈爆发开来！
那粘稠的紫色灵能束缚场，在这股无源的能量风暴冲击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
“束缚场……消失了！”艾琳惊喜地喊道，她能感觉到亚空间的狂乱背景波虽然依旧存在，但那股针对飞船的禁锢力量已经不见了。
“引擎动力恢复！可以进行机动！”技术神甫的机械合成音也带着一丝罕见的激动。
然而，李默此刻却无暇他顾。
那爆散开的能量风暴，对于其他人来说是灾难，对于他而言，却是前所未有的饕餮盛宴！
“来吧！”李默心中低吼，《万灵噬魂归墟秘典》被他催动到极致。他的身体，或者说他占据的尸体容器，仿佛化为了一个无形的黑洞漩涡，产生出恐怖的吸力。
不再是之前小心翼翼汲取逸散能量，而是……鲸吞！
肉眼不可见，但在灵能视野中，无数道紫色的、黑色的、混杂着奇异生物信息的能量流，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星尘号”舰桥，涌入李默的体内！
这股能量太庞大了，远比之前吞噬虫族护卫舰核心要庞大十倍、百倍！而且极其驳杂、混乱，充满了虫族特有的吞噬、进化、毁灭的原始意志。
若是寻常修士，哪怕是正统魔道，敢如此鲸吞这等能量，瞬间就会被其中蕴含的混乱意志冲垮神识，要么爆体而亡，要么沦为只知吞噬的怪物。
但李默不同！
他修炼的《万灵噬魂归墟秘典》本就是最顶尖的掠夺功法，专精于此道。更重要的是，他体内虽然功德金光见底，但其存在的“秩序烙印”仍在。功法本身强大的炼化能力，结合这丝秩序烙印的调和，如同最精密的过滤器与熔炉，将涌入的狂暴能量强行剥离杂质、炼化提纯，转化为最精纯的魂力与生命本源。
他的金丹在丹田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膨胀，表面浮现出更加繁复玄奥的纹路，颜色也从原本的暗金色，逐渐向着一种内敛深邃、仿佛蕴藏着星空的暗紫色转变。金丹后期的境界被飞速巩固，并且向着那个无形的壁垒——元婴期，发起了凶猛的冲击！
他的尸体容器也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老鼠在窜动，那是过于庞大的能量在强行改造、强化这具原本普通的躯壳。裂纹开始出现，但又迅速被新涌入的生命精华修复，如此循环，让这具容器朝着非人的方向一路狂奔。
「爽！这才是邪修该有的升级速度！」李默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那是力量极速提升带来的无上快感。他甚至有闲暇分出一丝心神，嘲讽地“看”向那三艘灵族战舰。
灵族舰队显然没预料到这种发展。它们预想过人类垂死挣扎，预想过虫族反扑，甚至预想过李默有什么底牌谈判，但绝对没想过，有人能像拆房子一样把行星级虫巢意志“拆”了，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把拆下来的“建材”当场给“吞”了！
那道优雅的灵能通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带着难以置信：“你……你在吞噬‘祂’的残骸？！这不可能！如此污秽混沌的本质，你如何能……”
李默没空搭理他们的震惊。他感觉快撑到了极限，元婴期的壁垒如同天堑，看似摇摇欲坠，却始终差那临门一脚。而且，他感觉到一股更加隐晦、但质量极高的灵能波动，似乎被这边巨大的能量变动吸引，正从亚空间的深处投来注视。
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强行中断了吞噬，虽然还有大量能量逸散在宇宙中，让他肉痛不已，但保命要紧。他看向卡修斯，用一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语气道：“立刻进行亚空间跳跃！目标……远离这片星域，随便哪里！”
卡修斯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
艾琳也强打精神，第三只眼绽放出光芒，开始引导航线。
“不屈号”那边，奥鲁斯看着“星尘号”周围那尚未完全平息的、肉眼可见的能量扭曲，以及李默身上那愈发深不可测、既神圣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吞噬感的气息，沉默了片刻，也下达了跳跃指令。今天的经历，足够他写几万字的报告了。
灵族舰队似乎犹豫了一下，是继续执行“绑架”任务，还是优先处理这个完全超出理解的“矛盾存在”？最终，它们没有开火，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原地，似乎在观察，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就在“星尘号”和“不屈号”的引擎开始预热，亚空间裂缝即将撕开的那一刻——
那股从亚空间深处投来的注视，陡然变得清晰了一瞬。
那并非邪神的低语，也不是恶魔的咆哮，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沉重，带着无上威严，却又仿佛背负着整个种族无尽痛苦的意志，如同惊鸿一瞥，扫过这片刚刚经历毁灭与新生的星域，最终在李默身上，微微停顿了那么一刹那。
李默浑身一僵，仿佛被整个宇宙的重量压了一下。
「……靠！不会是……」
没等他细想，亚空间引擎成功启动，两艘伤痕累累的飞船，拖着长长的能量尾迹，猛地扎进了那片光怪陆离、危险重重的异度空间，消失不见。
只留下破碎的星球，逸散的能量，以及三艘沉默的灵族舰船。
还有那惊鸿一瞥后，重归沉寂的、来自黄金王座的无声注视。
喜欢在战锤当圣人的我，主业是干饭请大家收藏：(m.motanshuwu.com)在战锤当圣人的我，主业是干饭墨坛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