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虎口脱险的经历,经由那惊魂未定的伙计和事后亲自登门、感激涕零的赵铁柱本人之口,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天京城的大街小巷。
“天衍神算林先生”这八个字,不再仅仅象征着精准的卜算,更蒙上了一层“逆天改命”、“指点生死”的神异光环。
一时间,林微风头无两,声望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他的摊子前,已不再是南市一隅的景象。
前来问卦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穿着绸缎、带着随从的体面人,甚至偶尔有挂着某府邸标志的马车在不远处停下,遣下人前来恭敬询问。
林安收下的酬谢,早已不再是铜钱为主,碎银乃至小巧的金锭子都开始出现。
小家伙如今见多了世面,面对这些“大人物”也能做到不卑不亢,进退有据,将林微“每日三卦”的规矩守得滴水不漏。
林微自身的变化更为显着。
突破至民境二阶后,识海中的天衍符文修复度虽只提升了5%,但其运转更为流畅自如,对气运的吸纳和转化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宿主:林微】
【境界:气运初窥(民境二阶)】
【当前气运:320(初具规模)】(缓慢增长中)
【信力储备:180(可缓慢转化气运)】
【本源符文:天衍(残破,修复度 5%)】
【可用推演次数:3\/3】
【备注:气运可用于提升境界、修复符文、强化推演。信力源于他人信任、感激、敬畏等情绪,可转化为气运。】
气运超过300点,跨入了“初具规模”的层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与这方天地的“运道”联系更加紧密。元神愈发凝实,神识覆盖范围更广,即便不主动推演,对周遭吉凶祸福的感应也敏锐了许多。这具肉身在气运持续的滋养下,虽依旧无法修炼灵气,但气血旺盛,精力充沛,五感清明,远超凡俗。
然而,树大招风。林微的迅速崛起,不可避免地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尤其是那些原本在南市乃至天京城靠卜算、看相、风水为生的同行。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林微刚为一位询问祖坟风水的乡绅完成一次推演,指出其祖坟东南方有蚁穴侵扰,导致家宅不宁,令其心悦诚服地奉上重金。就在那乡绅千恩万谢离去,围观人群发出习惯性的赞叹时,一个略显尖锐、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啧啧,好一个‘天衍神算’,当真是名气冲天啊!”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只见三个穿着宽大八卦道袍、手持拂尘(虽然拂尘已经有些秃了)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为首一人,面皮白净,留着三缕长须,眼神却有些闪烁,带着一股刻意营造的“仙风道骨”之感,但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市侩与此刻的嫉恨,却破坏了这份刻意。他身后两人,一个黑胖,一个干瘦,也都斜着眼,满脸不服不忿。
围观人群中立刻有人低语:
“是‘玄机馆’的张仙师!”
“还有他两个徒弟……”
“他们来做什么?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同行是冤家,怕是看林先生生意太好,坐不住了。”
这“玄机馆”的张仙师,在南市经营多年,靠着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术和故弄玄虚的把戏,倒也混得不错,颇有些信众。可自从林微出现后,他的生意便一落千丈,往日门庭若市的玄机馆如今门可罗雀,怎能不让他嫉恨交加?
林微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天衍秘术自然流转,已感知到对方身上并无真正的修为根基,只有些微浅薄混乱的“念力”残留,以及那扑面而来的、混杂着嫉妒、恼怒与一丝心虚的浊气。
“这位道友,有何指教?”林微语气淡然,仿佛没听出对方话里的刺。
那张仙师见林微如此年轻,气质虽不凡,但并无什么凌厉气势,心中轻视又多了几分,冷哼一声,拂尘一甩(带起一阵灰尘):“指教不敢当!只是听闻林先生神算无双,能断生死,能测天机,张某心中好奇,特来领教一二!免得有些欺世盗名之徒,坏了我们玄门中人的名声!”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挑衅了。林安气得小脸鼓鼓,就要上前理论,被林微一个眼神制止。
“名声非自封,乃由人造。”林微依旧稳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阁下若不信,自行离去便是,何须动气?”
“自行离去?”张仙师像是被踩了尾巴,“你说得轻巧!你在此妖言惑众,抢我……扰乱南市清静,今日若不露点真本事让大家瞧瞧,怎知你是不是浪得虚名?”他身后两个徒弟也跟着帮腔:
“对!露真本事!”
“光靠嘴皮子忽悠人谁不会?”
围观人群顿时兴奋起来,这可是难得的“踢馆”戏码!不少人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
“林先生,露一手给他们瞧瞧!”
“张仙师,您也别光说不练啊!”
“比比!比比!”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林微看着那张仙师,心中并无波澜。这种层次的挑衅,在他眼中如同蝼蚁喧哗。但他也明白,今日若不应战,难免会被一些不明就里的人看轻,于他收集信力不利。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张仙师身上,似乎缠绕着一丝不太寻常的、带着些许阴晦的因果线,与其自身浅薄的修为颇不相符。
“你想如何领教?”林微终于开口,语气依旧平淡。
张仙师见林微接话,心中一喜,自以为得计,昂首道:“简单!我们各显神通,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为在场有缘人解惑!谁算得准,算得妙,自然高下立判!”他打定主意,要挑几个事先安排好的“托儿”,或者用些模糊话术蒙混过去,无论如何也要压下林微的风头。
“可。”林微只回了一个字。
张仙师迫不及待,目光在人群中一扫,立刻锁定了一个事先安排好的、穿着体面的胖商人(他暗中使了个眼色),正要开口点名。
就在这时,林微却忽然抬起手,指向人群中一个毫不起眼的、蹲在角落里的老农。那老农衣衫褴褛,满面风霜,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布袋,眼神浑浊,带着深深的忧虑,与周围看热闹的人格格不入。
“不必麻烦挑选了。”林微的目光落在那老农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便为这位老丈解惑吧。”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那老农身上。老农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讷讷道:“我……我……”
张仙师一愣,随即恼火,这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一个乡下老农,有什么好算的!”
林微却不理他,看着老农,声音温和了几分:“老丈,你手中布袋所装,可是你儿子托人从边关捎回的家书?而你心中所忧,并非家书内容,而是指带家书之人,向你索要的‘跑腿费’远超常理,你无力支付,又恐得罪此人,累及边关的儿子,是也不是?”
老农浑身剧震,如同被雷击中,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微,嘴唇哆嗦着:“仙……仙师!您……您怎么知道?!小老儿……小老儿确实为此事愁得几夜没合眼啊!”他说着,竟老泪纵横,将那皱巴巴的布袋抱在怀里,“栓子在边关苦啊,好不容易捎封信回来,那送信的要二两银子!小老儿就是把家里的鸡卖了也凑不齐啊……”
真相大白!众人哗然!林微甚至没让老农开口,也没碰任何东西,就直接道破了他深藏心底的困境和手中之物!这比起张仙师想要找托儿的行为,高下立判!
张仙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林微目光再次扫过张仙师,这次,带着一丝洞彻一切的清明:“至于张道友你,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在此争强斗胜?你眉间隐有黑气,乃‘贪’字作祟。若我所料不差,你三日之内,必因钱财之事,引发口舌官非,轻则破财,重则……恐有牢狱之灾。这祸根,就在你昨日收下的那件‘古物’之上。”
张仙师如遭重击,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昨日确实暗中收了一件来路不明的所谓“前朝法器”,花了重金,指望转手赚一笔,难道……难道那东西有问题?!林微连这个都知道?!
“你……你胡说!”他色厉内荏地尖叫,但颤抖的声音和惨白的脸色早已出卖了他。
林微不再看他,对那老农温言道:“老丈不必忧心,那送信之人乃是讹诈,你无需理会。若他再来,你便说已报官,他自然不敢再纠缠。你家栓子在边关虽苦,但性命无忧,明年开春或有升迁之机。”
老农闻言,如同吃了定心丸,又要下跪,被林安赶紧扶住。
众人看着面如死灰、冷汗直流的张仙师,再看看气定神闲、一语道破天机的林微,胜负已分,不言自明。
“滚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有人冲着张仙师喊道。
“还想跟林先生比?自不量力!”
“林先生真乃神人也!”
张仙师在三徒弟的搀扶下,在一片嗤笑和鄙夷声中,狼狈不堪地挤开人群,仓皇遁走,连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了。
经此一事,林微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不仅算得准,更能一眼看穿人心,洞察祸福于未然!这已近乎传说中的“他心通”与“天眼通”了!
汹涌的信力再次汇聚,林微能感觉到,民境二阶的根基愈发稳固,气运值向着下一个门槛稳步迈进。
他端坐如山,目光掠过激动的人群,望向远处。
同行之嫉,不过癣疥之疾。真正的风波,恐怕才刚刚开始。那张仙师身上那丝不寻常的阴晦因果,让他隐隐感觉到,这看似简单的踢馆背后,似乎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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